屋子里的動靜,很快把屋外的警察引來,兩個警察看到我躺在地上,點滴早已經摔落在地,脫落了針管的手腕上,正在慢慢滲出鮮血。
警察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左一右走到我身邊,急切地問我哪里傷到了。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目光定格在窗臺上,顫顫巍巍抬起手來指了指窗戶。
兩名警察不約而同抬起目光看向窗戶,之前進來過的那個警察皺皺眉頭走到窗戶那邊,將窗臺上的那張“臉”拿了下來,另外一個警察,早已跑出房間往樓下追去。
我緊緊閉上雙眼,無比恐懼地抱著自己的身體。
“靈飛小姐別怕,只是一個氣球而已!”
氣球?
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那警察手上拿的確實是一只氣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惡作劇,在氣球上畫了一張恐怖的臉。
那警察將我扶到床上,按了呼叫鈴,隨后扶起倒在一邊的點滴桿子,自己則拿著氣球走到了房間的角落,似乎是怕嚇到我。
王峰很快就趕到了,見到屋子里的這種情況,王峰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有些呆呆的,王峰也沒有說話,等到醫生護士重新為我掛上了點滴之后,王峰才細細詢問事情的經過。
那警察看看我,見我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便將他之前所見的事情告訴了王峰,并將窗戶上拿來的那張“臉”交給了王峰。
王峰從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隨后細細查看起那只氣球,我的目光跟隨著王峰再次仔細看了那氣球,突然覺得氣球上的那張臉,并不如我之前所見到的那樣恐怖。
因為氣球是白色的,所以那張臉也是白色的,氣球上,有人畫上了兩只眼睛一只嘴,兩只眼睛小小的,就如兩個黑點,而那張嘴,卻有些大,不僅大,還涂上了鮮艷的紅色,除了嘴上的紅色,臉頰邊,也被一左一右涂了兩個大大的紅色圓點。
冷靜下來看,這張臉畫的有些奇怪,從筆墨上來看,很有可能是一個小孩子畫的,也許,那小孩子只是覺得好玩,才畫了一張大嘴,在大嘴邊,還畫了紅紅的臉頰。我之所以會覺得恐懼,其一是本身對朱正的恐懼,其二不過是我趴在窗臺上,驀然間這么近距離的看到這樣的一張臉,確實會受到驚嚇而已。
想明白了些,我的情緒便漸漸平復下來,王峰讓兩個警察將氣球帶出去,隨后關上了門神情凝重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些什么?”
我抬頭看王峰,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若是平??吹侥莻€氣球,不應該是如此,我的反應之所以如此強烈,定然是遇到了不一般的事情。
“王隊,我想到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我想著之前朱正進來后的種種,猶豫著開口。
“跟刑偵隊的內鬼有關?”王峰看著我問道。
王峰的問題讓我陡然一驚,我不知道王峰是靠著什么才能這樣精準地猜到我心中所想,但是靠著這份默契,我打算將自己的懷疑告訴王峰,憑著王峰對朱正的了解,他應該可以更全面地幫我分析一下我之前所做的猜測到底是不是準確。
王峰讓屋子里其他人都出去了,然后坐在我身邊靜靜地聽我說著,從頭到尾,他緊鎖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你的分析,我會去求證的?!蓖醴蹇粗遥o了我一個肯定的答復。
“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啦。”我看著王峰有些沉悶的神色,知道我的這番推測讓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就打算說著含糊的話讓他的負擔可以輕一點。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王峰知道我說這模棱兩可的話的意圖,抬起頭正色道,“這件案子牽扯的實在太多了,必須盡快破案,一切有利于案子的線索我們都要認真對待?!?p> “嗯嗯。一定會很快破案的。”我用力點點頭。
王峰看著我一副要給予他安定的模樣,嘴角掠過一絲難得的笑意,他看著我,嘆道,“之前認識你,以為你只是一個小丫頭片子,對于很多事情的敏銳度也只是因為自己是刑偵類的編輯而已,如今看來,其實你應當是天生具備了這些才能?!?p> “誰是小丫頭片子,好歹也是快要奔三的人了?!蔽覍e人叫我丫頭一向很不感冒。
“好了好了,你成熟穩重好了嗎?”王峰看著我這么較真,那隱隱的笑意更加地綻放。
我看著王峰笑,看著他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雙目中,那種久違的神氣重新涌動上來,心中的某處,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我先回警局,你好好養傷,這幢樓,我會加強警力,稍后我會派女警過來保護你,24小時呆在你身邊。不過,你也不要多想,你知道的,人一旦沉迷在恐懼之中,思想防線會很薄弱,很容易被人控制意識的,”王峰站起身來囑咐我道。
我知道王峰的意思,剛才那個氣球,雖然不排除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如若我能夠冷靜一點,也不會嚇成那個樣子。
可是,換做其他人,要是剛剛見過了嫌疑犯,忐忑之下,冷不丁地飛上來這么一個氣球,應該也會嚇到吧,只不過這樣的腹誹自然不敢說出來的,要是說出來,就更加證實了我的膽小,所以對于王峰的囑咐,我只是很敷衍地嗯了一聲。
王峰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計較,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機塞到我手里,“你的手機,雖然已經都修復好了,里面的惡意軟件也都清除干凈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給你重新配了一個手機,不過為了使用方便,手機號碼還是你之前的那個?!?p> 看到手機,我頓時兩眼放光,也許是因為之前想跟王峰求助沒有找到聯絡工具受了一場驚嚇,亦或者,手機本來就是現代人尋求安慰的有效手段,所以王峰話音未落,我早已一把搶過手機,死死攥在自己手里。
王峰離開之后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名女警到了我房間,說是王峰派來保護我的,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開始躺倒床上玩手機。因為擔心小花和小美,自己又不能出門,我就用手機跟她們兩個聯系,那兩個人回復她們也在醫院里,同樣在病房里受到保護,我們三個便開始變著法表達互相之間的相思之情。刷刷新聞,看看視頻聊聊天,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的點滴掛完了,醫院里也漸漸安靜下來,我這才揉揉眼睛準備休息。
“叮----”
剛剛躺下,床頭的手機便響了。
我順手拿過來,看到有條消息發進來。
“明晚十點,凱旋門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