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城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鬧鈴聲,我緩緩睜開了我惺忪的睡眼。我用手按掉了鬧鈴,順帶看了看時間,“早上8點,真不想起來......”我嘟囔著,極其不情愿地拉開被子從床上坐起。撿起被我夜晚踹翻的礦泉水瓶,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并拿起床邊的手機打開了微信。
“早上好啊”,我在微信群里發著消息。
“早啊”,手機微信收到一條消息。
“醒啦,記得吃早飯啊,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還有啊,今天......”
我無趣地盯著手機上的文字,疲憊地走進了衛生間,用單手打字回復到,“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過一會兒就去吃。”
“好的兒子,你也別怪媽媽嘮叨,你趕緊起來忙你的事吧,有啥事群里說就行。”
“ok”
我將手機放在了洗臉池旁,我出神地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顯眼的黑眼圈以及厚重的眼袋,就像是被誰前幾天胖揍過一樣。
“唉,人生無常,.......”,我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然后隨手拿起了右手邊水池旁的牙刷,并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漱準備出門。
我,一介無名小輩,不足掛齒。今天是我放假的最后一天,也是情人節,2月14號。我現在的職業是一名大學在讀生,在全國排行前三的“多榮都大學”里打拼。從小就被父母嚴加管教的我,終于在我18歲那年逃離了他們的魔爪。我以為自己離開了家,邁入了大學就擁有了自由,沒想到大學學業居然如此繁重,每天都還要去學校簽到打卡,每周做不完的作業,寫不完的論文。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喂,老狼啊,你咋又哭喪個臉?”一陣熟悉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咋了,還有一天就開學了,不得再快樂一點嘛?享受一下最后的時光啊!”
我回頭望去,原來是我從大一到現在認識3年的好基友,張維。
“你說呢,都快開學了,又要早起學習了,我能快樂嘛?”我哭喪著臉,唉聲嘆氣地說著。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啊,有新的朋友,學妹,學弟啥的,不快樂嗎?”張維打趣地說著,并用手拍打著我的背。
“唉,先別說上不上學了,我這不最近在搬家嘛,這不剛剛搬到這個新公寓,我還有點不適應呢,天天睡不好覺。”我說著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從褲兜里拿出手機。
“我手機呢,我靠。”我在褲兜里翻找一通,“我難道又忘在家里了,我這腦子......”
“你可真是啥都會忘啊,手機這么重要的東西都會忘,你要不上去拿一下,你腦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啊?”張維嘲笑著,并作出欠打的表情。
“不用,反正今天跟你出去區家具城,我就不帶了,我也不想天天被別人騷擾。偶爾不帶一次手機也挺好的,到時候你幫我付一下家具錢哈哈哈哈......”我說著并勾拉著張維的脖子把他往家具城方向拖。
“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張維叫囂著,想從我手上掙脫下來,可奈何我倆力量上的懸殊,他也只得作罷。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和張維徒步來到了離我家800米開外的家具城。雖然這里喚作家具城,其實就有著一些賣雜貨,二手家具的攤位,這里的東西很多都是來自于一些大牌家具店的殘次品,各種各樣的家具琳瑯滿目,讓我目不暇接。可是我今天給自己留的任務只是去買一張沙發,所以其他的我也不太想看。我就一路上拽著想要到處逛的張維,快速的來到了沙發專區。
“臥槽,這沙發可以啊,真皮的。”張維說著便坐了上去。
“真是的,快走啦,真皮沙發太貴了,買不起,買不起。”我說著便想去抓張維。突然我看到了放在沙發旁的標價區,我不經感嘆道,“怎么才1000塊,這怕不是人造皮革吧。”
“真的很舒服哎,你看這價格,買了吧真的!你買了我天天上你家睡。”張維笑著說,然后色瞇瞇地盯著我。
“你正常點,我問一下老板。咦,這里的老板呢?”我四下張望,并沒有看到管理這個店鋪的老板。我彎下腰看著價格牌,這才發現上面有一行小字:請勿觸摸,如需購買請掃描這個二維碼。
“快起來啦,這個不讓坐。還有你手機借我用一下。”我說著便拽著張維,他死活不起來。我沒有辦法,只好“強人鎖男”,一把把他拽了起來,并且從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機遞給他。
張維無奈地打開手機微信,掃描了二維碼。這個時候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根本掃不了啊,你自己看,查無此人。”
“不會吧......”我看著,映入眼簾的真的就只有一片空白的頁面,搜索好友那一欄顯示著“無法識別此二維碼”。我嘆了口氣,看來今天的這個便宜是撿不到了,一邊想著著一邊拉著張維準備離開。
“你們,是看中了這個沙發嗎?”忽然從我身后傳來一個陌生的老爺爺的聲音。“這個沙發擺這里好久了,我跟這個攤主認識,要不我給你們問一下?”老爺爺抽了口香煙,一臉嚴肅地看著我們。他的聲音很雄厚但又很沙啞,總感覺聲音跟本人很不匹配,總感覺這個聲音下面應該是一個三四十歲中年肥胖的大叔。
“啊,對對對,我想要這個沙發。麻煩您問一下吧。”我說著,并且讓張維把手機拿過來,“那我先加您的微信還是......”我還沒說完,老爺爺擺了擺手,那是一雙布滿老繭的雙手,指甲縫里面全是黑黑的泥土或是雜物。給我一種感覺,這個老爺爺經常做臟活累活,生活應該也很艱辛吧。
“不用,我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你等我一下啊。”老爺爺說著,將香煙丟在了地上,并用腳上穿的雨靴踩滅了煙頭。“喂,是我啊,馬老頭兒。嗷對,是的是的......有人要買你家沙發,哦,明白了。”
原來這個老爺爺姓馬,我聽著老爺爺跟電話那頭又是敘舊又是聊其他家常,想著就想看看我的好大兒張維到底在干什么。我往身后瞥了一眼,只看到張維對著這個沙發的右下角接觸地面的地方瘋狂在做些什么。
“你干嘛呀,臥槽。”我小聲地說著,去拉張維。
“沒啥,我就看著那啥,這個沙發的右下角腳垛處好像有縫線開裂啥的,剛剛我躺下的時候我身體就往右邊傾斜了一下,我說呢......”張維說著,給我試了一個眼色,靠近我的耳邊低聲說,“你跟他反應一下唄,說不定1000塊都用不到呢。”說著張維就準備拉著我去找馬爺爺。我當下很是尷尬,就先不說砍價啥的,現在就連這個賣不賣都還是個問題呢。
“小伙子,那個攤主說你們再掃掃看,應該是可以掃出來的。”馬爺爺這個時候已經掛了電話,并且又點上了一根煙。就見他從嘴里吐出一個又一個圓潤的煙圈,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馬爺爺抽的煙是很貴的一千一條的好煙。看來是我之前想多了,這馬爺爺說不定是個隱形富豪說不定呢。
“哦對了,攤主說,這個沙發右邊兒的腳墩有點壞掉了,就給你們便宜一點,給我現金800就行,我們給你修一下然后第二天你們來取。你們不想修的話,微信加了之后直接給他轉賬600,然后自己找人扛回去就行。”馬爺爺說著,剛點的一根煙就抽了一半。
“行,謝謝啊,那個我們就直接搬回去吧,不用修。”我說著,當然我不是為了要省錢,因為我遺傳了我爸的動手能力,這種小問題我動動手就能解決,何必要花冤枉錢呢。“阿維,你再掃掃。”我說著陪著個笑臉望著馬爺爺。
“行,我再試試,喲,行了。是叫什么彼岸生花那個對吧......”張維說著,拿著手機來找馬爺爺。
“應該是,反正帶個花。”馬爺爺說著,又踩滅了煙頭,從包里又拿出一根。
“行,謝謝啊。”我說著,用手肘杵了杵張維,暗示他趕緊轉錢。
“行,他加我了,我這個可轉了啊。”張維一邊說一邊把手機屏幕上的付款成功給我和馬爺爺看。
“好的,你們自己考慮怎么把這個搬走吧,我也該回去了。”馬爺爺說著,吐了口煙,轉身往10米開外的一個小的電器當鋪走去。望著馬爺爺一瘸一拐的身影,我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心酸,年齡這么大的人了,還得出來擺攤,這種奢華香煙也說不定是自己一分一毫地掙的呢。
“快,搭把手,我倆看看能不能搬得動。”張維叫喚著我,把我從冥想中拉回現實。
我們就這么抬著沙發,發現一點也不重,應該也跟我倆平時健身有關。這個沙發不大,也就一米八的長度,正常的寬度。沙發是粉褐色的,看起來就像牛毛皮被磨久了一樣,有些地方也帶著一點深褐色的摩擦痕跡。特別是右腳垛那個位置,確實已經有點凹陷進去了,四個木頭腳也有不同程度的開裂。整個沙發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就單純的是一個看起來是真皮的用舊了的沙發,但是柔軟程度還是感覺像新的一樣。用手使勁按壓,也能很快的恢復原樣。
我跟張維就這么抬著沙發,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走到離家還有400米左右,他實在累的不行了。我倆叫了我們一個有皮卡的朋友,過來把沙發拉到了我們公寓。我們三個廢了很大力氣,把沙發推進了電梯,讓它斜放在電梯里。
可是,我們三人誰也沒有發現,沙發的右腳垛被矗立在地上的時候,從縫線處,流出了一些暗黃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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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國的狼王
流出來的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這個沙發這么便宜? 彼岸花開這個二維碼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所謂的姓馬的老爺爺為什么會幫我們? 這幾個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