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一聽中毒,一時急火攻心歪著身子栽倒在凳子上,侍女趕緊上前扶住她。
“中的什么毒,師兄可知?”
崔三公子急急問道,謝禹微微搖頭,看著床榻上的崔公眉頭微緊,“我和道玄都無法得知是何毒,這毒的癥狀一開始應該類似熱癥,所以道玄道長之前才會診斷為熱癥。”
“那師兄可有解法?!”崔三公子一派慌亂。
謝禹頓了頓,搖頭,“這毒極其復雜,而崔公中毒已經頗有一些時日,不弄清是何種毒無法解。”
崔三公子聽了謝禹的話面如死灰,剛剛緩上氣的崔夫人一聽無解,又傷心的昏厥了過去。
一屋子的人哭的哭,鬧的鬧,完全把她這個人給忘記了。
凌一零聽著心煩,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別哭了,暫時死不了,哭什么喪呢。”
屋內眾人看向她,一時空氣都凝固了。
“這位是。。。”崔夫人這才發現屋內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孩,好像是跟著謝禹一起進來的。
“在下北凌凌一零,謝禹的未來夫人。”凌一零向崔夫人行禮,“崔夫人能容我為崔公診斷一下嗎?”
“你行嗎?”崔三公子不信任的喊道。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凌一零反問。
崔三公子吃癟閉嘴,滿臉的焦急和不甘,崔夫人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同意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凌一零看了眼謝禹,發現這廝十分淡定的站在一邊,她自稱是他未來的夫人,他也沒反駁。
“看我作甚,看病。”
凌一零撇嘴,在一群人的圍觀下坐到了塌邊,給崔公把了脈,又看了看他的手指耳垂和舌苔,才重新給崔公蓋好被子。
“怎么樣?”崔夫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凌一零沒有答話,反而是順著崔公的屋子走了一圈,拿起桌上的香爐看了看,又摸了摸凳腳,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崔三公子急了,凌一零奇怪的舉止讓他越發沒了耐心。
凌一零不理他,觀察完了才拍拍手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看著崔夫人問道,“崔夫人,你為何要在崔公昏厥之后讓人徹底打掃屋子?”
崔夫人一愣,臉上隨即露出了心虛的表情,“凌姑娘你在說什么,我沒有讓人打掃什么屋子。”
“再說了,打掃屋子跟老爺中毒有什么干系。”崔夫人嘟囔著別過頭,看似是在整理崔公的被褥,實則是躲避她的視線。
“你什么意思?”崔三公子坐不住了,“你是懷疑我娘下的毒?太荒謬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
“小零。”謝禹淡淡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你知道什么就告訴崔夫人,現在重要的是給崔公解毒。”
凌一零聽的出來謝禹是在警告她,多余的話不要說。
乖乖閉嘴,看著崔三公子認真道,“崔三公子,鎮國公中的毒叫做九茴散,此毒屬于慢性毒藥,初服者并無癥狀,一段時日之后會出現熱癥或者虛旺之癥,最后會暴斃身亡。”
“這種毒內力越深厚之人發作的越快,”凌一零眼波一轉掛在了崔夫人身上,“越貪色者發作的更快。”
崔夫人在聽到貪色者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握緊了身邊侍女的手。
“九茴散其實最初只是歌姬名伶用來挽留恩客的手段,雖有害于身體但是毒性不強。但國公這九茴散明顯是被添加了一味毒性極強的東西,”凌一零拿起桌上的香爐,“九茴散需靠焚燒吸入起效果,連香爐都打掃的干干凈凈,如何知道添加了什么?”
凌一零將手中的香爐拋給崔三公子,站起身要走。
“等等,”崔三公子在身后叫她,樣子別別扭扭的,“那。。凌。。姑娘可有解法?”
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說完便梗著脖子看她,一幅有求于她又不肯低頭的樣子。
“求人可不是這個態度,崔三公子。”凌一零好心提醒他。
“那你想要什么,盡管提!只要你能治好我父親。”
大門大戶家的公子果然是財大氣粗,說起這話來底氣十足,好似全世界就沒有他們拿不出手的東西。
凌一零托著下巴思索一下,“這樣吧,你們鎮國公欠我一個承諾,日后我想到了找你們,你們就必須給我辦到。你可同意?”
崔三公子想也不想就要答好,崔夫人卻攔住了他,“凌姑娘若是能救我家老爺,我們鎮國公府自當傾全府之力還報答姑娘,只是姑娘這要一個承諾,卻不知道為何承諾,于我們怕是不妥。”
“隨便你們。又不是我的老公爸爸。”凌一零懶得廢話,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
崔三公子急了,他在青嵐門時聽過這個新盟主的事情,知曉這個凌姑娘做事是個全憑自己心情的人,但他母親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萬一后面她的要求危及整個鎮國公府的安危,他們鎮國公府要如何自處。
崔三公子看向謝禹,謝禹愛莫能助。
“怎么說?”凌一零等著不耐煩了,“現在是你們求我,搞清楚狀況,小朋友。”
崔三公子咬咬牙,一狠心,眼神堅定看著她,“行,我鎮國公府答應你!”
凌一零轉眼看向崔夫人,崔夫人點點頭,也勉為其難的算是答應了。
得到承諾的凌一零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屋內,對崔三公子說道,“你派人去青嵐門找我師兄凌霄,讓他給你拿點千瑩草過來,然后每日午時煎水給鎮國公服用。”
崔三公子聞言大喜,立刻派人著手去辦,正要感謝凌一零,凌一零手一抬,制止了他,“別這么早感謝我,千瑩草只能暫時壓制和暫緩毒性發作,并不能解毒。”
“那如何解毒?”崔三公子追問道。
凌一零看了眼崔夫人,“那就要問崔夫人為何在崔公暈厥之后要徹底打掃房間咯?”
崔三公子看向自己的母親,卻見崔夫人垂著頭,手指攪動著手里的絲帕,仍舊一言不發。
“崔夫人,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凌一零走在床榻邊,從被褥底下拿起崔虎的手,把崔虎手指展示給大家看,“等十指皆呈紅紫之色時,那可就回天乏術了。”
崔夫人眼角余光落在崔公的手上,泛著晶瑩的淚花,可還是滿目猶豫。
“母親!”崔三公子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