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連粗口都爆了，雀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常呈蕊一愣，“二公子，別怪我說話不好聽……”

　　“知道不好聽就閉嘴。”顧從宜壓根就不吃這套。

　　常呈蕊臉一白。

　　雀兒：“公子！”

　　顧從宜注視她，散漫地直起腰，“我路過，順便來接你。”

　　“有勞公子了。”她微微一笑，“我們先走吧。”

　　顧從宜回頭看了江懷聘一眼。

　　他緩緩勾唇，“行。”

　　這一刻，伙計甚至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那是交鋒過后丟過來的戰旗，江懷聘卻沒在他眼中看到挑釁和得意，而是一種“你看，給你機會了，但你把握不住”的坦蕩。根本不用他多說什么，雀兒會自發站在他身側，仿佛理所應當，也理應如此。

　　江懷聘捏緊了拳頭，常呈蕊還想說什么，被他一把拽回。

　　“行了！大庭廣眾的你還想鬧什么？”

　　李愛珠這會兒也顧不上別人，收回黯淡的目光，對二人道：“世子，呈蕊姐姐，你們聊，我先回了。”

　　“可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府？”對旁人江懷聘又恢復了溫和笑容。

　　李愛珠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客套話，但此時也扯不出笑，只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家離得不遠，世子先忙吧，愛珠告辭。”

　　常呈蕊企圖掙脫他的桎梏：“呵，人都走遠了還看，不知世子眼中中意的到底是哪個呢？”

　　街上人多眼雜，江懷聘拉著常呈蕊上了自己名下的一家茶樓，進了包間才將人狠狠摔開。

　　“你有完沒完？青天白日的發什么瘋？”

　　“我發瘋？”

　　常呈蕊凝著手腕上那一圈又青又紫的印記，眼眶也跟著紅了，控訴道：“那你又在發什么瘋？我們常家還敵不過她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鬟？你知她今年才多大嗎？你做個人吧，她有我這身子能滿足你嗎？”

　　說著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弄得江懷聘又氣又惱：“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看到她紅通通的眼睛也念起這兩年的付出來，他于心不忍，坐過去將人小心攬進懷里。

　　常呈蕊掙脫了兩下，但久違的溫暖還是讓她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

　　江懷聘見她這般，更心疼了，好言哄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們家太特殊了，犯了陛下忌諱，現下正多事之秋，你也不忍心我謀劃多年最后功虧一簣吧？”

　　“那我呢？”常呈蕊哭倒在他胸膛，“我什么都給你了，你要我怎么辦？”

　　“等我，呈蕊，事成之后我讓你做我的王后。”

　　回去的路上，雀兒跟往常一樣走在顧從宜身側靠后一點的地方。

　　這個位置能很好的看到他的側臉又不被發現。

　　這樣的背影，她看過太多次了。

　　兩人樣貌本就出眾，江南城又沒有不認識顧二公子的，打老遠起就給他二人讓路，寬闊的街道愣是走成了他們倆的康莊大道，路人的兩條羊腸小道。

　　雀兒忍俊不禁。

　　這聲笑好像驚動了那背影，于是，前面的人終于停下，回頭看了看她。

　　同時間，他身后天光乍泄，宛若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