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被王大爺(小爺爺的大兒子)抱回了家,冬兒和秋月第一時間將夏竹的身上擦干了,裹上了被子。王江湖像丟了魂一樣的回了家,一群人圍著他說了很多很多,但他那樣子顯然什么都沒聽進去,臉上呆呆的。兩個小的也懂事的不哭不鬧,餓了就兩個人一起搬著小凳子去了灶臺邊,艱難的用手抓了兩個飯團,一人一個的就那么啃了起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兩個小的扒著白米飯吃了個飽,臉上身上都不知沾了多少米飯,還順帶的一人抓了兩個飯團跑了出來給王江湖和兩個姐姐都了過去。冬兒和秋月顯然也是真餓了,看著春桃送來的飯團,也不管那上面還沾著鍋灰,拿過來就開始吃了起來。王江湖看著小女兒送來的飯團,臉上終于有了表情,懊惱的拍著腦袋,艱難的站起身悔恨的說著:“哎呦,餓了吧,爸爸給你們做飯去。”
“不餓,吃飽了,你吃。”小女兒乖乖的將飯團又往他那遞了遞。
王江湖一手將小女兒手里的兩個飯團接了過來,然后抱著她去了房間,臉上也收起了之前的難過和沮喪,堆起笑容問幾個姑娘:“爸爸去給你們下點面條,好不好?”
“好!”
夏竹在床上躺了兩天,期間很多人來看過,還有些人拿了不少好吃的過來。王衡的父母也帶著王衡上了趟門,帶了些吃的喝的,王衡顯然被打的不輕,鼻青臉腫的。王江湖臉上雖不悅但也見了,幾個大人坐在那里說著一些場面話,但氣氛卻幾度陷入尷尬,倒是王衡扶著自己的胳膊腿艱難的去了房間里,幾個小姑娘全都惡狠狠的盯著他,他也不好意思的將臉埋的低低的。夏竹雖然醒了,但還是很虛弱的躺在床上,看他來了還將眼睛閉了起來。王衡低著頭,眼神還是一個勁的往那邊瞄著,其他幾個姑娘的眼神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兇狠的盯著他,最后兩個當事人的眼神不知怎么對上了,一個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一個原本活潑可愛的現在正虛弱的躺在床上,都不好過。
王衡撓了撓腦袋對著夏竹鞠了一躬然后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那邊的夏竹聽到這句話開始哭了起來,雖然一句對不起彌補不了任何傷害,但對于受害者來說,親耳聽到對方真心的道歉無異于是個很好的精神安慰,這讓她能堅定的知道自己真的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夏竹一哭,其他幾個孩子立馬就將王衡趕了出去,最小的王靈靈還乘機咬了他一口,王衡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倒是也沒叫出來,只是捂著那里出去了,反正他來的時候也是一瘸一拐的,其他人也沒發現。兩邊的家長本也是煎熬的坐在一起聊著,這會兒看著他出來了也就乘機逐客和道別。
就在這件事快要過去的時候,一個平靜的日子里,斌椿他娘又尋了個由頭來找王江湖。之前的鬧劇雖說沒給他們家造成什么實際的傷害,但王江湖的心里還是有疙瘩的,想起來還犯惡心。看著斌椿他娘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一些有的沒得,王江湖就像找個理由離開,好在這時又有不少人來了,王江湖便想乘機逐客,可沒想到這時斌椿他娘卻大著聲音緊張的說道。
“大隊長,前幾天的事兒是我不好,那都是我胡謅的。我家兒媳婦的項鏈沒丟,我家更沒什么金鏈子,你知道的我家窮,除了我兒媳婦結婚脖子上掛的鏈子,我家根本找不出第二根。”
“哦,那就好,東西沒丟就是好的,至于我家孩子我以后會多看著,不讓她們亂跑的。”王江湖裝模做樣的應付著。
“不關孩子的事兒,這事都怪我老婆子被人迷了心眼,孩子是好樣的,她那天來我家是因為出去玩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我家田里把我老婆子種的豇豆快摘沒了,好心過來提醒我的。”
“那你還冤枉她,她一個孩子。”王江湖聽到這里一時沒忍住,生氣的說道。
“那都是分田鬧的,有人跟我說只要這么說了,就能鬧到村里把你這個隊長給撤了,然后就能要求重新分田,我家不是剛辦了喜事嗎,要是重分,多了個人頭肯定占便宜。”斌椿他娘因為悔恨甚至有些激動的大聲說著。
“這些事情村里早就上報了,鐵板釘釘了,要是重分,都得重分,之前做的全都白費!你家添了人就得有人家減人口,總不可能讓你們占著雙份。”王江湖苦口婆心的說著,“哪有你們想的那么容易,就是一個簡單的抓鬮你們也看到了,有多少道手續,有多少人在那盯著。像鬧著玩嗎?!”
“是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我這不來道歉了嗎?”斌椿他娘苦著臉說道。
王江湖看著她,又看著外面的那么多人,內心突然一緊,想到了之前的那許多事,突然整個人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呆坐在那里。時間一點點過去,王江湖也不知抽了多少的煙,看著房里的女兒們,特別是老三,他心里無比愧疚,說白了這些人都是沖著他來的呀,就在今天他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