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安說:“她叫唐璃月。”
白無常問:“您具體要查哪些內容?
我們兄弟倆,在陰曹地府里,身份不高、權力有限,一些太深入的東西,是查不到的。
比如,未來之事。
我們還在陽間的時候,就非常渴望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未來,于是沉迷風水、算命、龜甲和觀星之類的東西。
后來下到陰曹地府,才知道,人生來命數已定,卻也無常。”
好不容易,碰到個能嘮嗑的凡人,白無常打開了話匣子。
江何安說:“別說三、四百年前,就是現在,大楚皇朝也有很多人,渴望通過各種方法,預支自己的未來。
直到五十歲,這股勁頭才能下去。”
白無常說:“知天命嘛。
未來之事這種重要的內容,有專門的鬼中大能,寫在法寶里。
比如生死簿,不是哪個鬼都能碰的。”
白無常說完,黑無常害怕兄弟倆,被江何安覺得沒用、瞧不起,趕緊補充道:“這未來之事,查或不查,意義不大。
因為里面有一半的內容,都是錯的。”
不是我們沒本事,而是這方面的東西,沒有必要查。
白無常說:“未來之事里記載的內容,我給大人您舉個例子。
比如張三要從強身境突破至鍛體境,負責預言未來的鬼修大能,會預言一個‘張三突破成功了’,記下來,然后再預言一個‘張三突破失敗了’,再記下來,刻進法寶龜甲里,就成了‘未來之事’。
陰司還專門修繕宮殿,形成了龐大的地下宮群,只為了存放與未來之事相關的,占卜和預言用龜甲。
這些開支,竟然要占走陰司每年支出的十之二三!”
江何安說:“這么搞,也不怕勞民傷財。
聽你們這樣一說,陰司里的閻羅,和大楚皇朝許多庸臣一樣,只知道瞎忙,卻干不成一件為國為民的正事。
他們操勞一分,百姓的日子,就更苦一分。”
江何安這么說,只是為了寬慰黑白無常。
他來自于現代社會,娛樂的時候,讀過一些史書,籠統地講過社會治理。
朝廷需要一個產業吸納就業,讓大量的百姓有事干,才能保證大家不會精力旺盛搞破壞。
大楚皇朝的百姓要種田,精力都在田間地頭,被消耗掉了,不需要考慮就業和產業。
但是陰界不行。
鬼以靈氣蘊養體魄,沒有饑餓感,不需要種地。
也不能直接逼迫他們,去轉世輪回。
沒有那么多名額。
陰曹地府很有可能為了穩定,搞出一個“預言未來”的大產業,把鬼們吸納進來。
產業越大,吸納的鬼越多,像水鬼這樣跑出來為禍一方的鬼,也就越少。
表面上是預言未來,背地里是御民之術。
還有一種可能,是陰曹地府從這件事里,可以獲得好處。
只是黑白無常地位太低,不知道內幕消息。
江何安說:“二位放心,我不查未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查過去。
幫我查一下這位,叫唐璃月的姑娘,她過去的塵緣。
尤其是和男性的塵緣。
如果有消息的話,請告訴我。”
白無常說:“只是塵緣的話,那今夜之前,就能查完。”
江何安說:“好!
那今晚,二更天初,還在這里見面。”
黑白無常領命,拖著水鬼的殘魂,往陰司的方向去了。
白無常感覺,水鬼比想象中,輕了不少。
它好幾十年的修為,不知道被神秘青年,以何種手段,給抽空了。
江何安調查唐璃月,是遇見鬼差后,臨時起意。
這種調查,就像他的前世,年輕小伙談戀愛或者結婚前,想辦法查對象的開房記錄一樣。
大楚皇朝風氣開放,江何安不得不警惕一點。
黑白無常收下鬼靈丹,離開后,黃色符箓朝江何安飛了過來,融進今早抽的運勢簽里。
再加上給高陸杰贈送丹藥,得到的符箓;打敗藥人七號,從他手中救下虎娃,得到的橙色符箓。
三枚符箓匯聚在一起,今早抽到的中吉簽,竟然黃光一閃,變成了上中吉。
江何安猜測:“今日的運勢,被改變了。
也許會有什么好事?”
狐媚娘忽然發出一聲驚呼:“主人,看白馬河里!”
“咕嘟嘟,咕嘟嘟……”
白馬河里,翻滾出一串串水泡,仿佛河水沸騰了一般。
但沸騰的位置,不超過方圓一尺七寸。
傀儡青樓女子,掏出自己的武器,一把琵琶,警惕地問道:“主人,看那河水翻滾的位置,下面是不是癸水火靈葉?”
江何安閉上眼睛,用念頭,連接放在癸水火靈葉旁邊的感熱石。
“咦?”
江何安一聲輕咦,這感熱石,熱度狂增,竟然發燙!
狐媚娘問:“主人,白馬河的異象,是因為癸水火靈葉,提前成熟了嗎?”
江何安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
這種級別的天材地寶,吸納天地靈氣的速率,都是恒定的。
可以推測出成熟時間。
否則,凌煙郡附近的宗門,早就把白馬河,給圍滿了。”
狐媚娘愈發疑惑:“恒定的靈氣吸收速度,會不會被靈氣波動影響?
比如,剛才和鬼修、魔修的戰斗?
還有您的太陽真火?”
江何安搖了搖頭:“不會。
我下河看看。”
正說著,一道火紅色的流光,從翻滾的河水中,飛了出來,直沖江何安!
傀儡青樓女子端起琵琶,纖纖玉手壓在弦上,眼看就要激發!
“停,不需要。”
江何安說。
“它沒有惡意。”
青樓女子疑惑地放下琵琶。
流光圍繞江何安轉了一圈。
然后消失在他的右掌心。
感熱石的溫度,降了回去,白馬河的異狀,也消失了,甚至因為江何安連續驅趕了鬼修和魔修,變得清澈了不少。
就連河岸邊的桑樹葉,被風吹響的時候,也不再那么像怨鬼的腳步聲。
四位傀儡疑惑地望著江何安。
狐媚娘問道:“主人?
那道光是什么情況?
我只感覺到,它很燙、很燙。”
江何安笑了:“這癸水火靈葉的爭奪,要變得無比容易了。
它直接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