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之前總是有一些征兆的,比如地崩山裂,河水倒流。鳥獸亂竄。
還有就是塵封了幾百年的謠言突然流傳開來和非常重要的東西突然丟失。
“你什么時候發現你令牌丟的?”
“今天早上!”崔三著急的腳下一刻也停不下來,“但是我昨晚睡覺前看它還在我的衣服內。”
“那就是半夜有人溜進你房間偷走了?”
“不可能!”太守急急的插進話來,“我這太守府里里外外都有人把手,是絕對不可能進賊人而不知道的。”
可她昨晚就大半夜溜出去又溜回來了,沒有人知道啊。
“而且,我這太守府也不算小,哪個賊人能剛好知道崔公子房間的位置,并且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偷了東西。”
太守的這番話,凌一零也覺得頗有道理。看崔三的樣子也是聽進去了太守的話,焦急的步子放緩了些許,對著太守看了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太守得到了肯定,立馬躬身繼續說道,“所以,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這賊人武功特別高強,神出鬼沒所以我們大家都沒發現。”
崔三那眼神直射太守:你是在說廢話??
太守慌忙賠笑,“崔三公子別急,且聽我說完。”
“但是您和凌姑娘到了這百色城,恐怕整個西南也沒有比凌姑娘和您武功更高的人了,所以你們都沒發現,這第一條假設自然是不可能的。”
凌一零有些好笑的站在一邊看太守演戲,這太守不僅思路清晰,還能見縫插針的拍馬屁,坐到一城太守位置的人果然有一些本事。
“第二個就是有內應。”太守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丫頭小廝,“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我這太守府吶,肯定是出了叛徒!”
“和那賊人里應外合,如此才能在凌姑娘和公子您眼皮子底下偷了那令牌!”
太守大人一番分析之后,指著那一院子的人,“太守里的下人都在這里了,從做了幾十年的婆子到剛進來沒多久的丫頭,全在這里。”
“但憑公子處置!”
崔三看著一院子的人,老老少少也有幾十號人,這審問起來也是個浩大的工程。
面上不由的露出了難色。
“這件事情可以交給我去做,不出半日,定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無需崔三開口說什么,只要他稍稍露出點表情,這太守便立刻能夠精準捕捉到他的意思。
“嗯,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是。”
太守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一揮手便從外面涌進來一批護衛軍,連推帶拽的將地上那些個小廝丫頭的扯起來,排成排,不知要帶到哪里去審問。
崔三和凌一零被太守請回屋子里去等候結果,自己則是跟著護衛軍一起去審問現場。
美名曰:親自監督。
凌一零坐在凳子上看著在屋內來回踱步的崔三,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他極度的不安和害怕。
“行了,快別再走了,再走下去我都要看吐了。”
凌一零受不了了,起身扯過崔三摁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擺在面前,“喝口涼茶消消火。”
崔三一掌推開面前的茶杯,看著凌一零急的快冒煙了,“真的喝不下!”
凌一零無奈的扯一個笑,看著崔三和藹的問道,“告訴我實話,你那令牌是不是偷來的?”
崔三的身子一僵,如同堅硬的雕塑一般,當場石化。
“你。。。你怎么。。知道的?”
崔三微微顫顫的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就是想幫忙,不想讓你只身冒險。”
崔三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父親吃了解藥雖醒過來了,可身體還是很虛弱,我想讓他派親兵去助你,他卻不同意。”
說道這兒,崔三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你救了他的性命,他卻不愿意幫你,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便偷了他的令牌,和你一起出來了。”
和凌一零猜想的差不多。一開始崔三告訴她崔虎讓他帶著軍符來助她一臂之力,她雖驚訝懷疑但還是有些許相信在里面。可是后來隨著這一路走到百色城,不管去哪里崔三從未提過關于軍符如何使用,能夠調遣哪些軍隊的時候她就有些懷疑了。
到了百色城之后他拿給太守看的僅僅是自己家的令牌,并不是軍符,她就基本上猜到崔三的軍符是偷的了。
“你還是修書一封給鎮國公告訴下實情吧,軍符丟失不是小事,搞不好你們全家都要受到牽連。”
崔三臉色一變,軍符的重要性他當然知曉,所以這一路他才會很小心的藏著軍符,從未吐露過只言片字。
“去吧,現在就去寫信。”
凌一零催促道,崔三雖然不情不愿,卻還是會最終坐到了書桌前,提筆修書給鎮國公府。
凌一零趴在一邊的桌子上細細想著整件事情的細節,崔三從未當著人面拿出過軍符,也就是說這一路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崔三身上有軍符。
而這軍符丟的時候偏偏是她溜出去的時候。
心里滋生出一股惶惶不安的情緒,這里發生的一切總是太過于巧合,巧合多到足以讓她懷疑是不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可是,又會是是呢?
側頭去看正在修書的崔三,難道是從他偷軍符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走入了一個圈套?
也不對啊,崔虎不是他父親嗎?
崔三修書完,回頭就看見正盯著他看且瘋狂搖頭的凌一零。
正一臉無辜的不知發生了何事,太守就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大喜的說道,“凌姑娘、崔公子,審問有結果了!”
這么快?
“崔公子,昨天你可否有帶過一個陌生的男人,自稱是廚子的人回府?”
廚子?這兩個字讓凌一零和崔三皆是一驚
崔三驚的是他忘記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廚子其實有著最大的嫌疑,而凌一零則是擔心何無為的身份會被暴露。
“是有這么一個人,他說他是江揚來的廚子,凌姑娘也證實了他就是江揚人啊。”
崔三說著說著臉也皺了起來,“可他走的時候我的令牌還在呀。”
“這賊人狡猾萬分,您和凌姑娘無法分辨也是自然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我已經命人去抓他回來了,一審便知。”
“什么!”
凌一零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你剛才說。。。已經去抓了?”
“是,有什么問題嗎?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