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我的起點罷了……

　　許雄光腦海里怔怔回響著剛才成遠說的話，一時間就連自己的樓層到了，都沒反應過來。

　　真狂啊，狂得不可一世。

　　狂得很想讓人錘他一頓。

　　但不得不承認成遠狂起來，是有信服力的。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兩首歌，不過是他首次編曲作詞的作品，首次。

　　首次。

　　就能編曲出這么令人驚艷的歌，水平不遜色于圈內專業的作曲人。

　　這誰能不說一聲牛逼？

　　如果說之前，網上夸成遠大器晚成，許雄光心里心里不屑，可這一次經歷屠榜之后，他是真的信服了。

　　然而成遠說，這不過是他的起點罷了。

　　起點。

　　罷了。

　　他以后還會繼續往上攀爬。

　　他才是那個要登頂高峰的男人。

　　許雄光剛剛建立起來的不知死活的自信心瞬間碎得七零八落，被打擊到了。

　　恍恍惚惚來到蘭望生的辦公室，見到了蘭望生，許雄光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搞得心情本來就不好的蘭望生心情十分火大。

　　蘭望生不悅道：“許雄光你怎么回事？我是看見你最近表現不錯，想要好好捧你，看能不能火一把，你別不識好歹啊。”

　　“不是望生哥，我只是……我只是想起了成遠。”

　　“你他媽沒事你想他干嘛！！”

　　“我不是想他，我是遇見了他，他在樓下，去了十三樓練習室！”許雄光立即澄清。

　　成遠來天海娛樂了？

　　蘭望生摸摸下巴，沉默地想了想。

　　本來蘭望生是不想完成老板交給他的任務的。

　　說什么要讓他把成遠請回來？拉倒吧。

　　請不回來，最多會被老板臭罵一頓，再羞辱一下他的業務水平。可要是拉回來了，在這個過程中，他必定飽受辛酸與苦難，還不知道怎么被成遠刁難為難。

　　兩害相較取其輕，蘭望生當然不會為了公司的kpi把自己臉送出去給人打。

　　他想把腰桿子挺直了，不彎腰，奈何成遠自己送上門來了。

　　成遠自己送上門來，他要是不去會會，老板知道了，肯定要懷疑他的工作態度和工作積極性的。

　　沒辦法，只能把老腰彎一彎。

　　彎一彎沒什么，彎一彎更健康。

　　蘭望生就站起來說：“我去會會他。”

　　-

　　十三樓練習室里。

　　成遠和楊凡在一起討論著要怎么合作，他們兩人分配歌詞，互相配合，商量著什么時候找個樂隊把伴奏給錄了。

　　像這種自己原創的歌曲，節目組是不提供伴奏音樂的，只能自己找人錄。

　　這又是一筆開支，但和歌曲后續的收入比起來，這筆支出簡直不值一提。

　　楊凡很慷慨的說這筆費用他包了。

　　成遠由著他，就當作這是自己這一趟出山的勞務費。

　　“主歌的第一部分，由你來唱，你開腔。”成遠指著A4紙打印出來的歌詞，用紅筆劃了一條線出來，“后面這部分主歌，由我來唱。”

　　“高潮部分，由你來唱。”

　　《歌劇2》的高潮部分，只有一句歌詞，不，甚至沒有歌詞，只是一句海豚音唱腔的嗚鳴聲。

　　歌聲繞梁，高亢、直擊人心，像海妖般的天籟之音。

　　簡單到極致的詞，反而是對唱腔的一種挑戰，因為沒有多余的轉音、語氣去修飾，就只剩下原原本本、簡簡單單的基本功。

　　所以是最難的。

　　同時也是最能炫技的。

　　楊凡聽了，心中無比感激成遠，知道他把風頭留給了自己，把炫技的部分留給自己。

　　本來讓成遠來當助陣嘉賓就已經很占人家便宜了，還能唱一首這么優秀這么優秀的原創歌曲，已經是走狗屎運的程度。

　　他現在很不好意思。

　　楊凡說：“哥，你把炫技的部分留給了我，那你——”

　　“我不需要炫技。”成遠的臉色很平靜，“我站在舞臺上本身，就是一種炫技。”

　　“！！！”楊凡驚呆，楊凡頓悟。

　　是呀是呀。

　　成遠還需要炫技嗎？

　　拿出這首作品，就已經是實力的證明了。

　　他需要炫技嗎？

　　他不需要。

　　所有人，所有的作曲人，在他面前都會自慚形穢，都會頂禮膜拜，都會不由自主發生感嘆：啊這個男人真帥這個男人真有才。

　　楊凡說：“哥說得沒錯，你能去參加這個綜藝，就是綜藝制片人全家老小上輩子燒高香才有的福氣。”

　　“……”

　　捧得太高，成遠差點給閃了腰。

　　“行了，開始吧。”

　　楊凡點點頭，剛要開始，正此時，有人走進練習室。

　　有人進來了。

　　楊凡困惑，他剛才已經把正在使用的牌子掛上了，是誰這么不長眼睛？

　　哦，是蘭望生。

　　蘭望生不是楊凡的經紀人，兩人沒什么聯系，一看就知道是來找成遠的。

　　成遠走出來，笑著打招呼：“望生哥，好巧啊。”

　　好巧？都在天海，能不巧嗎？

　　蘭望生上下打量他幾眼，又看了看楊凡，也笑了：“練歌呢？”

　　“嗯。”

　　“我上次說的事情，不知道你考慮好沒有？”蘭望生害怕被拒絕，提得比較隱晦。

　　“上次的事情？”果然成遠已經有點忘了，想了想，才想起來咖啡廳的事情，然后很誠實的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蘭望生：“……”

　　他知道和成遠對峙會生氣，但沒想過會這么生氣！

　　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哇！

　　蘭望生又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做被拒絕得很徹底的滋味！

　　這滋味他真的再也不想嘗試了！

　　蘭望生冷笑一聲：“很好，有志氣，希望你以后也這么有志氣。”

　　“還有，不是天海的人，不能使用天海的練習室，你這樣，不好吧？”

　　蘭望生用權限趕人了。

　　成遠無所謂，因為哪怕在浴室練習都不是問題，聞言回頭把耳機扔給楊凡：“凡子，哥先走了，有空再找你聊。”

　　說完果然真要走了。

　　楊凡卻一張臉漲得通紅起來，已然惱怒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楊凡陰著一張臉，把耳機放回原位，然后和成遠一起走，“這破練習室，不待也罷。”

　　路過蘭望生身邊時，楊凡停下來，一雙眼沉得發紅，陰惻惻說：“記住你今天做的事情。你會后悔的。”

　　“你知道你拒絕的是誰嗎？”

　　“你拒絕的，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一個即將帶領我們藍星走向輝煌的文娛教父！”

　　蘭望生：“……”

　　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