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術起源于西域,原本不過是沙漠荒野里黑旅店用來坑蒙拐騙的手段,算不得上什么入流的功夫。
可是今天這幾個西域舞娘,竟然連她差點都被蠱惑了,這魅惑之聲直入人心,瞬間就能迷惑心智。
太離譜了!
凌一零一掌將面前的矮桌劈成兩半,桌上擺著的盞盤箸樽被巨大的沖擊力拋向空中又重重落下,發出刺耳的嘩啦聲。
可惜她離主桌太遠,那八位舞娘已然將湖心亭的中心團團包圍了起來,她制造的噪音根本無法穿透她們叫醒里面的人。
連謝禹此時也事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臉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要命了!
凌一零隨手扯過身邊呆滯侍女的發簪射向離她最近的舞娘,那舞娘早已發現了清醒過來的凌一零,有所防備,見簪子飛過來身形立刻一動,快速躲過了她的攻擊。
也就是這片刻的功夫,鈴鐺聲被打斷了幾秒,謝禹的眼神似乎動了動。
凌一零大喜,立刻不停歇的向舞娘密集的攻擊過去,身邊的蘋果、葡萄、烤鴨啥的,見啥仍啥,舞娘不停的躲閃避讓,已然是讓鈴鐺陣的聲音亂了起來。
攝心術一旦被打斷,那被攝心的人就會漸漸清醒過來,內力越深,清醒的越快。
謝禹的眼神明顯已經開始松動,贏王那廝的身體似乎也動了起來。
西域舞娘眼見陣法就要被打亂,交換了下眼神迅速改變了位置,其中一位抄起旁邊歌姬的琵琶抱在懷中彈了起來,剩下的舞娘繼續揮動著手腳的鈴鐺將她圍在里面。
琵琶的聲響和鈴鐺有著天壤之別,魔音越奏越快,如瓦釜雷鳴響徹整個湖心亭,凌一零腳下不停的移動,一邊找機會想要打斷這奏樂,一邊還要用內力抵擋著魔音的侵蝕。
那八位舞娘的步法精妙,自成一派,一時之間凌一零竟找不到攻入的點,只能在外圍做著無用的騷擾。
但是凌一零仗著自己的隨影步,那西域的刺客也無法傷到她。
正當凌一零在尋找著突破口之時,中間的舞娘突然魔音一改,那琵琶聲猶如利劍般刺入她的耳朵,帶著濃烈的殺氣。凌一零趕緊催動內力去擋,腳下的步子自然就慢了半拍。舞娘逮到機會,趁凌一零慢下的瞬間一個飛鏢射了過來,連同她的錦襖一同刺破。
飛鏢射進湖心亭的石柱上,定睛一看,竟然是金縷柳葉梭。
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完了,唯一一件沒有破損的衣服被弄破了,阿碧該哭了。
凌一零心下浮躁了起來,身邊一時半會找不到什么可以破局的東西,這魔音已經牢牢控制住了湖心亭上的賓客,那些個沒有內力的小姐和公子已經臉色慘白的昏死在地上,謝禹贏王之流靠著自身的內力暫時只是陷入了幻覺,而鎮國公府那些守衛湖心亭的侍衛們受攝心術的影響,一個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朝著湖中心走去。
走的快的,湖水已經漫過了胸口。
湖心亭內找不到機會,凌一零便想著先去救那些個侍衛,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淹死。
可那舞娘根本不給機會,一個個金縷柳葉梭密集朝她射來,她只能格擋閃躲,腳下的步子一往外邁,就被逼了回去。
那些個舞娘也并不想真的和她過招,只是靠著陣法和攝心術阻止這她的行動,凌一零被逼的只能原地打轉,進也不是,退也出不去。
凌一零莫名的火大,鎮國公府的人是白癡嗎?知道收他們的兵刃就不知道檢查檢查那舞姬的衣服?那鬼衣服上掛著的那么多金縷柳葉梭做裝飾品,這是瞎嗎?
沒辦法,只能硬破這個局了,可惜她舊傷未愈又要添新傷了,
殺心一起,凌一零運氣就沖向舞姬,舞姬感覺到了她的殺氣,陣法一變七方金縷柳葉梭伴著攝魂魔音直直射向凌一零,凌一零將手中的撿到的珠釵扔出去格擋,隨著幾聲清脆的折斷聲,金縷柳葉梭的殘片紛紛落了一地。
但還有兩片已經飛到了凌一零的眼前。
舞姬露出了得意的笑,如果凌一零想要躲開這兩片暗器,那她的攻擊勢必就要停止。
可惜舞姬猜錯了,她為什么要躲開?
凌一零朝舞姬拋了一個媚眼,只見她腳下一步未停,迎著飛到眼前的金縷柳葉梭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竟生生的用手接住了剩下的兩枚金縷柳葉梭,一個轉身攻到了舞姬的面前。
扔掉手里的暗器,鮮血流滿了整個手掌。
舞姬還來不及震驚,凌一零腳下步法已經動了起來,伸手就要扯開其中一位舞姬,舞姬連忙轉變方位,稍稍退了兩步。
但是剛才密不透風的陣法已經有了縫隙。
凌一零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不能放過,赤手空拳也要拆了陣法,幾番纏斗下來,凌一零雙手早已鮮血淋漓,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碎不堪,好在是冬天的衣服穿的多,除了手和幾縷頭發,她也沒有被傷的更多。
還是要怪阿碧,非給她梳什么發髻。
“凌姑娘這是何必,我等恩怨和姑娘有何干系?”
中間彈琵琶的女子終于出聲了,和她妖媚的外表不同,聲音中帶著金石之音。
這女子。。。認識她?
“恩怨是和我沒關系,但是那個人,”凌一零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了指謝禹,“他可是我未婚的夫君,你說和我有沒有干系?”
那舞姬看了眼謝禹,“我可保證不動他,凌姑娘可愿就此放棄?”
“不愿,”凌一零回答的很干脆,伸出自己的雙手晃了晃,“那我這兩只手不是白受傷了?”
舞姬眼神一變,金石之音瞬間彌漫著殺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舞姬說完便退到其他舞姬身后,八人變幻了陣法,錚錚的琵琶聲又起了新的變化,剩下的舞姬還在不停的阻止著凌一零的進攻,雙方又過了幾十招,凌一零突然發現原本那些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人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腳下一滯,那崔三公子崔元閬竟然挺著身子如同野獸一般朝她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