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偏執反派又在自我攻略
以往皇宮內最威嚴的大殿,此時遍地狼藉。
沈承衍紅著眼,死死咬著薄唇,不要命一般為昭歌輸送著真氣。
沈老說過,有辦法救她的。只要自己用真氣護住她心脈,她一定會醒來!
一旁的將夜緊了緊拳,終是別過頭去。
昭歌郡主死了,王爺的心,也會跟著死去。
沈奎面露不忍,“皇兄,人已經死了,你這樣又是何必!”
“閉嘴!她沒死!不···她沒死,她怎么會死····你胡說,定是你在胡說。”
沈承衍低聲喃語,他一把將昭歌抱起,眸中已如一潭死水。
周圍人見他一步步朝門口走去,皆不由自主后退,生怕被他拉入黑暗的旋渦。
到了門口,禁衛軍還是硬著頭皮亮出武器,將人給攔住。
他方才可是在逼宮,危及陛下性命,怎么能讓他輕易離去!
將夜等人也不露怯,兩方人數相當,大不了就是一個死,沒什么好怕的。
一時間氣氛焦灼,若不出意外,很快又會陷入一場刀光劍影中。
“讓他走。”
沈奎望著沈承衍的背影,目光復雜。
年少時他們互相保護,攜手在這暗無天日的深宮中努力活下去。
誰先違背了當初的誓言,已經不重要了。
他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要殺皇兄,可也不再如當初那般信任皇兄。
他們之間太多誤會,造成了今日兩敗俱傷的慘局。
如今,他已經倦了。帝王霸業,注定孤獨。
皇家,再多的兄弟情深,也抗不過天意。
南穹郡主香消玉殞,這個消息傳回南穹時,舉國哀痛。
南穹皇帝病了一場,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護住侄女。
鎮守邊疆的南定緒聞此消息后,當即點兵奔往大梁,想要將昭歌的尸體帶回來。
盼兮快馬加鞭,將人攔在半路相勸。
眾將士本以為自家將軍不會妥協,那可是南穹最受寵愛的小郡主,他們斷不可將尸體留給大梁人!
可南定緒聽了盼兮的話后,沉默良久,終究是調轉了方向。
只因盼兮說,若是讓昭歌自己選,攝政王府才是她的歸途。
是啊,那傻丫頭自小有主張,當初一腔孤勇,如今又怎會后悔。
差點,他差點便惹她生氣了。
南穹子民,無論是討厭昭歌的人,還是憎惡昭歌的人,此時皆說不出風涼話來。
在南穹遭遇滅國之危時,是這位刁蠻郡主挺身而出。
如今死在外鄉,她的魂魄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頭七那日,家家戶戶不約而同在房梁上掛上一條細長白絹。
數條白絹隨風而舞,悲寂感彌漫而來。
愿可拉天神保護,為郡主指明回家的路,一路不孤單,不害怕。
后來,秦霜霜終究是入了后宮,成了大梁皇后;
丞相上書請求辭官,沈奎不允,五次親赴丞相府將人執意留下;
北城瘟疫橫流,沈堯義無反顧前往,懸壺救世;
南鶴采擔起皇室重任,與南定緒一文一武,一南一北,共守南穹。
南穹與大梁十年無戰,百姓安居樂業,盛世可見。
無論前路是什么,所有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除了沈承衍,他如期舉行大婚。
夜里,身穿大紅喜服的沈承衍,獨自坐在喜床上喝得爛醉,手中緊緊握著那早已托付出去的香囊。
再后來,他仿佛人間消失一般,再無人見過他的蹤影。
沈奎將他的王府留著,攝政王的位置留著,即使知道那人不會再回來。
南海處,一艘大船在海上漫無目的前行。
白袍男子隨意地靠在船匣邊,一排海鷗低空飛過。
他握著酒壺的手一緊,那雙如禿鷹般銳利的眼眸陡然睜開。
見周圍無恙,他眼眸微閃,仰頭將酒壺中所剩不多的酒一口喝完,隨后將酒壺朝旁邊丟去。
酒壺轱轆轱轆滾著,突然沒了聲。
白脂玉手將酒壺撿了起來,放在一旁箱子上。
她手中拿了件玄色披風,朝沈承衍方向走去,數落道:“王爺,都跟你說多少遍了。別老在這兒吹風,當心著涼。”
沈承衍眼眸一亮,起身將人拉住懷中。
他將頭埋在昭歌的脖頸處,悶聲道:“昭歌,我剛剛又做夢。夢到你離開我,你不要我了。”
昭歌抬手,緊緊回擁著,“我在。”
上空盤旋著的白鷗不停煽動著翅膀,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驟然間,白鷗化作金光相聚又迅速擴散,直至將整個海面全部籠罩。
一顆耀黑珠子從沈承衍背部飛出,懸浮至半空中。
流光鏡中畫面定格,虛渺空間內,昭歌手指帶著金光,沒入鏡中將珠子取出。
在她身后,渾身冰藍的麋鹿歪了歪頭,吐語道:“宿主,您這樣違反了位面規矩。”
昭歌抬眸,將珠子朝身后扔去,麋鹿形態的君君趕緊將爪子揚起,把珠子牢牢抓住。
“小祖宗!這里面可封印了魔尊分身,您穩住點。”
昭歌淡聲道:“我封他神識,如今為他織一場夢,算不上什么。”
君君癟了癟嘴,“為魔使用法力,出了位面世界便會有雷劫應身。
那可是九訣雷劫吶,多少神仙因此隕落,何況您只是地靈······”
在它絮絮叨叨說話之際,昭歌手中緩緩出現一顆珠子。
這顆珠子不同于先前那一顆耀黑,珠子表面有淺紅靈氣流動。
與此同時,昭歌眸內的情感波動盡數褪去,就連慌亂的心跳也歸于平靜。
她轉身將珠子遞給君君,君君話語一頓,驚訝地看了眼紅珠,又抬頭看了看昭歌。
“宿主,您竟然把關于這個位面世界的記憶抽走了。強行抽離記憶,這這這!”
完了完了,萬一它家宿主回到神界變成了個傻子怎么辦?
昭歌輕笑一聲,揉了揉它的頭道:“笨君君,你怎么這么可愛。不是說每個位面好奇感都可以拿來許愿嗎?
我的下一個愿望,就是無論抽離多少次記憶,都不損我靈識。”
君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就這么有自信?”
哼!害人家白擔心了一場。
昭歌眨了眨眼,勾唇道:“那是當然,出發吧,下一個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