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零總感覺自己身處一張巨大的網(wǎng)內(nèi),每一件事每走一步都是被無形的人牽引著向前進。
贏王對青嵐門滅門一案如此的不上心只可能有兩個原因:皇上讓他徹查只是做做樣子和他對青嵐門被滅門其實早就期盼已久。
相較于第二個,凌一零更相信是第一個。
皇帝對江湖忌憚已久,早就想找機會除去青嵐門這武林第一大派,現(xiàn)在得償所愿了估計大牙都要笑掉了。
若不是她知曉是前朝干的,她會以為這件事情是皇帝派人做的。
只是。。。這前朝為什么要滅了這青嵐門呢?
凌一零接下來的兩天都在客棧里閉門不出,讓崔三找來了筆墨紙硯將她背下的侍月心法下半本全部默寫了下來,她將各個門派的武功秘籍最關鍵的部分都顛倒過來寫,這樣就算那黑衣人拿到了這半本也無法修煉成功。
也算是她給其他門派積點德。
凌一零正在將最后的侍月心法收尾,門被砰的一聲打開,嚇得凌一零手一抖。
只見崔三氣呼呼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嚕咕嚕的猛灌下。
“怎么了?”
凌一零不動聲色的收起桌子上的紙張,撇眼看崔三。
崔三將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水濺出來,撒了一地,“你知道我今天出去聽到了什么嗎?”
“太荒謬了!”
凌一零收拾好桌上的侍月心法,才起身走到崔三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笑道,“我猜是說青嵐門滅門與你家有關吧?”
崔三一愣,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你閉門不出也聽到了謠言?”
凌一零見他傻乎乎的樣子不由的有點想笑,稍微掃除了這幾天的郁悶。
“能讓你氣成這樣的事情要不然是你們家的事情,要不然就是青嵐門的事情。”凌一零坐到他身邊,“青嵐門被滅,江湖自然是人心惶惶,這么一個武林第一大派都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滅門,放眼整個大盛能做到也沒有幾個人。”
凌一零看他,“除了皇帝自然也就是你們鎮(zhèn)國公府有這個能力。”
崔三的眼睛里是毫無遮擋的傷心,似乎她的話傷到了他。
“我不是說你們家做的,青嵐門出事的時候你父親身受九茴散,怎么是你父親做的嘛。”
凌一零的解釋讓崔三的眼睛里又燃起了感動,“可是他們。。”
“你父親中毒的事情是嚴格保密的,對不對?”凌一零寬解他,“所以大家不知道你父親中毒了呀,自然也會猜測到你父親頭上。”
“那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能亂說啊!”
崔三還是很氣憤的樣子,凌一零只能無奈的拍了拍他頭,孩子還是太年輕,總是那么在意別人的話。
“好了,你去準備一下吧,我們今晚就出發(fā)。嗯?”
凌一零的語氣像是在哄孩子,崔三肉眼可見的臉蹭的一下紅透了,正當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那廝便腳底抹油般的瞬間溜走了。
留下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啞然失笑,這孩子還知道害羞。
直到天黑了崔三才出現(xiàn)在客棧,整個一下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見到她的時候也還是別別扭扭的樣子。
兩人退了房出了客棧,凌一零帶著崔三在街上轉了一圈又再次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客棧,只不過這次他們是潛伏到了他們住的隔壁房間。
指使崔三將那房客幫結實堵上嘴了扔在床上,自己則是將耳朵貼在墻上聽著原來房間的動靜。
“我們這是做什么?”
崔三看著那和他瞪眼嗚咽嚎叫的房客,有些手足無措。
“別吵,等會你就知道。”
凌一零仔細觀察著原來的房間動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隔壁房間依舊是安靜無聲,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的時候,隔壁房間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接著響起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再片刻,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回稟王爺,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一陣腳步聲在地板上來回輕踱,似在思索,又似在尋找著什么。
最終停了下來,仔細一辨別那位置應該是她這幾天默寫侍月心法的書桌。
凌一零回頭看了崔三一眼,示意他看好他們的東西呆在這里不要動,自己則提著刀大搖大擺的走到原來的房間門口,站定敲了三下門。
咚—咚—咚—
房內(nèi)像無人般寂靜,怎么還想裝沒人?凌一零又敲了三下。
咚—咚—咚—
“姑娘!”掌柜的倒是臉色慘白的過來了,勉強的笑了笑,“你。。。怎么又回來了。。。”
“是拉下什么東西了嗎?”
“里面,是誰?”凌一零指了指門后的人,問掌柜的。
掌柜的額頭已經(jīng)冷汗如雨下,兩邊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只能咕咚一聲跪了下來,“凌姑娘!你就饒過小人吧!”
凌一零無奈的看著掌柜,她什么還沒做呢!
“別為難掌柜的了,”房內(nèi)被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底,“進來吧?小零?”
不出她所料,屋內(nèi)的人正是贏王。
贏王朝掌柜揮揮手,掌柜立馬連滾帶爬離開了現(xiàn)場,兩個暗衛(wèi)重新把持住了門口,贏王的眼神飄向她四周。
“別找了,就我一個人。”
凌一零提著刀一步跨進了房間,門在身后被關上,門內(nèi)門外都守著兩個暗衛(wèi)。
“怎么?防我需要這么多人嗎?”
凌一零斜眼看贏王,那廝今天穿了件玄黃錦袍,上面金絲繡著是龍紋,整個人倒顯得富貴華麗。
“倒不是為了防你,我也沒想到你會走而折返,”贏王施施然的坐下,口氣似嬌嗔對她說道,“小零長大了哦,心眼變多了。”
“呵呵,”凌一零干笑兩聲,也坐了下來,看著贏王眨巴眼,“贏王你為什么在我走之后要來我住過房間呢?你在找什么呢?”
凌一零雖口氣溫和,但也能聽得出她聲音里的凌冽寒意。
“找你啊,”贏王忽然湊近看凌一零,“我沒辦法出現(xiàn)在你面前,卻又想知道你的消息。”
“那天屋頂一別,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凌一零的心咯噔了一下,贏王看她的眼神無比的認真,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懇切,像是每一句話都是他發(fā)自肺腑的真切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