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望山脈某處。
紫袍老者與一個面容陰柔的年輕人一前一后逃竄著。
經過一處潺潺溪水時,紫袍老者猛捧起幾掬清水洗了下臉,又大口大口喝了個痛快,這才喘口氣,看著面容陰柔的年輕人道。
“二當家,這幾日咱們逃這么遠,那蜘蛛妖應該不會再追我們了吧?”
“頭兒,這事得問你。”
年輕人展開手中折扇,露出一面栩栩如生的桃花枝丫,緩緩走近。
“是啊,畢竟我剛入伙不久,還不夠了解...”
“不了解什么?”
紫袍老者仍是半蹲著喝水的模樣,腳下卻悄悄移了移。
“不了解頭兒你究竟是什么異術。”
年輕人漆黑似墨的眸子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白皙的兩頰露出一絲病態的紅暈。
“還有...為何你對天選的事這么了解?”
嗖!嗖!
年輕人話音剛落,紫袍老者猛然轉身揮袖,袖口兩道銀針急射而出。
針尖閃著詭異的黑色。
“早就知道你這小子來山寨是沒安好心。”
紫袍老者直起身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
“果不其然,如今...嗬嗬...”
話頭一斷,紫袍老者瞳孔一縮,張開嘴無力地開合。
“嗬嗬嗬...什么時候...”
他緩緩低下頭,看了看插在胸口的扇子,身體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別亂動哦...”
年輕人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扇子。
“她可金貴著呢,動了可就染上血了!”
“現在你有很充足的時間和我講講你的故事。”
年輕人手里把玩著兩根銀針,手指輕輕一彈,‘嗖’一聲其中一根從紫袍老者耳畔穿了過去,另一根在指尖靈活跳躍著,對一端涂了劇毒的針頭熟視無睹。
見到這一幕,紫袍老者連忙求饒。
“前輩!我說...我都說...”
...
...
沙沙沙。
一只巨大的蜘蛛迅速掠近,通體紅色,密密麻麻的復眼盯著前方那道聲音。
“是這樣子啊,天選后代么...”
陰柔男子不急不緩從紫袍老者胸前拔出扇子,扇子上絲血未沾,
拔開之后,胸前黑乎乎的洞口猛然噴血,紫袍老者緩緩栽倒在地,臉上已絲毫血色也無。
陰柔男子先一步避讓開,隨即轉頭看向止步不前的血玉蜘蛛,眼里饒有興趣之色。
“認識一下,燕晚樓。有興趣加入我么?”
他話音剛落地,渾身驟然爆發出一道強大的威壓,數息之后又
瞬間消弭,仿若從未出現那般。
血玉蜘蛛一陣躁動,卻不肯離去。
“哦?”
燕晚樓伸手一招,紫袍老者身上浮現的光芒頓時隔空飛到手中。
“你是想要這個‘異術’?”
燕晚樓拋了拋手中之物。
“你加入我的隊伍,這個異術便歸你,公平交易,一年期限一枚異術...如何?”
“成..交!”
血玉蜘蛛嘶鳴兩聲,巨大的身體一陣抖動,化作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輕人。
“你可以叫我林楓。”
想了想,他回答道。
“給!”
光芒疾射過來,‘林楓’伸手接過,放入腰間的袋子里。
袋子里一陣蠕動。
見狀,‘林楓’嘿嘿直笑。
“走吧!”
目睹這一場景,燕晚樓并沒有多問,而是看了看方向,抬腳便走。
“去哪?”
“靈山!”
...
...
靈山學府。
“無咎師弟!”
趙無咎回首望去。
來人身穿一襲白衣,頭束絲巾,劍眉星目,儀表堂堂。
“哦?原來是溫師兄,有何要事?”
“可曾聽說消息,昨夜七師叔審訊時被襲重傷不治而亡,石獵武再次逃跑。”
溫庭深說話的時候雙眼緊緊盯著趙無咎的面容。
“哦?竟有這事?”
趙無咎臉色一變,隨即又想到什么,苦笑一聲。
“昨日我還見了七師叔一面,本來是想問下審訊進度,順便帶壇桂花釀給七師叔,過去才知道七師叔他舊傷未愈,本打算酒壇暫時封存,不過七師叔他信誓旦旦保證淺嘗輒止,我這才無奈而歸。”
說到這趙無咎見溫庭深盯著自己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一突。
“莫非...七師叔是酒后審訊?”
“趙師弟何必明知故問?”
溫庭深眼里精光一閃,不疾不徐道。
“七師叔被發現的時候渾身酒味,據在場弟子所述,你前腳剛走,七師叔便把整壇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就去審訊,這其中...是不是有些過于巧合?”
話應剛落,趙無咎面色泛冷。
“溫庭深你這是什么意思!懷疑趙某人盡管可以找執法長老舉報,在這夾槍帶棒...莫非是手又癢了?!”
鏘!
二人身上渾厚的靈元氣息驟然釋放出,腰畔劍鞘一陣抖動。
“住手!”
遠處一人緩緩而來,在二人面前降下身形。
“見過司長老!”
“司長老!”
“哼!你們二人在非挑戰區拔劍...置老夫這個執法長老于何地?!”
老者面目冷峻而威嚴,目光掃在趙無咎身上。
“趙無咎,你涉及到學府長老之死,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不要離開靈山半步,否則別怪執法隊無情!”
趙無咎挺身而出,目含憤憤之色。
“司長老,我身為學府在外行走,出入自由本是特權,你這般限制我,與囚禁我有什么分別?!”
大手往腰間摸去,趙無咎取下佩劍往地上一插,劍鞘沒入地面數尺。
趙無咎挺直腰桿,一手搭著劍柄,振振有詞。
“今日我趙無咎便住在執法堂門口,一日事情不調查清楚,我便一日不走!還望司長老早日了結此案,好還趙某一個清白!”
“好!好!好!”
老者面容隱有微怒。
“來人,將趙無咎帶到執法堂好生伺候!”
說完兩名身穿統一制服的執法成員走了過來。
“趙公子,請!”
“哼!”
趙無咎一揮袖,大步往前走去,同時聲音在空中飄蕩。
“還望司長老務必調查清楚為好,別再像許客卿一事那樣,最后不了了之!”
“你!”
袖袍下雙拳死死握住,老者面色一陣青白,隨即又看向一旁袖手旁觀的白衣男子。
“溫庭深,你又為何匆匆趕來告知趙無咎這等事情,莫非是提前示警不成?!”
“哦?”
溫庭深嘴角泛笑,神色淡淡。
“司長老難不成想延長戰線?溫某并不介意,不過還是勸司長老考慮清楚為好!”
說完不待老者作何反應,溫庭深上前幾步拔出地上的佩劍,通體打量幾眼。
“嘖嘖嘖,劍是好劍,可惜...跟錯了人!”
“給趙公子送去。”
“是。”
一旁立刻有侍從雙手捧過劍,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
與此同時,靈山的某個院子里。
許安年剛輕輕落下一子,忽得眉梢一挑。
“哦?這是戰火升級了?”
“倒不見得是那幾位中的手筆...”
對面傳來嘶啞低沉的聲音。
“畢竟升壇法會臨近,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是啊,升壇法會...”
許安年夾起一顆黑棋在指尖把玩。
“我還沒親眼見證過呢。”
...
...
青花郡。
天青學院。
演武場三號臺。
鏘!
李十一再次揮劍結結實實斬中飛劍,千瘡百孔的飛劍一陣顫鳴,最終無奈跌落在地上。
對面盤地而坐的馬由臉色微白,猛地吐了口血,氣息萎靡。
見狀,李十一不再猶豫,起手式歸元納海劍術,同時暗地悄然運轉另一門劍法,雙重劍法朝著馬由刺去。
即將接近時,原本垂頭的馬由忽得抬起頭顱,張口一道無形的聲波發了出去。
李十一頓時身形一僵。
“精神攻擊!”
臺下一片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