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0歲的石頭
陰云如蓋,遮日月于蒼穹,帶走了眾生的昏晨。
飛雪似妝,化山河為素裹,凍結了萬物的春秋。
云未散,雪未歇,一排排裝甲車自南而來,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卻碾不碎這片天地的徹骨寒氣。
白落執裹著厚重的棉衣,從裝甲車里出來,見到這近百里飛雪的天氣,哪怕在裝甲車里已經見識過了,也不禁愣了愣。
“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重大發現,溫帶地區,只是在7月就迎來了寒雪氣候,其他什么都不干,只要弄明白這背后的原理,我就不虛此行了。”
某位氣象學學者欣喜若狂,他仿佛看到了氣象學大獎在向他招手。
“的確是千年來未曾有過的罕見氣象,我已經通知氣象臺著手調查了,到時候會把調查報告交給你,你在慢慢研究,咱們現在還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突然出現的山上。”
白落執回過神來,提醒了氣象學學者一句。
他們現在可是帶著重要使命,上面可還等著他們的研究成果。
“放心,我明白輕重。”
氣象學學者摸著長滿白胡子的下巴回道,看起來是識大體的樣子,但其時不時來回注視飛雪和陰云的動作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不過白落執也沒在意,這次氣象學畢竟不是主力,他說這么一句,只是象征性的提醒,盡一下自己領隊的責任。
要不然現在這氣象學的不管,別的也去干自己的事,那他還管不管了?
到時都不聽指揮了,他這個領隊可就完了。
白落執帶著眾人下了有一排排的裝甲車后,就有一位中年壯漢迎了上來。
“白院長,你們終于來了。”
中年壯漢表現得十分熱情。
“薛師長,真是辛苦了,在這冰天雪地還能盡忠職守......”
人家熱情,白落執自然也不能冷臉相對,上來就是一個吹捧奉上。
“不辛苦。”
薛師長的國字臉雖然看上去一臉嚴肅,但卻沒想到挺能說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能說。
“……”
這就讓白落執很無語。
這樣公然開車,有沒有考慮過這里的知名學者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家伙?
不知道老年人開車過快容易傷到腰嗎?
“各位需要的研究室和實驗室已經按各位的要求建造了,但還需要幾日才能完工,今天就先住在我們軍營吧,我們軍營的伙食可一點都不差。”
薛師長見白落執沒跟上他開車的速度,就揭開這個玩笑,憨厚一笑,讓白落執一行人跟他回軍營。
穿著厚重棉衣的眾多研究人員跟在薛師長身后來到了那座突然出現的山之前,然后眾多研究人員就見到了令他們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山里和山外完全是兩個季節。
山里沒有飛雪,也沒有陰云,景色如春。
山外飛雪和陰云就不提了,那如嚴冬般的低溫與山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這還不是最離譜的。
最離譜的是,臨近山里之后,飛雪就像是被一個無形屏障擋在外面,而在這無形屏障上雪花紛紛被定在半空,形成了八個大字——未經允許,不得登頂。
而且是山的四面,都有這由雪花拼出的八個大字。
氣象學學者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他雖然很想把這一切都歸功于大自然的造化之力,但那么明顯的八個字,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人為的,而且這山明顯有主,反常無比的氣象都與這山主有關。
他研究氣象學近三十年,竟發現無法用自己的理論解釋如今在此的天象。
這山的主人是如何做到的?這科學水平到底領先他們多少啊!
不會是我的水平太次解不出來門道來吧?
剛剛還感覺大獎在望的氣象學學者此時卻覺得氣象學大獎從未有現在這般遙遠。
物理學學者也好不到哪去,他實在無法用他的科學知識解釋現在的景象。
他想認為這一切都是更高的科技弄出來的。
但再高的科技也該符合物理定理吧!
雪花不入山里,還可以解釋為山里撐開了特殊的能量場,造出了一個無形屏障。
可眼前這雪花不落,擺成明顯的警告語是什么操作,這置重力的顏面于何地?
白落執自然也是深受震撼,之前的自信不知丟到哪個犄角旮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
不安使白落執伸指發問:“薛師長,這是怎么回事?”
薛師長仿佛知道白落執肯定會發問,也沒看白落執指的哪里,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詢問那個八個大字和這山內外迥異的氣候,語帶感慨地說道:“這場雪是從山出現的第二天開始下的,那時候山內外就出現這種差異變化,并且八個雪花排成的大字就這么立在那,說實話,作為一名接受過現代教育的軍人,過去我也不信什么練氣士,但現在……”
說著薛師長又拿出一塊石頭:“這塊石頭從山里拿出來的,在山里的時候堅不可摧,我們用盡了方法,甚至動用了最先進的炸彈,都無法在這塊石頭上留下一道裂痕,是我見過的最堅硬的東西,而拿出山后……”
說到這,頓了一下,薛師長拿出一把刀,輕輕一劃就在石頭上劃出一道刀痕,隨后繼續道:“你們也看見了,拿出山后,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據我們多番嘗試后證實山里的石頭應該都具有這種特性。”
白落執瞪大了眼睛,不禁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白落執知道薛師長是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但還是下意識地問出來。
這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他之前只聽說過,鐵或者某種金屬離開某些特定地方,如某個強磁場之類,會改變某種屬性。
但還從來沒見過,堅不可摧到炸彈都不管用的石頭離開一座山后就變回普通的石頭的?
薛師長點了點,對白落執的發問沒有什么不滿。
他理解白落執現在的心情。
要知道他剛來到這里時的反應可一點不比白落執強多少。
這時地質學學者和考古學學者從隊伍里走出來,對薛師長道:“能不能把石頭給我們看一下?”
這自然是可以的,他們這些學者來這里就是研究這些的。
在薛師長爽快的答應后,地質學者和考古學者從隨身的箱子中拿出儀器對石頭進行測試。
用了鋯石U-Pb同位素定年和裂變徑跡定年法后,地質學學者和考古學學者露出了一臉的驚訝和不知所措。
之后兩位學者又試了幾種不同的方法確定石頭的年齡。
最后得出的結果都是一致的,這塊石頭的年齡是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