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阿休已經拿著手斧躡手躡腳的打算出門,似是怕驚醒了屋內熟睡的眾人。直到走出屋子阿休才長舒了一口氣,可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林伯嚇了一跳。
“林伯,你怎么不睡覺。”阿休悻悻的打量著林伯,而后鼓起勇氣說道:“我不是怕被打斷腿,我只是想趁還可以走路多砍一點柴。”
林伯頓時感覺無語,“誰告訴你我要打斷你的腿?”
“是我讓青青故意透漏給他的,讓這小家伙好歹有個心理準備。”李圣也不知何時睡醒,此時正靠在床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門口一大一小正對眼的兩個人。
“碎碎平安嘛,阿休。”
李圣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有些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小家伙。阿休自然是有些怕的,想到昨天碎成碎片的碗,不由得腿打起了哆嗦,又想到陳圣昨晚說的話,不由得有些幽怨的盯著李圣。結果卻逗的李圣哈哈大笑,被吵醒的青青和小梨花,齊齊的沖著李圣望去,又看見門口苦著臉的阿休,以及看似堵門的林伯,頓時同情起阿休來。
青青更是趕緊趴在地上求起情來:“能不能別打斷小哥哥的腿,他已經跛了一只腳了。”
“李圣,別開玩笑了,說正事。”林伯終究是看不下去了,趕緊制止了陳圣的怪笑聲。
李圣起身扶起跪著的青青,而后走到阿休身前,捅了捅阿休的胸口說道:“你這條左腿啊,被蛇毒侵蝕的不成樣子了,而且蛇毒與腿骨難以分離。而你這身體里面偏偏又有一樣東西能讓蛇毒不散播到全身去,致使毒素全部淤積到了你的腿骨里面,不過這也是你還能活著的原因。”
“我要做的就是打碎你的腿骨,讓蛇毒附著不住,然后由青青將那蛇毒吸收,而你體內的東西就能幫你把碎掉的腿骨修復。”
阿休聽得這‘殘暴’的治療方法,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哪是打斷腿,這是要震碎小腿的骨頭啊。
“李爺爺,你這,你這,真的能碎碎平安嗎?”就連青青也是對陳圣的治療方法深表懷疑。
“好了,阿休,你過來坐到這邊,青青你出去。”陳圣將阿休帶到身邊,摸了摸他的頭,說到:“這個世界太大了,甚至外面還有更大的世界,只靠跛腳可走不遠啊,就只能一輩子砍柴了。”
“可是李爺爺,我為什么要去外面的世界?”李圣不說話,而是轉頭望向了林伯。
林伯長舒一口氣說到:“男人當立于天地之間,天為床,地為被,與天斗,與地斗,與世間無窮萬物相斗。況且這世間本來就不是公平的,弱者就會被強者欺負,甚至是吞噬,那時候你甚至保護不了你想保護的人。”
“可是我不想欺負人啊。”
聽見著阿休的質樸話語,林伯明顯愣了愣,說道:“那你總該有想保護的人吧。”
“嗯嗯,我想保護你們所有人,包括李爺爺,小青青,大黃,小梨花,還有林伯你。”阿休說著這話時沒有絲毫遲疑,仿佛這對他來說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一樣。
李圣向林伯點了點頭,便讓阿休躺在木床之上,在仔細揣摩了阿休的腿骨之后,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小家伙的腿骨出奇的堅硬啊,如果不是跛腳,倒也是個練武的奇才。”
“這世間從來不缺天資蓋世之人,可我更看重的是心性。”林伯走向前來將手掌搭在了阿休的小腿上面,略微一用力,阿休便感覺天旋地轉,一種鉆心的疼痛幾乎使他暈厥過去,就好像他的腿骨正一層一層的被剝落成碎片,而其胸口的玲瓏心也不斷的釋放出綠芒對其腿骨進行修復,在兩者不斷的拉鋸中,阿休的痛苦也在被不斷的放大。
“啊!”阿休終于是忍不住了而后大聲嘶吼了起來,胸膛一起一伏的劇烈的喘著粗氣,冷汗幾乎快浸濕了身下的毯子。
看見阿休痛苦的樣子,林伯終于忍不下心,手中力道也不自覺的稍有松動,畢竟阿休是他親子啊。
“林修崖!不要松勁,碎骨必須一蹴而就。”李圣的話語把林伯警醒了過來,林伯感覺到后背涼颼颼的感覺,自己剛也是不經意間出了一身冷汗。
而李圣也沒閑著,阿休的周身大穴早已被插滿銀針,而其體內的綠芒也被銀針引導著走遍了阿休身體內的每一條經脈,最后灌注到了阿休左腿之內。
小屋周圍由于林伯的存在,平時是沒有什么飛禽走獸的,可當玲瓏心的氣息散發出去以后,小屋周圍頓時熱鬧了起來,各種行蹤詭異的野獸都紛紛現身,如果不是察覺到了阿黃和小梨花的氣息恐怕早就沖進了院子,至于林伯,只憑它們還感受不到林伯的氣息。
可當一直幾丈長的飛天蜈蚣出現以后,局面立馬不一樣了……
屋內,大汗淋漓的林伯二人,望著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卻動都不肯動一下的阿休,頓時生出了一種敬佩之情。
李圣自然是聽到了院外狗吠獸吼之聲,不由得有些擔憂的望向林伯。
林伯并不抬頭,手中有條不紊的加大著力道。如果透過阿休的腿部皮膚向內望去,即使是李圣也會驚訝,此時阿休的小腿骨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但其經脈,血管卻沒有收到一絲一毫損傷。
又過了半晌。阿休的腿骨終于是碎的不能再碎了,林伯適時收手,手中勁力慢慢從阿休體內收回。以此同時,陳圣并沒閑著,手中銀針飛快的動作著,僅僅片刻時間玲瓏心所發出的綠芒便一股腦的鉆進了阿休的左腿之內,一時間又是一股鉆心的疼痛,剛暈厥過去的阿休被再次痛醒。
在綠芒的不斷努力下,阿休左腿的皮膚下面漸漸形成了一個蛇形的青色虛影,此刻正不斷逃竄,想要重新鉆進阿休的腿骨里,可此時阿休的體內到處充斥著綠芒,逼得那蛇形虛影只能到處亂竄。
最后綠芒繼續發力,一鼓作氣將那蛇形虛影逼到了阿休的左腳腳趾處,再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