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徐之念想幫忙洗碗，李阿姨說什么也不讓，“小徐，真的不用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你們去玩。”

　　高婳也勸阻，“念念，廚房是李阿姨的領地，每次都不讓我們幫忙。”

　　程以禮邀請徐之念上樓參觀，徐之念問高婳要不要一起。高婳擺擺手表示早已參觀過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找影片。

　　徐之念跟著程以禮上樓。程家的布局和高婳家一樣，不過裝修風格卻完全不同。高婳家是溫馨的暖色調，程家則是現代極簡風，冷色調偏多。

　　一樓的客廳挑高延伸至二樓，因此二樓只有兩個房間。“這是書房，那是客房。”

　　徐之念在書房門口望見一大排書架，饒有興趣地走近，“方便嗎？”

　　“當然啦，隨便看。”程以禮領著徐之念走進書房，“以前東西都堆在一樓，你知道的。”

　　徐之念能想到，程以禮需要坐輪椅的時候，生活工作都在一樓。

　　書房的布置簡潔明了，全屋木地板，除了窗臺旁的大書桌，四周全是高低錯落的書架，擺放著各類書籍資料，徐之念隨手挑選一本書翻閱起來。

　　不記得過了多久，徐之念回頭發現程以禮側身坐在另一排書架前的地上，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書。幾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勾勒出程以禮的側臉，堅毅好看的弧度。

　　他的位置，看書的光線不太夠吧。徐之念想著，輕輕地走近窗臺，把窗簾再拉開一些，回頭望向程以禮。

　　可能是拉窗簾的動靜打擾了程以禮，他抬頭朝徐之念的方向看過來。四目相對，徐之念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多年前相遇的那個夜晚，也曾出現過。

　　慌亂之下，徐之念趕緊轉頭看向別處。聽見背后程以禮起身的動靜，徐之念故作鎮定地端詳書桌上擺放的幾個相框。

　　突然，徐之念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這…是…”

　　“上次我媽為了找你幫忙，請學校查找你的信息表。我偷偷翻印了照片。”程以禮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沒別的意思，就是留個紀念。”

　　“哦。”徐之念把相框放回原處。

　　程以禮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我帶你到三樓參觀一下吧。”

　　程家的三樓和高婳家一樣，有一個視野開闊的大露臺，徐之念走到護欄邊上，看向遠處的風景。

　　程以禮沒有跟上，依靠在露臺的推拉門上，看著徐之念的背影，若有所思。

　　兩人都沒再說話。風輕輕吹過，空氣中有淡淡的薄荷香氣，徐之念不禁想起大學時代漫步在校園里，也是這樣的愜意。

　　徐之念想起該下樓和高婳一起看影片了，轉身看到程以禮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突然想起大學時的那場舞會，兩人初次見面時的樣子。

　　“好想再請你跳支舞。”程以禮笑著說。

　　沒想到程以禮也同樣想起了往事，徐之念有些不知所措。

　　“下次吧。等我再努力努力。”程以禮站直身體，認真地看著徐之念。

　　徐之念不知道，這個“努力”指的是恢復訓練，還是其他的什么。其實這段時間和程以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能感受到程以禮的心意。徐之念不是喜歡曖昧的人，但現在確實還無法打開心扉。是不是應該直接拒絕比較好呢？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李阿姨的呼喊聲，“以禮！小徐！快下來！”

　　程以禮和徐之念趕緊下樓。一樓沙發上，高婳軟綿綿地靠在李雨清的肩上，臉色蒼白。

　　“小高突然頭暈得厲害。”

　　“沒事…”高婳輕輕搖了搖頭，“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去醫院吧！”在徐之念的堅持下，程以禮開車帶著她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