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袍人
……
厭摩站在轉角處,離著屋子不遠的地方。
這里,還隱隱可以聽到里面傳來的慘叫聲。
“我可真是一個善良的人。”
不由得,厭摩這么感嘆道。
這世上還有他這種愿意主動送別人去見光明女神的大善人嗎?
“我才是應該做主教的人啊。”
嘀咕一聲,厭摩轉身離開了。
不久后,屋子里面的哀嚎停止了。
周圍住著的人叫上守衛,顫顫巍巍地推開了門。
然后,心肺驟停。
幾具穿著制服的干尸東倒西歪地倒在房間里面,個別幾個趴在樓梯之上。
他們的血液,他們的魔力,盡數枯竭了。
——
手指隨著心臟的節拍敲擊著桌子。
厭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游天外。
這一節課是光明教會發展史,厭摩對此完全不感興趣。
阿莉西亞坐在厭摩前兩排的位置,不時回頭看他。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找了個機會扔了一張紙條給厭摩。
“怎么樣了?”
厭摩掃了一眼,隨手捏成一團扔到了身后不遠處的垃圾桶里面。
這倒不是因為出現意外情況而對阿莉西亞有怨氣,純粹是因為厭摩不太想說話。
他在思考著剛才那件事情與教會之間的關系。
可是可以輕易發現異常,不代表可以輕易得出結果。
厭摩手中的線索太少,根本無法推斷出教會的目的。
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之后,厭摩索性趴在桌子上小憩起來。
迷迷糊糊中,下課鈴響了。
阿莉西亞走到了厭摩面前。
“你不會返回和我的約定吧?”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就因為這個,所以上課的時候她才那么不安啊。
“放心,我說話算數。”
懶散地擺了擺手,厭摩打著哈欠離開了。
阿莉西亞挽著秀發,盯著厭摩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過,她也沒有再追上去說些什么。
明白自己的立場很重要,她,沒有資格抱怨。
這場交易,本就只是厭摩憐憫地往下一瞥的結果罷了。
——
厭摩離開了教室,果斷地選擇了把今天的課程翹掉。
正在他想著接下來要去做些什么的時候,眼睛瞥到了教堂方向不停地有人出入。
周圍的人也發現這一點,不過等他們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之后,都一臉驚恐地離開了。
“異端審判的人來了么?”
比起想象之中要慢一些,按照以前的記載,他們這個時候應該早就已經提人殺往東西城區了。
“果然是沒落了。”
搖搖頭,厭摩提交報告之后光明正大地離開了新城區。
走出去后,他立馬換上了一張臉進入了東城區,接下來,他要看戲。
——
另一邊,
德諾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大臣,滿臉不愉。
“別轉來轉去的,你多動癥嗎?”
“不過就是審判隊而已,不是教會親自下場就沒有什么事,我們應付得來。”
大臣沒有德諾這么從容,焦急無比。
“審判隊和教會親自下場可沒有什么區別啊殿下。”
“區別很大,教會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一直都跟異端審判有一定的切割,他們不可能投入太多的兵力的。”
德諾無所謂道,“總之,你不準給我晃悠了,不然我砍了你的腿。”
“安排下去,盡量配合異端審判的人,但不管他們說什么,你們都要一概否認。”
“如果他們出手的話,就以護衛皇室的名義反擊。記住,他們手里頭沒有證據,親眼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妄想的,不要跟他們白費口舌。”
“說多錯多,懂嗎?”
德諾打發了這個沒什么用處的大臣,在暗中低下了頭。
“到底是誰,在算計我?”
……
與此同時,西城區也做了差不多的決定。
只要死咬著牙關不承認,就沒有人可以在無證據的情況下對皇室使用暴力。
不過克里斯的布置更加嚴謹,他不僅讓人護衛宮殿,甚至直接派兵將西城區教堂團團圍住,防止他們搞事。
——
厭摩站在東城區大街上,看著無數跑來跑去的士兵,不由得感慨。
比起兵力之強壯,德諾跟行伍出身的克里斯是真沒法兒比。
這些被抓來的壯丁不僅動作絲毫不專業,甚至還一度起了反作用。
與其說他們是來戰斗的,不如說他們是來當肉盾的,真正的戰斗人員應該都是那些騎士和魔法師。
但是德諾的兵也不是毫無是處的,德諾越是壓榨于他們,他們就越是忠誠。
厭摩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斯德哥爾摩,只感覺東城區已經沒救了。
在這里等待了一會兒,異端審判的人來了。
雖然見過一次,但厭摩這么靠近他們卻還是頭一次。
那身上的光明神圣氣息,讓厭摩感覺很不舒服。
他的血液,都似乎在這種氣息下流動滯緩了。
“……真是讓人不爽。”
嘀咕一聲,厭摩無法忍受這種感覺,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有一人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轉頭看去那一身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連眼睛都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之中,看上去除了可疑還是可疑。
厭摩疑惑地看著他,暗中聚集魔力警惕起來。
“……”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將一張紙條遞給厭摩。
厭摩隱約可以看見那手臂上沒有一點多余的脂肪,干瘦無比,說是只剩下皮包骨頭也不為過。
“你是誰?”
厭摩問道。
對方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對厭摩伸手的狀態。
“你認識我?”
……
還是沒有答話,厭摩嘗試著走開兩步,那人立刻跟了上來。
不管走到哪,他都死死地跟著。
厭摩無奈之下之后收下紙條,然后再打算問些什么。
不過,還沒有等厭摩開口,他一眨眼,那人就不見了。
沒有一點兒動靜,就好像只是幽靈一樣消失。
厭摩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打開了紙條。
上面只寫了一個地點,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面對這種可疑的狀況,厭摩果斷選擇了不去。
然后,過了差不多三天的時間,在再一次打算去看看東城區的狀況的時候,他又遇到了那個黑袍人。
這次依舊是伸手,遞出紙條。
“這么說,我不去不行是吧?”
厭摩嘴角一抽。
自己這是被纏上了。
這是一種前世未曾體會過的被追的感覺。
不過,厭摩覺得自己不需要這種新奇的感覺。
“行了,我去就是了。”
最終,他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