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他要結婚了,但新娘不是我
知道了這么個愛好,我突然想到可以送他什么了。
可是,這樣就沒有驚喜了啊,許星朗肯定會猜到我會送他什么。
別的我又不知道他喜歡什么……
我懊惱地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哼唧。
突然,我靈光一現。
我可以問月晴姐啊。
說干就干。
我看了眼時間,應該不打擾她上班,便給她發去了消息。
月晴姐幾乎是秒回,我們一來一回,聊得很是熱鬧。
很快,我得到了消息,并請求姐姐替我保密。
姐姐準備休息,我們的聊天也接近尾聲。
“啪”的一聲,門被打開,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宋知宜醉醺醺地走進來,將包扔了過去,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十分頹廢。
從十一放假回來,我就沒怎么見過宋知宜。
我知道她在校外有房子,有時候不回來住也正常,可她今天怎么會喝成這樣……
我趕緊起身,“珠珠,你怎么了,喝這么多酒。”
說著,我便開始上網找外賣,看有沒有醒酒藥。
宋知宜勉強抬起迷蒙的眸子看了我一眼,認出了我,喃喃道:“阿寧…是你啊…”
她極少這么叫我,平日里都是跟著許梨她們叫我寧寧,只有心情極度不佳時,才會叫我阿寧。
我皺著眉,擔憂道:“珠珠,這是怎么了……”
怎么看上去這么難過呢。
聞言,宋知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隨即自嘲地笑了幾聲,笑著笑著,眼角便出了淚。
我第一次看她哭,印象里,她一直我們嬌憨多金且大方的珠珠大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我心疼不已,當即蹲下來,對上她的眼神,憤憤不平道:“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宋知宜仍舊在流淚,可淚珠越大,越無聲,我都怕她憋壞了,便勸道:“珠珠,哭出聲來,你別憋著好不好…”
她搖搖頭,捂著臉,任由淚水從手指縫隙傾瀉,順著她如白玉般的手臂,緩緩下流。
良久,她終于嗚咽出聲。
又是很久,她的情緒漸漸穩定,手在空中輕輕擺動,尋找著來抓我的手。
我趕緊上前,遞上我的安慰。
她將臉埋在我的掌心,喃喃道:“阿寧……”
我說,“我在呢。”
“他要結婚了……”
“但新娘不是我……”
我手指一僵,一字不差地接收到了她的兩句話。
怪不得,她這么傷心。
都說豪門中的愛情得來的十分不易。
作為豪門中被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公主,她一直那么驕傲,從沒受到過什么挫折,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愛人,卻不能跟他走到最后,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另娶他人。
我看小說時,最會為這樣的愛情而心痛。
那時還學了很多安慰人的話,想著如果我的身邊有人受了情傷,我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可如今真的遇到了,我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我能做的,也只是給珠珠一個依靠的肩膀而已。
宋知宜緊緊地抱著我,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沒抱多大會,她便開始劇烈地干嘔。
憑借著以往處理我爸醉酒的經驗,我趕緊拿了個垃圾桶給她接著,她才沒吐到地上。
但我的衣服,她的衣服,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
宋知宜下意識地皺著眉頭,一邊嫌棄地看著自己已經臟了的衣服,一邊不停地吐。
中間還清醒了一瞬,看了看我,隨后滿眼歉意,“對不起……”
說完便吐得更厲害,意識漸漸模糊。
我火速換下了衣服,又把宋知宜的臟衣服脫了下來,給她換了套睡衣,然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上床。
還沒來得及擦擦汗,醒酒藥的外賣便到了。
我套上件衣服,一路小跑取回了藥,又端了杯溫開水,把醒酒藥給宋知宜喂了進去。
上床下桌的床不算矮,我需要踩凳子。
眼下下來,也要扶著梯子。
為了避免水灑得哪里都是,我先在宋知宜的床上筐里尋了個空隙,把水杯放進去,隨后便踩著凳子準備下床。
就在這時,我聽見宋知宜嘟囔著什么。
我以為她還要喝水,便拿起水杯再度站上凳子,準備給她喂點水。
然而這一湊近,我便聽清了她在說什么。
她說的,不是要喝水,而是一個人名。
“宋明遠……”
“不要娶她……”
一個炸雷在我腦海中崩開,我水杯差點都沒拿穩,甚至于站在凳子上穩定了一會心神,我才平平穩穩地走了下來。
而后,坐在椅子上,面色有些凝重地思考著珠珠說的那兩句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宋明遠……是她大哥的名字。
難道她喜歡的是她大哥?
這個消息炸得我的腦子有些昏,但我更傾向于是我聽錯了。
那可是親兄妹,怎么可能呢……
我甩甩頭,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屋子里的嘔吐物味和酒味摻雜在一起,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
我放下水杯,將宋知宜的被子仔仔細細地蓋好,又拿了她的毛毯,把她的頭裹住,這才去開了窗戶和門通風。
但我怕宋知宜吹到風,所以窗戶只開了一個縫隙。
這時,513的另一位成員,江雪笙,也回到了寢室。
一到門口,她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敞開的門,隨后鼻子接收到了某些氣味,嫌棄地揮了揮鼻子前的空氣,“嚯,這什么味,誰吐了?”
那聲音,中氣十足,震得我心尖一顫。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指了指宋知宜的床鋪,用氣聲說道:“小點聲,珠珠心情不好喝了點酒,現在睡著了。”
江雪笙立馬會意,也同樣用很輕的聲音問著我,“她怎么了?”
我沒有說,只搖搖頭,“不知道,估計心情不好吧。”
江雪笙點點頭,隨后問道:“梨姐怎么還不回來?”
“關寢之前會回來的,這不還有二十分鐘嗎。”
江雪笙向我比了個OK的手勢,轉頭去洗漱。
許梨回來,我跟她說了同樣的話。
于是這一晚,我們仨的動作都很輕,睡的都很早。
第二天是周六,我們有早八。
我看了眼宋知宜貼在桌子上的課表,她今天上午有兩節課,但她現在睡的還很沉。
她還有點起床氣,我不敢去問她要不要上課,便輕輕帶上了門。
上完早八,導員找我給他復印點東西,我去取資料的時候,看到了桌上的假條本,便順便替宋知宜拿了假條。
回到寢室時,已經是中午了。
手放在門把手的那一刻,我猶豫了。
看她昨晚醉的那個狀態,這個時候,她應該還沒醒。
怕吵到宋知宜,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卻發現,我以為應該躺在床上繼續睡的珠珠大小姐,此刻卻在……
瑜伽墊上練瑜伽?
見我回來,宋知宜收起自己伸展的動作,活力滿滿地問候了我一句,“你回來啦?”
絲毫沒有一點憂憤。
而我,拎著外賣袋,愣在了原地。
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
可是陽臺臟衣簍里那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卻提示著我,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那這轉變也太快了,快到都讓人覺得不正常。
但宋知宜卻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怪異,而是盯著我手里的外賣袋,眼睛一亮,“給我帶的嗎?”
說著,她便過來接外賣,直接省去了我預想的把她叫醒吃飯的流程。
發現外賣是一碗白粥的時候,她明顯愣了一下。
我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味道寡淡的食物,但宿醉后的胃急需一些溫和的食物來滋養,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我能想到的且方便買的東西只有白粥。
怕她一氣之下什么都不吃,我連忙上前,幫她拆著餐具,還故作神秘地勸說著,“加了點東西,有味道的,要不要嘗嘗看?”
宋知宜吸了吸鼻子,十分乖巧地坐了下來,拿過我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在嘴邊,卻愣了兩秒,才將那勺粥送入口中。
白粥侵襲著味蕾的那一瞬間,她的鼻子扇了扇。
隨后,她便呆呆地望向窗外,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精氣神,眼眶逐漸變紅。
我一下子便慌了,伸手便準備奪下她的勺子,“不好吃我們不吃了……”
但宋知宜握著勺子的手卻很緊。
下一秒,她眨著通紅的眼抬起頭,眼含熱淚地向我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加了糖和蜂蜜,對么?”
可那笑容,卻越笑越苦。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回答著她的問題,“對…”
宋知宜低下頭,哽咽著輕聲道:“跟我小時候剛到我家那天,他給我準備的味道一模一樣……”
說完,她流著淚又吃下了一口粥,她還想吃下一口,眼淚卻流進了粥里,她哭得怎么也塞不進去那個勺子。
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想給她擦眼淚,又找不到紙巾,想拿自己的袖子給她擦,又怕她嫌棄。
最后,我急中生智從我那里抽了一張一次性洗臉巾給她。
宋知宜將整張臉都埋在洗臉巾里,哭得越來越大聲。
我猶豫了一瞬,便走上前,輕輕將她的頭抱在了懷里。
宋知宜也緊緊地回抱住我。
這一次,她沒有哭很長時間。
但她哭了多久,我就懊惱了多久。
早知道白粥會讓她這么感傷,我就叫個外賣給她點其他東西吃了,也不會不新
她雙手在臉上胡亂抹著,把眼淚擦掉,隨即拿起勺子,繼續吃那碗粥。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她,但她卻以極快的速度吃完了那一碗粥,快到我都沒來得及說一聲,“慢點吃”。
打了個飽嗝,宋知宜拉著我的手,啞著嗓子道:“粥很好吃,謝謝你寧寧。”
“陪我坐一會吧。”
我轉身就去拉了自己的梯子,坐在她身邊,聽她遲疑道:“昨晚……”
我搶先保證道:“我什么都沒聽到!”
說完才發現這個舉動是如此的欲蓋彌彰。
果然,宋知宜笑笑,拉過我要發誓的手,安撫著我,“別緊張,我不是想說這個。”
“其實我沒斷片,昨晚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因為什么喝酒,我都記得。”
“看來還是喝得不夠啊……”她自嘲地笑笑。
說完,她轉過頭,眼神溫柔地看著我,“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我下意識點頭,理智回籠后,又堅決地搖了搖頭,但內心卻在遲疑:這……是我能聽的嗎?
還有她說的那句,今天的粥跟她剛到她家時吃的粥味道一樣,是什么意思。
嬰兒時期不能吃粥吧?
宋知宜看我想聽又不敢聽卻還忍不住胡思亂想的反應,又沒忍住笑了笑,“好啦。”
“我確實喜歡我大哥。”
“但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