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高掛起，悄無聲息透過銀藍的窗簾灑在二人身上。
周怡音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很晚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周怡音搖搖頭，慌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鶴別的房間。
實在是之前她與鶴別共處一室往往只為了一件事，導致現在光是意識到她在鶴別的房間，她都覺得有些別扭。
翌日一早，周怡音在鶴家海邊別墅一起用了些早飯，但為了保持體型，她吃得很少。
用完飯，周怡音與鶴別起身同鶴老夫人告別。
醫院上班時間早，鶴別趕著回去，開車的速度很快，好在天色尚早，一路上不算很堵。
沒過多久，鶴別將她送回了張揚家樓下。
周怡音解開安全帶，剛要下車之時，鶴別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周怡音，白書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周怡音聞言一頓，她回過頭看了眼鶴別，他在晨曦薄霧之中晦暗難辨全容貌，但深邃立體的五官線條仍舊是難掩的英俊鋒利。
對視間，周怡音想起當初張揚也告訴她，鶴別不是她能接近的人物，明綏遠也說過很多次，要她遠離鶴別。
鶴別這么難搞，她都已經搞過一回了，還怕什么呢。
周怡音覺得這話無論如何都不該由鶴別來說，還挺可笑的。
但是白書記確實不怎么好接近。他位高權重，出席的都是大場合，身邊圍滿了人，而且白書記的女兒似乎也不怎么喜歡她。
周怡音發愁。
“謝謝鶴醫生的提醒。”周怡音沒把鶴別的話放在心上。
周怡音回家換衣服洗漱，正好遇上張揚起床，看她一大早才回來。張揚打著瞌睡，睡眼惺忪地望向她：“音音，你去哪了？”
周怡音沒來由一陣心虛，下意識不想被人知道她和鶴別在一起……
于是含混不清道：“我去、去買早餐了。”
“早餐呢？”
周怡音：“……”
“沒什么想吃的。”
“哦。”好在張揚熬了大夜，一大早似乎腦子也沒轉過來，沒再繼續追問，轉頭進了房間，邊走邊道，“你上班坐我車，我帶你過去。我工作室樓下有一家生煎很好吃，待會兒帶你去。”
“想想還是不要了，我現在要上鏡，得瘦。”周怡音連忙道。
“小可憐。”張揚折返，演起來了，“又窮又吃不飽肚子。”
“去你的。”
上午九點，周怡音剛與張揚分別，進了公司上了三樓。
攝影師陳敬不多時便找了過來，他將事情說了一遍：“我把你的照片曬在了社交平臺，有一家專做護膚品的公司找上了門。他們家是國貨的老牌子了，但一直比較低調，沒怎么做過宣傳。現在競爭壓力大，所以也開始市場轉型。”
“他們想讓你試試做一下宣傳大使。”陳敬喜形于色，翻出手機展示給周怡音看，“怎么樣，考慮嗎？”
周怡音看了眼陳敬手機上的商務聊天記錄，也看了他說的國貨護膚品牌，確實是正兒八經做護膚品起家。
周怡音曾經也用過他們家的面霜，主打純天然成分溫和不刺激，確實性價比很不錯。
周怡音放了心，點了頭：“好。”
“那就這樣。”陳敬收了手機，放回了上衣口袋，“我約了品牌方上午十點半見，你帶上東西在樓下等，我們坐公司車去現場。”
周怡音稱“好”，想了想又有些忐忑地問道：“我要做什么準備嗎？”
“不用，寶貝兒，你什么準備都不用做。”陳敬看出她的緊張，笑了笑道，“你天生麗質，皮膚狀態也好。素顏也不用怕。”
周怡音被捧得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有些不習慣陳敬的油腔滑調。但對方說的是好話，也只能保持禮貌地點頭。
拍攝現場在梧桐街道367號租住的一個倉庫內。
周怡音跟著陳敬到了地方，現場還在布置，燈光師正在調整位置。
見了二人進門，一位個子不高，有點肚腩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他約莫三四十歲，笑起來笑紋很重：“陳大攝影師，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陳敬笑笑，伸出手與人交握，還哥倆兒好的撞了對方的肩膀：“王總，你最近運勢不錯啊。”
“托陳大攝影師的福。”被稱作王總的男人雖然是與陳敬在說話，可一雙眼睛總往周怡音身上瞟，他笑呵呵道，“給我們找到了這么好的代言人。”
“那也得王總有眼光，慧眼識珠。”陳敬往后伸手搭在了周怡音的肩膀上，帶著她往前推了推，“這是我新簽約的模特，周怡音。王總可以叫她小周，小姑娘漂亮又機靈，王總多關照。”
王總頂著肥胖的肚腩，一雙眼睛將她從頭大量到腳，盯得時間過于長了些，看得周怡音有些不舒服，但看在對方是品牌總監的份上，仍舊站在原地，像假人似的微笑。
周怡音開始感謝她與鶴別虛與委蛇時的忍氣吞聲，多多少少學會了一點敷衍與世故。
“那你們先溝通一下，我去后面看看我的寶貝相機。”陳敬推了把周怡音，步履瀟灑地離開了。
陳敬一走，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周怡音更加緊張了，訥訥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周啊，你別緊張。”王總伸出手給她指路，領著她往角落的桌案上去，桌子上零星能看見放了了一些護膚品。“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待會兒你看一下廣告詞，按照要求念，你這么漂亮，皮膚這么好，就算是第一次拍，有點生疏，也沒關系。我們的商品口碑不錯的。”
“嗯，好的。”周怡音念及對方好歹是甲方爸爸，還是誠懇地說了好話，“我大學的時候也很喜歡這個牌子，回購了好幾次。這么好的商品不出名太可惜了，但是我又想要是出名了，恐怕我就買不到了。”
王總聞言哈哈笑起來，沙啞的公鴨嗓有些刺耳，他拍了拍周怡音的肩膀道：“小周，你是我們的代言人，怎么會買不到呢。我們公司會定期送新品給你試用的。”
周怡音眼睜睜看著王總的手從她的胳膊一直往下摸，摸到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