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復活的白鹿準時上線的時候,跟在一旁的三寶臉都白了。
雖然他之前聽夏末說過,這些少俠就算死透了只要等一天就會復活,但是畢竟當時他是看著白鹿那半邊尸體被拖回來的,丟進爐子里燒的時候他也在場。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來福,眼神中也有那么一點動搖。
“竟有如此邪術,若是大夏所有士兵皆可……”
“沒可能的。”夏末看著還在看自己新身體的白鹿,說道,“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你應該也發現了,他們根本不可控。我如今只招十人來,也是因為十人就是我如今可承受的上限,畢竟若是來了些為非作歹的惡人……”
一個殺死了還會復活的惡人,會造成多大的損害?
而如果大規模招收玩家進來,夏末相信,這種人的數量絕不會少。
即便自己有封號的權限,如果他們在夏末看不到的地方隨意搞事的話,夏末也沒有辦法。
“他們不會受到我們控制,所以如果要他們遵守規則,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建立一個合理的規則,讓他們自身成為規則的受益者,那么其他人就會自發地出來維護規則。只有這樣,才能杜絕絕大部分來搞事的人。”
至于方法,夏末暫時還沒有頭緒。
這種事情,非要說的話還是自己的皇帝老哥比較有發言權,但是是否要將這件事和皇帝老哥和盤托出,夏末還有些猶豫。
雖然說自己足夠信任皇帝老哥,但是這個管理終端畢竟是一個說不定能扭轉大夏國運的寶貝,難保皇帝老哥會做出什么事來。
“愁啊……”
夏末長嘆一口氣。
天下第一莊的發展倒是越來越好,不知道是不是名聲打出去了,這些天絡繹有些人來莊里下委托,事情從處理地方惡霸到找人都有,出手也闊綽。
夏末就干脆在莊門口立了一塊布告板,有人來委托就用紙筆寫好貼在上面,包括委托內容和傭金,玩家有想接的就直接將委托撕下來找委托人去,夏末這邊就只收一開始的一小部分委托保證金,如果委托最終沒有完成則將保證金退還。
如此一來,也省去了不少功夫。
“只是這兩天來委托的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點?”
夏末看著布告欄上貼著的委托還有三個沒有被人接——并不是玩家不想接,而是之前的委托都還沒有做完。
最近幾天突然一下子來了十幾個委托,委托金雖然給得闊綽,但是事項也大多是些麻煩事,以至于到今天的時候,整個山莊里玩家都已經走空了。
山莊里除了那些侍從之外,就只剩下夏末還有三寶來福兩位,甚至讓夏末有一種回到了玩家們來之前的感覺。
“忙,都忙,忙點好啊……”
夏末學著前世的廣告詞,長嘆了一口氣。
因為太閑,反而顯得好像自己才是莊里最不需要的人了。
“請問這里是天下第一莊嗎?”
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夏末轉過頭去。
說話的是一名年紀大約在三四十歲的婦人,穿著樸素卻還算講究。眉目之間稍有些皺紋,卻依稀留著年輕時的風韻。她的動作拘束,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
“我聽說,你們這里接委托……”
“對,我們這里就是天下第一莊。”夏末立即笑嘻嘻地迎上去,從懷里像是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張紙,“有遇到什么困難嗎?把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和傭金寫在這張紙上,再交一成的保證金,等到我們的人接了就回去找你……”
“我不能再回去了!”
那婦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將夏末嚇了一跳。
“我是逃出來的,等我回去他會把我殺了的!”
夏末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出什么事了?”
……
那婦人的情緒看上去并不穩定,身邊墻男和煙柳都不在,整個山莊里也沒個女性能來幫把手的,夏末只好將她請到大堂里,先行安撫再聽她說。
過了好一陣子,夏末才終于是了解了事情的起因。
這婦人是住在安陽城外一家的農婦,名為香蘭。
平日里家里的田地都是她來打理,她的相公只是在收成的時候會拿一些到城里去賣,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做。
不僅如此,她相公還嗜賭嗜酒,賭贏的時候還好,賭輸了就會去喝酒,喝完酒就打她——夏末注意到,在她手腕上,袖子裸露出來的地方確實有幾道青紅的印記。
而就在一天前,她相公又賭輸了,把秋收掙來的錢輸了個精光,回來要錢繼續去賭。
“家里現在哪里還有錢吶……”香蘭捂著臉,帶著哭腔道,“我不給,他就打我,還說如果我還拿不出錢來,就要把女兒賣了去換錢……”
“這人還是個男人嗎!這也太畜生了!”就連三寶也忍不住罵道。
夏末朝三寶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才對著香蘭輕聲說道:“事情我知道了,這樣吧,我叫來福去陪你走一趟,他武功高強,有他跟著你相公不敢拿你們母女倆怎么樣的。”
“不,不要他!”香蘭趕忙說了一句,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又說道,“他……我有些怕……”
“沒關系,來福是個好人,可以相信他。”
“不,但是……”那婦人眉目低垂,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突然上來,抓住了夏末的手腕,“還是莊主……莊主你陪我去吧?”
從手臂上傳來的溫潤光滑的觸感讓夏末沉默了一下,最后才說道:“好吧。”
終于得到夏末的同意,香蘭這才破涕為笑道:“謝謝莊主!”
……
簡單地和三寶交代了一下莊中的事物,和接待客人的事項,在香蘭的催促之下,夏末終于還是出發了。
香蘭所住的地方在距離馬邊山向東大約有二十里的地方,二人走官道過去得要一個半時辰,不過夏末早就準備好了馬匹,二人一人一匹馬,就朝著香蘭所在的村子前去。
她的情緒看起來比來的時候放松了許多,說話間也少了拘謹,談笑間的風情不像三十多歲的婦人,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少女一般。
夏末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