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季長川來了，長生就終日跟在季長川身邊，他做什么她就跟著做什么，他厭惡的很，她卻樂在其中。

　　她從來不會干涉季長川的想法和行為，甚至還會在魔界眾徒為難他時，出聲維護他。

　　南海那里得到了解藥，隨后迅速整兵，要來攻打魔界。

　　聽到這個消息時，長生還在采花，紫色的花瓣落在她大紅的裙子上，她眨眨眼，看向季長川。

　　“娶我。”

　　季長川冷下眉眼，像看一個瘋子:“做夢。”

　　長生松開手，一捧花自她手中落在地上，有風吹過，將那捧花束吹的到處都是。

　　長生沒看一眼，只盯著季長川的眼睛，又重復了一遍:“娶我。”

　　季長川擰起眉頭，不肯再吭聲。

　　對峙許久，長生終于移開視線，她彎下腰，把扔下的花一朵一朵采回來，一邊采一邊道。

　　“南海所有的人都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季長川，我會殺了他們——所有。”

　　長生眉間的印記有了異動，她從來喜怒不形于色，季長川跟在她身邊多日，大概也明白，她此刻確確實實起了殺心。

　　喉結滾動，季長川聲音顫抖了些:“為什么一定要我娶你？長生，你殺了我吧”

　　長生搖搖頭，輕輕的笑，不過一會手里又抓了一大把花，她看他。

　　“季長川我要是舍得傷你，你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季長川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開口，語氣憤恨冷漠。

　　“長生，我真后悔當時將你救了回來，如今你墮魔，滿心滿眼的齷齪心思，真真是我當年自己埋下的禍根！”

　　長生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凝固，一動不動的站著，拿著花的手亦微微顫抖起來。

　　四萬年前，她只是無名山上的一只小蛇，差點命喪鷹口，是季長川救了她，并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她為他生了女兒身，為他修了法術，為他做了好事，她沒出息，前半生所有的祈愿和希望都系在他身上。

　　萬年的陪伴和牽連，她懂得兒女情長以后，自然而然就將他放在了心里。

　　后來，他發現她天生魔骨，日后必定是個毀天滅地的大魔頭，他毅然決然，將她萬箭穿心。

　　萬箭穿心以前，他曾一直騙她，他明明不愛她，卻為了騙取她的信任，口口聲聲說自己愛她。

　　她沒死，墮了魔，毀天滅地的能力讓所有人對她避之不及。

　　他本是可以直接殺了她，卻偏偏給了她執念，讓她心懷希望，又摔得粉身碎骨。

　　她真的恨。

　　長生的眼睛瞬間沒了神，張了張嘴，聲音低啞顫抖:“原來……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呀——”

　　原來在他的眼中她雙手奉上的真心是齷齪的是見不得光的，甚至后悔救了她。

　　長生垂下頭，安靜了片刻，瘦弱的肩膀劇烈顫抖了起來。

　　罷了——總歸是——終于聽到他說了實話。

　　季長川沒吭聲，輕抿薄唇，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捏成拳頭。

　　長生沉寂了好一會，才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她的動作太快，季長川還沒有看清，她已經轉過身去了。

　　“季長川，你不娶我，我就每天殺一個南海的人，你知道我的，我說到做到。”

　　他說的不錯，她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