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前面有個紫衣人…
蕭舒沒有猶豫太久。
除了斗破世界,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世界待這么長時間。
如今可以去一個新的世界,他隱隱有些期待。
昏黃色的火焰涌起,蕭舒的身體在火焰中逐漸虛化,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平靜的湖面,身穿黑衣的太陰人皇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當年,您就是這么離開的嗎?”
蕭舒這次的穿越比上次平靜許多,他一直都很清醒,沒有犯困的感覺。
落地,睜眼,他已經出現在一片位于云海之上的山頂。
放眼望去,棉花似的云層一眼看不到邊緣,云層上,只有腳下的小山突起。
只是一眼,千界圖上就迅速發生了變化,一處無邊無際的云海世界,出現在千界圖上。
蕭舒的畫卷元神同樣在變化,身上的氣息更是驟然爆發。
但是這種氣勢的爆發,卻讓蕭舒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種虛幻的感覺。
“是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本就是真虛之間的辯論。”
蕭舒心中思路清晰,現在的情況,更讓他確信自己的判斷。
“你來早了。”
忽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蕭舒身后響起,似是有些無奈。
若是以前,蕭舒可能還會奇怪這種說法,但是現在,他竟莫名感覺自己能夠聽懂。
“早或者遲,難道不是早就注定的嗎?”
蕭舒轉身,看向身后的青年。
那人容貌俊秀,長發如瀑,眉心間點著一道紫金色的石炎之印,穿著一身紫衣。
這讓蕭舒心中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個玩笑。
當你來到一個世界都是由‘環’組成的世界,而正巧面前出現了一個紫衣人。
不要猶豫,上去干他!
蕭舒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這么做了,那么現在的所有輪回里,大概都不會有自己了。
“現在的你,大概還不具備與我辯道的能力。”
紫衣人抬手一指,蕭舒頓時被一股力量束縛起來,片刻之后,他竟變成了一只有著七色羽毛的麻雀。
“既然你已經來了,可與隨我在此間生活些時日,也不枉你來此一遭。”
蕭舒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只能落在眼前這紫衣人的肩膀上。
下一秒紫斗一步邁出,卻是已經出現在山下。
蕭舒回頭看去,發現眼前的山哪里有那么高,僅有五百丈左右。
“先生何時抓了這么一只好看的麻雀?”
幾個孩童圍了過來,看著紫斗肩膀上的蕭舒吵鬧不已。
“他并不是什么麻雀,和你們一樣,現在也是我的學生。”
紫斗驅散了孩童,回到塾內。
蕭舒將這一切看的仔細,模模糊糊的似有印象。
“你只管好好看,能有多少收獲,在于你自己。”
紫斗也不理會蕭舒瘋狂發散的思維。
蕭舒聞言,便也不再多想,而是專注地看了起來。
很快,一個清秀的少年到來,他名為寧凡,想要在此求學。
可是紫斗并沒有答應,蕭舒站在紫斗的肩頭,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道友,你可能看的明白?”
讓寧凡離開之后,紫斗輕輕摸著肩上麻雀的腦袋,微笑著。
“這里的他,是他。”
“外面的他,也同樣是他。”
“當他覺得外面的他才是他時,這里的一切,就是虛幻。”
“但如果他覺得這里的他也同樣是他,那么外面的一切就變成了虛幻。”
紫斗仙皇微微點頭,欣然道:“你曾言你是異界之人,果然看的更遠一些。”
“修仙者,修為越高,道心越堅。”
“非如此不能修仙。”
“但是道心越堅,便越發執,越發不信其他,無法窺得真虛之理。”
“可如果他一直不信,就這么頭也不回的走下去,也未必沒有未來不是嗎?”
借著這場對于寧凡的試煉,蕭舒感覺自己似乎懂了許多東西。
紫斗頷首,道:“極陰生陽,路的左邊是路,路的右邊,也同樣是路。”
“走路左,便順暢些,直達大道,走路右,就要難捱些,不僅路途坎坷,更有盜匪作祟。”
“可是,你需要不就是這么一個走路右的人嗎?”
“是的。”
紫斗的目光深邃悠遠,像是能夠看到那個平凡少年的前世今生。
“他的未來,將會比我們所有人都走的更遠。”
蕭舒同樣看向那個方向,暗暗想到,
‘此方天地不容執修,是因為未來被執修殺到害怕,所以在過去禁絕執修,但是不是恰恰因此,造出了一個能殺到他們害怕的恐怖執修。”
“輪回,的確有趣。”
蕭舒就這樣蹲在紫斗的肩頭,看著那少年一次次求學。
終于到了第七個月,那少年明悟,終于得到了紫斗的認可。
“你這方世界,修道當真是太難了。”
蕭舒看著寧凡歡天喜地離去的背影,有些嘬牙花子。
“何出此言?”
紫斗正在寫字,可那字,還未落在紙上,便化作青煙散去。
“先不提什么悟性之言,但這一路上的種種悟道煉心,實在是有些太煩人了。”
“哈哈哈,道友說笑了。”
紫斗笑了起來,卻又嘆息道;“只可惜當年與你相遇時,你離成道只差一步,成道之快,猶在我之前。”
“未能在仙域建立前與你把酒言歡,實在是憾事。”
這話太重,重到蕭舒心中沉悶。
當視線被拉開到無法用數字衡量的距離,未來掉下的灰燼,都是過去無法承受的天崩。
“我那個時候,喜歡殺人嗎?”
想了想,蕭舒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紫斗也沒有打什么啞謎。
很多時候,人們會害怕已知的未來被改變,最好的論證觀點就是因果。
這種說法,又會被說成‘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因為你種下了因,才能得到最后的果。
踏上修道是一種因,站上絕巔是一種結果。
這是一條單向的線。
但是對于真正的大能者而言,因果的存在遠沒有這么復雜。
我修道是因,我成道是果,果只有一個,但是因可以有千萬條。
我打籃球兩年半,什么結果都沒有,于是苦心研究理發技巧,最終頓悟,直接成道。
你說研究理發技巧不是修道,然而這并不影響我成道的果。
因為我隨時可以修改出一個更離奇的因。
某少年穿越,醒來發現自己其貌不揚,唯有長處驚人,于是他成為了城里的名人,每天都會在不同的床上醒來。
但是時間流逝,鐵棒漸漸銹蝕,再也不復當年的剛強。
家中還有六十房小妾無人照顧,于是他心生邪念,請人替自己種田。
那種田之人每日辛勤勞作,將一塊塊田地照顧的肥沃無比。
其中又有一房被照顧的妾室,還不滿足,夜夜偷吃。
與此同時,一只螞蟻從巢穴中爬出,看到面前落下了一節藕,看到藕的瞬間,它悟出了一個道理。
藕多,孔多。
孔多,藕少。
所以,藕多,藕少。
當它悟出這個道理的一瞬間,天現祥瑞,仙門大開,眾仙齊賀螞蟻大仙成道。
請問,這只螞蟻,與我講的故事有關系嗎?
當然是沒有,可它成道了。
對于已成道者而言,巔峰即永恒。
“你那時,并不嗜殺,好美景、好美人、好美酒,被稱為三好仙人。”
蕭舒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聽起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