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利潤分成太低，二八開。
建陽書坊居然是二。
這讓曾有才實在無法接受。
另外，合約內有些條款很新奇，從未見過，感覺有問題，卻又看不出來問題出在哪里。
總之十分復雜。
不過，似乎還有商量的余地。
能談，曾有才就自信可以占據主動，將利潤最大化。
想到此處，他摸著下巴笑了。
“小貢……小貢？”
曾貢就站在他身旁，卻沒有回應，正閱讀《天龍八部》，過于投入。
“小貢！”曾有才肅聲大喊。
“哦哦，叔父。”曾貢嚇得一哆嗦，見他有些生氣，當下急忙認錯，不舍的放下《天龍八部》，找了個借口離開偏廳。
“我且看看你有何吸引力。”曾有才漫不經心的拿起《天龍八部》。
這一閱讀，令他欲罷不能，根本停不下來。
時間飛逝，轉眼快至申時。
“這書里的武學，真令人神往。”
“大理段氏、鳩摩智……北冥神功、一陽指訣、六脈神劍經、少林七十二門絕技。”
一口氣看完《天龍八部》，曾有才經驗豐富，判斷出《天龍八部》有暢銷的潛力。
可曹昂給本坊的利潤才兩成而已，著實太低了。
……
兩日后，午時。
府城內的百年老字號酒樓之一，泰豐樓。
陳進已經安排酒席，向各大書坊的主事發出邀約。
曹昂很高興陳進的辦事效率這么高。
本來他還預估最少要一周時間，才能約齊各大書坊的主事。
沒想到陳進只用了兩天。
畢竟，各大書坊的主事不是成天待在坊內，大有可能去了外地出差。
今日，曹昂穿著一身白色長衫，頭戴圓帽，整體賣相極佳，宛如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俊朗不凡。
他邁著從容的步伐，領著一名小弟進入泰豐樓。
有伙計禮貌的上前迎接，詢問。
從小弟口中得知，已在三樓定了包廂，便領著曹昂二人上樓。
很快找到包廂門口。
伙計還想敲門，免得冒犯了里面的客人。
小弟卻沒想那么多，伸手推開門，一下吸引門內所有人的目光。
“大哥。”陳進立即站起揮了揮手。
幾名坊主緊隨其后，都不敢托大，臉上堆滿笑容的打了個招呼。
曹昂沒有擺譜，微笑點頭道：“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就是拿我當朋友，都坐下吧！別弄得太生分了。”
陳進一手操辦的局，很熱情的開始介紹起來。
最后是建陽書坊的曾有才。
作為府城內第一大書坊的主事，其他書坊的主事唯他馬首是瞻，是本次談判的核心人物。
曹昂目光一轉，看向曾有才。
曾有才也在打量眼前這個衣著得體，風度翩翩的男人，心內著實很驚愕。
“您好，曹護法，以后還請您多多關照。”
“應該是你關照我才對。”曹昂客氣回道。
“府城內誰不知道建陽書坊，能與建陽書坊合作，是我的榮幸。”
這話讓曾有才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
內心腹誹。
曹昂的語態無疑很溫和。
可請人喝酒談生意的方式，卻異常的粗暴。
曾有才斷定曹昂是典型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陰險狠辣之極。
“曹護法，您派人送來的那本小說我看過了，是極好看的。”雖心里腹誹，他面上仍不動聲色。
“看過了呀，那你覺得好不好賣呢？”曹昂拿起茶杯，清香撲鼻，抿了一口。
曾有才習慣性的抬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
“書是好書，堪比名家作品，這點毋庸置疑。”
“可現在大環境很糟糕，災難頻發，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拿閑錢買書看。”
“另外，印刷生產等各個方面，書坊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跟您說實話吧，您給的利潤實在太低了。”
“兩成，連工人的例錢都不夠。”
他不繞彎子，也不敢繞彎子，直接了當的明說，想要提高利潤分成。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曹昂低頭吹著熱茶。
世道多苦難，戰事頻發，人口銳減，印刷紙質書的成本難免會提高一些。
不過人工成本其實很低。
曹昂沒有細想，懶得多算，忽然豎起一根手指。
“兩成利潤已經夠多了，原本我只打算給你們一成利潤的。”
“匪寇！獠奴！這同搶劫有甚區別？”曾有才心內大罵。
“五成，利潤對半分，我保證你的書能銷遍整個西涼府。”
“兩成半……畢竟，你知道的，我有數萬個弟兄要養。”
曾有才心頭一驚。
此話難道不是威脅？
數萬個弟兄，真威風啊！
“好吧！我們各退一步，四成，不能再少了！”他霍然起身，雙手撐住桌面，語氣有點激進。
陳進看不下去了，不悅的拍桌瞪眼道：“曾有才，注意你的態度！”
“怎么跟我大哥說話呢？你想翻天是嗎？”
“我大哥找你們合作，是給你們機會，敢得寸進尺是吧？”
“賞臉就識趣點，別他娘的不識好歹！”
曾有才見他面目可怕，感覺生命受到迫害，眼神里隱有懼色，咬牙道：“兩成半就兩成半，這生意我接了。”
“嗯？”曹昂驚訝的張了張嘴。
余下幾個書坊的主事，紛紛扭頭看向曾有才。
陳進冷哼一聲，心滿意足，似變臉般收起兇厲的面目。
“既然曾兄都同意了，我也沒意見。”
“我也同意。”
幾個坊主陸續開口。
曹昂和顏悅色的笑道：“各位坊主，合作愉快，共贏才是長久之計。”
“我親自撰寫的小說天龍八部，里面有我畢生的武學經驗，甚至有神明法的導引篇。”
“什么！？”
“神明法！？”
“竟然還有神明法的導引篇！？”
幾名坊主震驚失色，連連驚呼。
曹昂嘴角勾起，有奸計得逞的感覺。
果然不出所料，神明法是最好的噱頭，絕佳的賣點。
“所以，天龍八部不是一般的小說，除了供人打發無聊的時間，還能從中獲得武學經驗，增進自身武道。甚至有化神天賦者，還能借此開悟，脫胎換骨，鯉魚躍龍門。”
神明法有多珍貴，無需贅述，在場每個人都非常清楚。
真假暫且不說。
曾有才頓時覺得自己領悟了曹昂的用意。
稍作合計，定價高些賣，兩成半的利潤確實不算少了，大有得賺。
“請問曹護法，您想定價多少售賣呢？一兩通寶如何？”
“一兩……十枚通寶？”曹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