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愛去誰去,我不去?!?p> 這就是信長當眾說出來的話,簡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任性。
家臣們心里冷笑,眼神熱切地望向織田信秀。
他們不相信,主公會對擁有八百士兵的信長不進行過問。
織田信秀輕輕錘著自己的腰,問道:“吉法師,你既然說戶田氏不得不幫,又為什么不肯親自帶兵前去?”
“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顧桓直接反問道。
“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所有人都有著各自的答案?!?p> “蠢笨的人看不出其中的關鍵,所以我為了大局考慮,將它指了出來?!?p> “結果就是這樁麻煩事到最后變成了我自己的事。”
顧桓目光掃過場中所有人,詢問道:“天下間怎么會有這種道理呢?”
“一直這樣下去,不想承擔重任的聰明人就會開始保持緘默,就像我之前不愿意來參加這種會議一樣。”
【蠢笨?聰明人?】
【笑話】
聽到其他人的反應,顧桓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哦,對了。我竟然忘了這一點。家臣們的才干完全不足以支撐統領部隊出征,所以只能指望我這個剛剛當上城主的家伙?!?p> 【可惡!】
【殺了他!】
平手政秀作為信長的老師,此時也只能握緊手中的蝙蝠扇,反思過失。
他向所有受到侮辱的人送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
信長會變成這樣,與平手的管教不嚴和彈忠正大人的放任有很大關系。
好在這時,林秀貞主動出面,安撫眾人。
“少主殿下,我們并不是沒有才能,只是不想僭越。”
他這個理由找的很好,大家紛紛心安理得地點頭,表示贊同。
指揮大軍,應當是大將的責任,他們個個都是忠心之士,沒有那種野心。
“勘十郎,再給你一個機會,你來帶兵走一趟三河吧?!?p> “我?”
一直坐在旁邊聽著的勘十郎信行,怎么也不會想到,信長會忽然當眾點名讓自己來當大將。
“他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樣的功勞?假若我真的帶兵打退三河的軍隊,戶田氏必將會感激我的恩德。而且只要我英勇作戰的名聲宣揚出來,尾張的百姓肯定也會支持換嗣?!?p> “傻瓜信長到底是什么打算?”
“莫非他感覺這是一場不可能取勝的戰斗,想讓我去送死?”
一時間,織田信行心里疑慮重重,竟然在原地發起呆來。
這時候,一直在被小瞧的家臣們也準備開始反擊。
越過坐在主位的信秀大人,直接將大將的職位像是發柿餅一樣扔給信行,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將自己當成了家督。
只是他們尚未開口,就被織田信秀所打斷。
“信行,你想的怎么樣了?”
“如果擔心自己本領不夠,可以請人與你同行。只要你開口索要,我就會把他派到你身邊。”
尾張之虎竟然認可了大傻瓜信長的方略!
信秀堅定地站在信長一方,讓家臣們企圖挑撥二人關系的計劃胎死腹中。
“我覺得出兵攻打松平氏這件事有些不妥。”
思考良久,織田信行還是覺得應該拒絕。
“戶田氏能夠背叛松平氏,也能夠背叛織田氏。假如他們愿意戴罪立功,幫助松平氏攻打尾張,我們出兵的話,將會陷入絕境之中?!?p> “而且,先前各位大人也說過,我們尾張的正是……”
“不用再做分析了。”
顧桓站起身來,非常粗暴地打斷了信行。
“如果不出兵的話,我的建議是立刻通知身在安祥城的織田信廣,要求他帶兵撤出來,在尾張邊境另筑營寨?!?p> “信長殿下,這些難道是豹尾神傳授給您的軍略嗎?”
信長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高傲的姿態讓家臣們心里很是不忿。
“為什么您能夠如此肯定,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絕對正確的呢?”
“因為我讀了兵書。兵書上說,有些地方攻打下來費時費力,占領之后又無利可取,所以不如不打。”
“安祥城這個地方原本是我們進入三河的門戶,如今既然我們已經不想再攻打三河,那它也就沒有了長久占領的必要?!?p> “如果只是為了多掌握一座城池,就不斷地往里面投入人力物力,真是再愚蠢不過的行為?!?p> 其他人還想再來爭辯,但是顧桓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說完之后,他直接拍拍屁股,離開了這個讓人煩心的地方。
家臣們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彈劾信長的失禮行為。
這個時候對信長進行討伐,未必能夠起到多好的效果。
一旦主動開口,就不得不對三河的形勢進行分析,然后去想一些比信長的提議還要好的方法。
作為聰明人,這個時候最好保持沉默。
最后還是由織田信秀來下決定。
“飛地不取,是很有道理的?!?p> 他首先對信長的觀點表示部分認可,然后馬上給就發表了截然相反的看法。
“但是安祥城就是我們在三河釘下的一顆釘子,有它在,就能讓三河人知道我尾張的存在?!?p> “短時的安歇不代表什么,遲早我們還會再圖三河,所以控制安祥城很有必要?!?p> “說到底,只不過是三河人內亂。只要我們稍微加強安祥城的防衛力量,就能夠把這座城池保下來?!?p> “大人高見!”
……
“你覺得我們應該何時出兵?”
今川義元覺得應該今年冬天就出兵。
趁著冬雪降臨之前,派軍隊火速趕往三河,三天之內拿下安祥城。
第二年再以安祥城為跳板,不斷送出野武士,騷擾尾張。
但是他派遣的刺客沒能得手,讓織田信長活了下來。
盡管他已經是一方大名,還是被師父當面指斥。
所以他現在有些拿不準主意。
“不知道?!?p> “嗯。我也不知道?!?p> 雪齋和尚的表情不再冰冷,他開始為今川義元分析時局。
“安祥城是松平氏的祖居,埋著他們歷代祖先,同樣還是岡崎城的門戶?!?p> “想要控制三河,肯定要打下安祥城?!?p> “只是,單獨擁有安祥城沒有任何用處。一塊位于他國的土地,甚至會成為我們的累贅。”
“我們必須繼續等待,找出能夠一擊致勝的時機。”
“就像雷象一樣。”
雪齋和尚微笑著點頭:“沒錯,就像是雷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