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很安靜，武霂靜坐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捂在鼻前，閉目思索，考慮著秦振來剛才的那番話。
原罪之名的影響力，不知不覺中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若是再殺楊和生......
思索半天，武霂都想不到什么破局之法，他心中逐漸煩躁起來，發絲溢出指縫，夾著的煙頭將手指醺的焦黃。
秦振來靜靜的看著武霂，眼神中有莫名光芒閃爍。
許久之后，他開口道：“你原罪之名的身份必然被各大城盟所不容，沒有城盟愿意接受一個操縱輿論，搞個人信仰的不安穩分子，除非......你愿意歸順。”
聽后，武霂搖頭苦笑一聲，放棄了掙扎，道：“還請秦老指點迷津。”
秦振來把他叫來，肯定不只是為了告訴他這些。
兩天前他說出罪靈，就代表著告訴秦振來他無法收手，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到了今天，秦振來沒有讓他直接離開，還愿意見他，就說明秦振來肯定是有后手的，能讓武霂擺脫84城盟的束縛。
秦振來也不墨跡，他指了指掛在身后墻上的一張地圖，道：“二禁區。”
“二禁區？”
聽到這個地名，武霂沉默了。
這確實是條很好的退路，整個龍國之內，除了荒野，全都是城盟所掌控的底盤，唯有二禁區除外，那里是混亂之都，破極者的聚眾之地。
可是林漢城背后的實力就是二禁區的頂流，對于那種龐然大物，武霂避之不及，又怎么會想著往上靠呢？
秦振來一眼就看出了武霂的顧忌，說道：“你不用過于擔心林漢城的事情，他們在二禁區雖然強橫，卻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我給你指出二禁區作為退路，自然會將你安排妥當。”
“什么意思？”
秦振來的話，讓武霂有些驚奇，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秦振來，難道秦振來在二禁區還有交好的勢力不成？
“只許他們往我的典獄里安排人手，就不興我在二禁區弄點名堂了？”
果然！
秦振來接下來的話，印證了武霂的猜想。
武霂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地下演武場里，葉凡之曾說過的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貌似是什么自從他們走了以后，可好久沒人能陪他痛痛快快的練了。
當武霂不知道葉凡之的話是什么意思，現在看來，所謂的“他們”就是秦振來往二禁區安插的人手了。
“你可知道第一典獄被二禁區覬覦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難道第一典獄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之前秦振來之告訴他二禁區覬覦第一典獄，是因為其在84城盟中的特殊地位，至于到底是怎么個特殊法，秦振來并沒有明說。
武霂隱約感受到，秦振來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會牽扯到一個很大很深的秘密。
“不錯，真正原因。”
秦振來頷首，眼中閃過幾分追憶神色，開始敘述：
“第一典獄成立在獸潮平定之后，現在很多人都以為第一典獄隸屬于84城盟，其實不然。
第一典獄雖然是在84城盟軍司里一些老家伙們的幫扶下建立起來的，可真正的建立的時間，要比84城盟都要早上一些。”
果然，第一句話就顛覆了武霂的認知，第一典獄居然比84城盟成立的都要早？！
“只是那時候的這里還不叫第一典獄，而是叫極獄，破極者的極。”
極獄......
聽到這個名字，武霂心中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當時異獸災難剛剛平定，人類所有的一切都是推倒重來的，城池，文明，秩序。”
“城盟體系的由來你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可在城盟體系建立之前，人類聯軍建立城盟遇到了一個非常大的阻力......”
武霂眼中明光一閃，答案脫口而出：“破極者？”
“準確來說，是在野的破極者。”
秦振來緩緩點頭：“在異獸潮爆發期間，很多在野的破極者不愿加入聯軍，他們就默默無聞的混在普通人之中。
在異獸潮平定之后，聯軍要重新建立文明秩序，那些混藏在普通人之中的破極者，就成了最不安分的因素。”
“很多在野的破極者們依仗自己實力強大，不愿受人管控的，在城盟建立初期，他們甚至制造過很多暴動流血事件。”
“為此，聯軍特地成立特別行動組，鎮壓各地作亂的破極者們，并在84城盟建立起第一典獄，用以關押被捕捉的破極者們。”
聽到這兒，武霂恍然，怪不得第一典獄的地位能如此超群，原來是當年直屬聯軍關押破極者的。
“這些年來，隨著在野的破極者們不堪壓力，陸續選擇了歸附各大城盟，亦或者是涌入二禁區，第一典獄接收不到破極者囚徒，慢慢的也就被人忘卻擱置。”
“后來84城盟軍司聯系了我，想要借用第一典獄關押死囚，反正空著也是空著，我也就答應了......”
說到這兒，武霂全都明白了：“所以，二禁區真正覬覦的不是第一典獄本身，而是......”
沒等說完，秦振來就肯定了他的回答：“不錯，他們想要的是當初那批破極者的下落，當初第一典獄關押了數千破極者，其中甚至不乏有金骨巔峰的高手。
如今三十年過去，當初那些人大多數都死在了這牢獄之中，可存活下來的，依舊有兩三百人之多。
經過三十年的沉淀，這些存活下來的，才是大浪淘沙之后真正的赤金，放在任何一處，都有著攪動風云的能量。”
“所以您把他們安插在了二禁區之中？”武霂瞇眼問道。
“不是安插，他們并不受我所控。”
秦振來淡淡搖頭：“各大軍閥分家之后，第一典獄背后沒了支持，力量不足以繼續鎮壓他們，我若是強行關押，遲早會受到反噬的，所以就順水推舟放他們離開，結了個善緣。”
“當初他們離開第一典獄后，就偷渡去了國外，改頭換面，干起了殺手買賣。”
“這些年，我與他們一直保持有聯系，半年前得知他們回了國，如今就潛伏在二禁區，只是尚未露面。”
“不過應該也是快了，那是群不甘寂寞的老家伙。”
“二禁區勢力早已成定局，他們想要站住腳，只能選擇挑反其中一個或幾個，注定要掀起一場風雨亂局。”
秦振來看著武霂：“你有金骨之身，殺掉楊和生之后，若城盟里真沒有你容身之地后，不妨去二禁區走上一走。”
“那他們是？”
秦振來一字一頓：“二禁區，人間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