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樂一言難盡地看著不諳世事的單純妹妹。

　　“他救了你的事情哥哥已經去謝過了，他要是覺得不夠，我們三個來還。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可不許學什么以身相許，知道了嗎？”

　　以身相許？

　　三哥真是想多了！她就是想以身相許，沈衡也看不上呀！

　　沈衡那樣的人物不可能在這個地方找對象的！聽說，沈衡的妻子是紅三代，整個外家都是給國家賣命的人，外公好像還是個首長。

　　“這你放心好了三哥，我知道的，”楚迎雪拍拍楚長樂的肩膀，“你不想再欠他人情的話，我們累一點，坐客車去也是一樣的?！?p>　　楚迎雪想跟沈衡套近乎，但也不差這一點，何必惹得自家哥哥不快，又被懷疑自己對沈衡有非分之想，這太不利于以后自己巴結沈衡了！

　　“妹妹真乖?！?p>　　楚長樂又借機摸摸楚迎雪的腦袋。

　　楚迎雪發絲順順軟軟，是楚長樂新找到的心頭好。

　　“你們說什么呢？楚長樂，夜里天這么涼，你就帶著妹妹在這里吹風？”

　　楚長安臭著臉，出現在了兩人身后。

　　他明眼看著楚迎雪更親近楚長樂而不是他，對楚長樂就擺了臉。

　　“二哥，我不冷?！?p>　　瞧瞧，妹妹還在為楚長樂說話！

　　“趕緊回去睡覺，明天我去海帶廠，你們倆在家照顧大哥。楚長樂，你別帶著妹妹亂跑，要是有什么不該來的人過來，你們直接把他擋到門外?！?p>　　二嬸上門來跟楚迎雪說親事的事情楚長樂告訴了楚長安，他擔心單純的妹妹被騙走。

　　另外因為大哥的事情，可能會有人來家里找麻煩，楚長安知道楚長樂是什么人，他一定應付不了，干脆囑咐不要開門。

　　。

　　孫貴云晚上趁空檔將表和自行車都送到了沈衡家里。

　　“衡哥，東西給你帶來了?！?p>　　“等著，給你拿錢?！?p>　　沈衡進了屋，沈進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

　　“叔，你真是好福氣。”

　　孫貴云沖沈進笑。

　　“又給我買什么了？這個敗家小子！”

　　沈進指指沈衡的背影，又對孫貴云說道：“沈衡這小子就會花錢，我讓他把錢攢起來以后娶媳婦，卻偏大手大腳的！”

　　沈進雖然這么說，但是臉上堆滿了笑，這也算是變相地炫耀。

　　沈進因為他爹當年闖關東回來帶了不少錢財，一下子受了形式連累。

　　前二十年的人生灰暗無光，兩條腿是從摞了好幾層的凳子上被人推下來摔斷的。

　　好在如今撥開迷霧，兒子也爭氣，算是苦盡甘來。

　　“花不花的，衡哥能掙就行！”

　　“嗐！哪有你能掙，你都是賺大錢的?！?p>　　沈進是個樂天派，也正因為這種性格，十幾年的磋磨才沒有令他倒下。

　　很快沈衡就拿了一百六十塊錢出來給了孫貴云。

　　“我家里還等著回去吃飯呢，衡哥我先走了。叔，下次再來看您！”

　　“唉，去吧去吧。”

　　沈進揮揮手，算是送別。

　　“你給爹買什么好東西了？”

　　他可真真切切看到沈衡拿了一沓票子給孫貴云！

　　上次沈衡給他花一百塊買了個收音機，可把他樂壞了。

　　“不是給你的?！?p>　　“不是給我的？小孫都說了是給我的！沈衡，你是不是想過幾天等我生日然后給我一個驚喜？”

　　沈進追著沈衡問。

　　沈衡心里暗罵孫貴云這孫子藏不住事兒，搖搖頭：“不是?！?p>　　“你這孩子別害羞啊，既然我已經知道你就先拿出來嘛，我先開心兩天多好！”

　　“……”

　　沈衡活了二十三年一直在想，他何德何能攤上這么個性格的爹。

　　默不作聲走回房間，坐在自己的炕上，打開了孫貴云送來的小盒。

　　銀閃閃的精致手表躺在里面，沈衡不由地在心里描繪它的主人的模樣。

　　像夜晚的月亮，像天邊的云，像入冬后的初雪。

　　沈衡將手表帶盒子放在了枕頭邊，低頭看著，想起孫貴云的話。

　　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他又如何摘得呢？

　　可他又憑什么摘不到呢？

　　。

　　沈衡手里握著一只肩膀，一只女人的肩膀，瘦瘦小小，卻帶著女兒家的軟和。

　　她柔弱無骨地坐在自己懷里，緊緊依偎著自己，沈衡感覺自己被軟綿綿地包圍著，耳垂在被溫熱的指尖揉捏。

　　自己越來越放肆，手從肩膀移至后背，又從后背摸到腰間。

　　懷里的人乖乖的，伸手攬著他的脖子，似乎是緊張的小聲嚶嚀。

　　甜軟的喘息縈繞在耳畔，沈衡抬頭，對上那雙圓圓的眼。

　　“衡哥?！?p>　　一道男聲傳來，天旋地轉，沈衡發現懷里人的臉竟然是楚長樂。

　　從夢中驚醒，沈衡盯著頭頂的房梁，大口喘著氣。

　　該死的。

　　沈衡坐了起來，呆呆盯著自己白天按著楚迎雪肩膀的右手。

　　真是離譜。

　　竟然連做這種夢他的潛意識里都不敢去褻瀆楚迎雪。

　　可是楚迎雪越是晶瑩皎潔，沈衡越是想要沾染。

　　追！

　　明天就開始追！

　　沈衡“嘭”地倒在炕上，像是為他的決定展示堅決，緊緊閉上眼睛，期待明天到來。

　　第二天楚長安上班之后，可是讓他說中了。

　　楚長安前腳剛走，家里門就響了。

　　楚長樂從門縫里看到在外面敲門的金杏英，想起二哥的囑托，就裝家里沒人。

　　“開門呀！迎雪？我是你二嬸呀，你還在睡覺嗎迎雪？你怎么一直不來找我呢？鎮上可來信了，向家知道你們家攤上了事，說愿意找關系幫你們的！”

　　也虧得楚家住在村口，不像村里面住的是一排排的胡同。金杏英在門口喊著，也不怕鄰居聽見。

　　“村長今天可是一大早就去鎮上了。衙門大門朝南開，有理無錢你莫進來！你們幾個孩子沒錢沒勢的，還想告贏？你趕緊答應了人家，成了一家人，是不是人家才能幫你呀？”

　　“迎雪！迎雪！”

　　楚家家門緊閉，金杏英氣急敗壞地走了。

　　楚迎雪沒當回事，過來找楚迎雪的沈衡倒是聽進了耳朵。

　　第一，鎮上有家人想跟楚迎雪做媒，而且有錢有勢至少占一樣。

　　第二，昨天警察過來，今天村長就去了鎮上，多半是去疏通人脈了。

　　沈衡眸子一暗，抬步回家騎車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