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樓倒是沒覺得紫綾紗的紡織工藝是什么商業機密,這里都是行內人,即使她不說,很快也會有人研究出來。
她的大方和坦蕩倒是引來了很多贊賞的目光。
“玉樓姑娘去年就是秀州織品大賽的首席,我聽說今年秀州的織品大賽也剛結束,應該也是玉樓姑娘拿了首席,就是憑借這款紫綾紗吧!”蘇娘子道。
蘇娘子的話又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李玉樓倒是有點尷尬了,靦腆地笑著接受眾人的恭維。
不少人因此定了她的紫綾紗。
李玉樓簽下訂單,看時辰差不多就離開了榷場。
“小姐,沒想到生意會這么好,在杭州府的榷場還有這么多人認識你,你現在是名人了。”春桃磕著瓜子笑得格外燦爛,嘴上半點沒歇著。
“哪里就是名人了,不過是個人名而已。”李玉樓嗔怪了一句春桃。
不過生意好確實出乎她的意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先去碼頭找了腳夫往秀州府捎話,讓她娘再運一些紫綾紗來杭州府,并將自己今天簽下單子的數目也一并告訴了她娘。
忙完這些,李玉樓這才回客棧找周鶯。
“玉樓,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周鶯與她娘送周鴻進了考場之后也沒歇著,去推銷她家今年的新酒。
“我去了榷場。”李玉樓回答。
“看你這么開心,生意不錯?”周鶯看著李玉樓的臉頰粉面桃腮都是笑意。
“嗯,簽了幾個不錯的單子,剛才去了碼頭找了腳夫,你們怎么樣?”李玉樓問。
“不怎么樣,我家的酒沒有特殊之處,不像你的紫綾紗……”
說了一些閑話,李玉樓和周鶯出了客棧去西湖閑逛,順帶買一些零嘴當作午飯。
“哎,你知道嗎,縣主也在杭州府?”周鶯歪頭看向李玉樓。
“不知道……”李玉樓搖頭,縣主在哪里她怎么會知道。
“她也一早去了貢院,聽說吃干炸小酥肉誤了送孟時雨進場。”周鶯捂著嘴巴咯咯地笑。
“這你怎么知道?”李玉樓一臉無語,更驚奇自己的好友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她自己告訴我的……”周鶯帶著幾分囂張地揚了揚下巴。
見李玉樓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周鶯也沒有賣關子,笑著道,“其實她是要追你,結果沒追上,看到了我,就跟我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
“縣主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李玉樓道。
“嗯……”周鶯認同地點點頭,“人家是縣主,是先王妃留下來的唯一一個女兒,王爺寵得很,你家孟時雨懸……”
“臭妮子,你胡說什么……”李玉樓臉頰微紅,“怎么就,我家……”
周鶯笑著向前跑,嘴上卻逗著李玉樓。李玉樓在后面笑著追。兩個明媚的少女在西湖畔嬉笑追打。
好在李玉樓片刻之后醒悟,趕緊收斂,也拉著周鶯收斂下來,“好了,別惹出事情來……”
李玉樓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點擔心的,擔心遇到哪個登徒子,就像謝建章。
周鶯也嗯了一聲,與李玉樓一起聘聘婷婷地漫步在石橋上。
“不過我看這一次縣主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我看等孟時雨考完了你就早點下手吧。”周鶯直言道。
李玉樓雖然臉紅,但還是有了危機感,周鶯的虎狼之詞她也沒有反駁。
*
四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這四天李玉樓的紫綾紗銷路特別好,本來她是不能等到孟時雨考完的,因為紫綾紗銷量喜人,她可以再多呆幾天。
這樣她就有機會與孟時雨確定心意。
李玉樓學著周鶯母女為周鴻準備的東西,也給孟時雨準備了一份。
看到孟時雨從貢院大門里出來,李玉樓沒想到孟時雨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依然英氣十足,除了袍子有點皺皺巴巴,嘴唇少許干裂,頭發蓬松亂了一些,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后背依然筆挺。
她看到很多學子出來仿佛被剝了一層皮似的,一個個的變成了乞丐或者干癟老頭。
“時雨……”李玉樓開心地沖孟時雨招呼了一聲。
孟時雨見是李玉樓喊他有點意外,隨即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你不要過來,我身上不好聞。”孟時雨見李玉樓像平時一樣要不顧一切來到他身邊,趕緊提醒道。
在考場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地方,更不可能洗澡。
她見孟時雨手里還抓著一個滿是黃色液體的袋子頓時覺得自己太冒失了。孟時雨那么愛惜羽毛,被自己看到這樣的他,會不舒服的。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拿著,我先走,你趕緊回去洗漱休息吧,我不打擾你。”李玉樓將她準備的東西放在孟時雨面前的地上,轉身就跑。
孟時雨,……
這丫頭又胡思亂想了什么。
孟時雨也沒有多想,拿了李玉樓為他準備的東西,回到客棧洗漱換衣,吃東西,猛猛地睡了一覺。
他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下午。又要了東西吃,然后去散步,曬太陽。
在外面遇到幾個同場考試的學子,與他一樣也是剛醒來吃過東西,下來散步,說起考卷上的內容,各抒己見還爭吵起來。
孟時雨沒有說話走了過去。
“孟公子,你的看法是什么?”一個學子忽然問孟時雨。
其他學子似乎并不認識孟時雨,見這個學子問孟時雨也有點意外。
孟時雨笑了笑,“已經考完了,不管怎么樣都過去了,好與壞是考官該評價的……”
孟時雨說完就走了。
“好傲慢……”一個學子哼了一聲。
“廣元兄,你認識他?”另外一個學子問剛才詢問孟時雨的那位學子。
“秀州小三元,孟時雨……”這位被稱作廣元兄的學子道。
諸位學子這才發出一聲驚嘆。
不論大三元還是小三元,都是翹楚。
孟時雨很快遇到了周鴻,被周鴻拉著去酒樓吃酒,說是要慶祝。
孟時雨原本想等黃昏去見李玉樓,現在看來沒辦法去了。
*
“縣主,不能這么做,您是女孩子,萬一出事,您的名節就沒有了。”趙念的丫鬟玉珠苦口婆心地勸說。
“能怎么樣,只要能先下手為強,我的名聲算什么,你覺得我這一輩子還能見到比孟時雨更好看、更有才華的男子嗎?”趙念毅然決然道。
“一輩子還很長,您才十五……”玉珠一副我真是被主子你快折磨死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