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棄嬰
傻子?
蕭飛練聞言眉頭下沉。
這三姨娘看起來可不像是傻子。
當初截胡之時,那言語、那神態,沒有一絲傻樣。
茍洪忠知曉她不知為何,連忙解釋:
“這三姨娘是你母……”
“咳咳。”
“這三姨娘是大夫人武茹強制塞給我的小妾。”
“武茹對香琴羨慕嫉妒恨,但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便想著再給我納個妾,存心給香琴找不痛快。”
“但武茹又怕自己更加斗不過小妾,便尋了個貌美的傻子。”
“別看這傻子皮囊長得好看,但她就是個傻子,老是神經兮兮的胡言亂語。”
“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你可不要當真。”
茍洪忠饒是這么說,蕭飛練卻是半信半疑。
原主記憶中的三姨娘貌美如花、膝下無子,平日里好像也不怎么出門。
除了那一次,三姨娘突然蹦出來,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
而現在,卻又表現得很是呆傻。
無論蕭飛練說什么,問什么,三姨娘就是不應。
連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蕭飛練無奈,只得作罷。
可她對三姨娘所說的話仍舊耿耿于懷。
這件事就如同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上。
茍洪忠討好的看著蕭飛練,那樣子卑微極了。
哪還有以前半點趾高氣昂。
蕭飛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既然蕭尺玉是女帝的親女兒。
那原主和蕭尺玉就不是雙生子。
那么原主的身份,到底是誰?
如果說是茍洪忠和二姨娘的女兒,那為何茍洪忠和二姨娘對原主不聞不問,任由原主被欺辱?
蕭飛練目光如炬,看向了茍洪忠和二姨娘。
這兩人被盯得發怵,心頭一緊。
蕭飛練笑吟吟的開口,就如同人間惡魔。
“我聽說尺玉是女帝的女兒。”
“那么,親愛的爹爹,我是誰的女兒?”
茍洪忠和二姨娘聞言冷汗直冒,二姨娘挺身擋在了茍洪忠的身前,說道:
“你自然是我和你爹的女兒呀……”
蕭飛練聞言冷笑。
是嗎?
但凡是親的,都不會這樣對她吧?
這一樁樁一件件,茍洪忠和二姨娘真的有把原主當成親生女兒?
以前還能夠解釋,說是不詳雙生子,因此不待見她這個從小被遺棄在遠親家的孩子。
可現在雙生子之說不攻自破,這夫婦二人謊話連篇。
蕭飛練再也沒有耐心。
真把她當弱智看待?
她伸出一手,將二姨娘的脖頸遏制住,直至二姨娘脖間青筋暴起。
“說。”
“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她操控著二姨娘的生死,逼迫茍洪忠說實話。
茍洪忠見風使舵又諂媚,此時二姨娘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茍洪忠急迫不已,央求著蕭飛練放手。
“你不說,我就不放。”
“如今我有蘇家傍身,就算不小心弄死一個茍家妾室,你拿我也沒辦法吧……”
蕭飛練饒是這么說,但她也只是想嚇唬嚇唬茍洪忠。
她雖不是圣母瑪利亞,但也并非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除非對方觸及到自己的底線,否則她并不會起殺心。
醫者以仁心立世,上一世作為中醫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茍洪忠以為蕭飛練真的要下狠手,滿面老淚縱橫。
“我說,我說!”
“你是撿來的!撿來的!”
見茍洪忠松口,蕭飛練這才松了手。
“當年武茹、香琴同時生產,武茹先行產下一女,而后香琴再產下一女。”
“但香琴身子骨弱,那孩子一出生便沒了呼吸。”
“正巧的是,家仆從門前撿來一棄嬰,那就是你。”
“為了安慰香琴,我把棄嬰抱給了她。”
“結果香琴認出了你不是她的孩子。”
“香琴萬念俱灰,索性把女帝的孩子當作了親生孩子,養在身邊。”
“于是我們就把你給送了出去……”
“大夫人不知道這檔子事,就連我接盤蕭然的家產她都不知道。”
“我只是隨意編造了個陰陽先生讓改名改姓就能走運的謊言,哄騙了她,她就信了……”
茍洪忠此言就如同行云流水,沒有半點停頓。
蕭飛練將信將疑。
撿的?
那還算說得過去,她也能說服自己。
畢竟不是親生的,所以才不在乎。
至于茍洪忠所說的門前棄嬰已然無法考究。
她便姑且相信茍洪忠一次。
見蕭飛練撒手,茍洪忠痛哭流涕,抱著二姨娘心疼極了。
這茍洪忠人不是個好人,卻也算是個稱職的丈夫吧。
蕭飛練大搖大擺的從茍家而出,茍家就如同送瘟神一樣把她給送了出去。
第二日,城中又流傳著一些令人唏噓的謠言。
什么表親棄女堅韌不拔,勇拒豪門世家……
再有什么藥材茍家,突然改名改姓,表親棄女與其斷絕關系,令人稱奇……
還有什么蘇家公子被拒婚,積郁成疾,藥石無醫……
.
蕭飛練在小院里舒筋健骨,沐浴后慵懶的躺在搖椅上,享受著午后陽光。
身體得到了鍛煉,醫術也更加精進。
沒錢了就賣賣藥草丹丸,累了就躺著曬曬太陽。
這樣的咸魚日子,令她身心愉悅。
昨日賣了三百兩銀子,今日她預備多賣一些。
為了掩人耳目,做細水長流的買賣,她并不打算一下午就賣出高額藥草和丹丸。
休息夠了之后,蕭飛練又換上了白紗和斗笠,悄摸著出了門。
然而她還沒走兩三步,就發現身后窸窸窣窣。
跟蹤?
聲音是從宅院里開始的,那說明是宅院里的人。
宅院里的人都是蘇璽一手安排的。
如此一來,跟蹤之人是得了蘇璽的命令。
或許是蘇璽懷疑她所賺錢財的來源,所以才令人跟蹤。
不過……
這么沒有技術水平的跟蹤,未免也太小兒科了些?
呼吸沉重,步伐紊亂。
想跟蹤她?
怎么可能?
蕭飛練故意用平常步子行走著,到了熱鬧繁雜的街市上,她便趁著人群的掩護,快步離去。
跟蹤的家仆跟不上節奏,就這么把人給弄丟了。
蕭飛練甩脫跟蹤之人,按照原來的計劃去往了之前典賣的藥房。
在去往藥房路上,一輛馬車行駛而過。
許是微風來得湊巧,將馬車窗簾霎時吹起。
一個身著錦衣的男人正端坐在馬車內,他的側顏極為好看,骨骼明朗,長睫如扇。
許是男人感受到車窗外炙熱的目光,他轉頭淡淡的看了蕭飛練一眼。
眼窩深邃,眸色幽深,就如陳年老酒,越看越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