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年的笑容仿佛一只邪惡的大手,硬生生將她逃生的大門關上。
周怡音雙眼發黑,雙手死死捏著行李箱。
周母也氣得咬牙切齒,厲聲道:“我們一家人去哪里,需要跟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報備嗎?”
“話不是這么說?!睆垎⒛険Q了個坐姿,“媽,音音可是我未來媳婦,她去哪兒我當然要管?!?p> 周母被張啟年這一聲“媽”刺激得不輕,正要說話,卻被一旁的保鏢按住了。
張啟年不費什么力氣地將周怡音拉到了自己身邊,握著周怡音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了桌子上。
周怡音痛苦地幾乎喘不上來氣。
張啟年將查到的資料甩在了周怡音臉上,森森一口白牙寒氣凜然:“音音,你先跟我解釋解釋,這幾張機票是怎么回事?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周怡音愣愣地看向桌上的購買記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眼淚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我、我想給爸爸換一個好的環境,繼續養病。”
“是嗎?”張啟年如抓著小雞崽似的將周怡音提起來,“既然是這樣,門口這些東西應該也不屬于你,對嗎?”
張啟年揮了揮手,身后的保鏢便將周怡音好不容易收拾完的行李粗魯地推倒在地,將里面的衣物、用品等一股腦全都倒在了地上。
周怡音眼睜睜看著,模糊的視線里是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美好未來轟然倒塌。
“少爺,找到了。”
保鏢從散亂的物品里找到了屬于她的錢包,將周怡音的身份證遞給了張啟年。
周怡音遽然間萬念俱灰。
張啟年滿意地取過身份證,示威似的在周怡音面前晃了晃,他湊到周怡音耳畔低聲道:“挺會扯謊,還換個醫療環境?我告訴你,你哪都別想去!”
“我沒撒謊?!敝茆舨煌5卮鴼猓智宄^對不能承認,否則會激怒張啟年,“我爸爸剛醒過來,醫生說他需要適當鍛煉,接觸新鮮空氣,所以我們一家人準備出去玩?!?p> “是嗎?”張啟年的話聽不出情緒,仿佛只是隨口一問,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不如讓咱爸住進我們老張家的療養院里好好待幾天?”
“不要!”周怡音無法冷靜,“你知道,我最在乎的只有我的爸媽,如果你敢對他們怎么樣,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
張啟年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怕真把人惹急了雞飛蛋打,他便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音音,我跟你開玩笑呢?!?p> 張啟年摸出周怡音口袋里的手機道:“只要你現在當著老子的面兒把票退了,我就信你這一回?!?p> 周怡音看著面前的平臺界面,如小獸被逼到了絕境,眼淚無法遏制地一直掉,卻還是咬著牙屈從了。
退掉了機票,周怡音吸了吸鼻子,看向一旁被人按著蹲在地上的周母,心疼得如拖行在粗糙的磨砂紙上,啞聲道:“放了我媽?!?p> “好說?!睆垎⒛隂]為難,他揮了揮手。
“音音,她是你媽,也就是我丈母娘。”張啟年摟著周怡音的腰,嘴上叭叭的,“你快幫我跟咱媽解釋解釋,說你打算和我結婚,我們待會兒還要去約會?!?p> 張啟年的沒臉沒皮徹底沖垮了周怡音的心理防線,她看著自己受苦的媽媽,一瞬間被擊潰,無法再敷衍下去,也無法接受這樣被安排的命運。
周怡音搖著頭:“我不會嫁給你……”
“你說什么?”
“我不會嫁給你!”周怡音倔強地揚起頭,玻璃似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張啟年,你可以逼迫我,可以綁架我,但永遠也別想我會心甘情愿地嫁給你!”
“我就是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男人結婚,也不會嫁給你。”
張啟年被徹底惹怒了,他氣得狂扇了周怡音好幾個耳光。
周怡音被抽得眼前陣陣發黑,耳蝸里嗡嗡聲不斷,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猙獰的張啟年,卻覺得舌尖又熱又咸。她低頭看了一眼,鮮血順著嘴角落在地上,艷麗又頹喪。
“周怡音,你他媽給臉不要臉!”張啟年惡狠狠道,“你以為老子真看得上你這輛人人都能上的公交車?呸!你也配?”
“呵。”周怡音冷笑了一聲,她太知道張啟年為什么發瘋了,跟狗不喜歡人在自己地盤上撒尿一個道理,她打不過張啟年,也不愿張啟年好過。
“張啟年,你真可憐,一輩子跟在別人后面撿,永遠趕不上熱乎的?!?p> “你什么意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張啟年拎著周怡音的脖子,面目猙獰,他一早便有所懷疑奪走周怡音初次的男人,可他一直沒有證據……他太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