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粒連連眨眼,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陶依依這名少女和腦腫瘤這三個字聯系起來。
不過,秦方說在他一開始遇見陶依依的時候,對方是一個很悲觀的人。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秦方,陶依依才會變成這樣的樂天派,對吧?
乃粒的嘴角微微上揚。
果然秦方就是厲害。
“你應該也會覺得可惜吧?”秦方說,“這么一個青春年華的少女,腦子里面卻埋了一顆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爆炸?!?p> “魔法……或許能治……”乃粒說。
“是嗎,或許吧。”
秦方瞥了她一眼,“可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不就代表你并不會這方面當然魔法嗎?至少不擅長?!?p> “別說得你好像很懂我似的?!?p> 乃粒癟了癟嘴。
“哦?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秦方挑了挑眉毛。
“……”她緊繃著臉,輕輕咬著嘴唇說道:“我確實不會,可我覺得你還是不懂我?!?p> 她說到這停頓了一會,用很輕的聲音喃喃說道:“最多懂我八分吧。”
五分制的那種。
“你說什么?”
秦方扭頭看她。剛才那一句實在是太輕了,他確實沒有聽清。
“沒什么,”乃粒扭頭,不去看他,“跟你沒有關系。”
秦方看著她這副有些鬧別扭的模樣,感覺很好玩。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乃粒把頭轉了回來,用清冷的目光看著他,冷冷道。
“因為你好看啊。”
秦方真誠發言。
“……”她像是被噎了一下,“不要臉?!?p> 撂下一句話后她便不再去看秦方,而是目視前方,在昏暗的雨中小巷中走著。
臉頰在昏暗的環境下難以察覺的有點發紅,一定是被潮濕的空氣給悶的。
秦方笑笑,不說話,撐著傘緊緊跟在乃粒的身側。
過了一會,他才瞇著眼睛說:“你覺得,那家伙……有沒有救依依的可能?”
“我不知道,”乃粒搖搖頭,“裁定官一般來說都不會學習治愈魔法,但也說不準?!?p> “只是,就算有,面對這種情況恐怕也無能為力?!?p> 秦方稍微沉默了會,說:“我一直認為,魔法是一種奇跡的力量。”
“所以?”乃粒側目看他。
“所以咱們去找顧叔吧?!鼻胤秸f,“那邊說不定就有擅長治病的魔女……”
秦方說著說著忽然就不說話了。
乃粒也一樣,聆聽的姿態一下子變了。
“哈……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啊,”秦方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黑暗,笑道,“不對,或許也可以說,運氣真的是太好了吧?”
在不遠處,雨中,一道佝僂著身軀的纖細身影,衣衫襤褸,看起來像是流浪漢。
他有著野獸一樣充滿侵略性的目光。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魔力,無序而鋒利,就像一把尖刀,或是失控的野獸。
“哎呀,虧我剛才還在拜托陶依依幫我找人,沒想到就在這碰上啦?!?p> 秦方呵呵笑著,眼中毫無笑意。
“生活嘛,就是這么的令人感到猝不及防……不過就是因為這樣,生活才會令人感到有趣呀?!?p> 他瞇了瞇自己的眼睛。
“這么看著我,你是想要殺我嗎?”
話音剛落。
流浪漢……怪物的身體就化作了一道漆黑的殘影,在雨幕的遮掩下撲了過來,像是等待到最佳狩獵時機的獵手,果斷而干脆。
一道潔白的閃電撕裂了雨幕。
刺目的魔力電弧在空中拉出了一道筆直的白線。
面對這勢如破竹的一擊,怪物的反應非常快,兩條手臂在身前虛虛一按,就對空氣進行借力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銳利的劍鋒堪堪劃過了怪物的身體,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
秦方微微蹙眉。
這是非常明顯的異常情況,正常人……不,應該是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對空氣進行借力。
所謂的二段跳、三段跳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技巧,只能夠存在于游戲當中。
除非它能夠使用一些同樣是非正常的手段進行輔助。
比如說……魔法。
怪物的身影因為偏離的了原本的行進軌道,身體落到了旁邊的墻壁上,雙腳踩在上面進行了短暫的停頓。
于此同時,一股幾乎化不開的黑暗色彩以流水的質感出現,一柄漆黑的泛著淡紫色光輝、整體形狀呈現出螺旋形態的長矛霍然出現。
怪物纖細蒼白到仿佛只是一層皮肉包裹著骨骼的手抓住長矛的柄部,雙腳用力一踏,奮力飛撲。
乃粒面色不變,一道猩紅熾熱的火焰從怪物的身下爆發,將其整個的身體都吞噬進去。
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漆黑長矛撕裂了火焰,無數根同樣質地的長矛從虛空當中浮現,然后如同箭矢一樣被發射了出去。
乃粒眼眸閃爍,飄浮魔法乍現,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的長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停滯在空中,輕飄飄沒有一絲力道。
于此同時,她手中閃爍著的魔力劍鋒急刺出去,斬斷了怪物的一條手臂。鮮血噴濺。
它摔在地上,捂著手臂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哀嚎。
面部開始扭曲,干枯的手臂上浮現出了漆黑的紋路。
秦方注意到它的后背有兩個明顯的鼓包。
看著模樣,怕不是要開啟二階段了?
乃粒果斷走過去將其斬首。
“這是被惡魔寄生的人……”她皺著眉看著地上的死者,“有人召喚了惡魔,并且以這些人的身體為宿體?!?p> “還是魔女干得咯?”
乃粒點頭。
秦方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不管怎么說,看樣子這件事情就算是結束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他下意識地轉身側頭,整個人迅速往后跳。一道漆黑的影子擦過了他的臉頰和鼻梁,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鮮血夾雜著雨水從臉上流了下來。
鼻梁很痛,感覺應該是被挖出了一道非常大的口子,說不定骨頭都受傷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疼痛讓他的意識非常清醒。
——居然,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