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缺錢
陳明曉花了一周時間利用前世的知識,給氮肥廠制定了各種工作流程。
SOP標準流程、規劃地標線、制定物料先進先出原則、優化庫存量和采購量等等......
在他正給職工們做技能培訓的時候,接到了縣里薛秘書的電話。
縣長吳澤成邀請他去洽談關于氮肥廠通往玉明江道路修繕的事情。
這可是關系著氮肥廠以后產品外銷的大事。
他接到通知后就立馬趕到了縣政府。
吳澤成將陳明曉請到會議室,開門見山的說道。
“明曉啊,縣里財政現在是非常的緊張,只是這條路又不得不整修,這關系著整個黎縣未來的發展。所以縣里想跟你商量一下,由縣里負責提供技術和所需材料,由氮肥廠負責人工,你看行不行?”
陳明曉一聽頓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之前以為是縣里負責修繕南郊通往玉明江的道路,可現在縣里提出希望共同出資。
這條路確實對氮肥廠至關重要,可問題是他現在也沒錢啊。
吳澤成見陳明曉默不作聲,以為他心里所有芥蒂。
“明曉啊,這一條路對氮肥廠未來意義重大,對黎縣同樣重要。咱們還是要同舟共濟才好啊!不過好在這一次只是修整而不是新建,可以想辦法把費用壓到最低。”
為了讓百萬身家的“歸國華僑”更好地帶動縣城發展,吳澤成也是拉下臉在盡最大的努力。
陳明曉當然這一條路修好后對于氮肥廠意味著什么。
有了玉明江的水運,廠里生產的肥料可以通過玉明江一路運到各個城市。
即便是縣里不修這條路,他在未來資金富裕的情況下自己也會去修。
可如今真是囊中非常的羞澀,捉襟相當的見肘!
想要修整一條近三公里的道路,就算縣里提供壓路機的情況下,也至少得需要一個半月完工。
那么就得支付一個半月的人工費用。
而修整道路用到的絕不只單一是工人,還有技術員、安全員、管理員和駕駛員等等。
所有人工費用全算下來至少也得接近五萬塊錢!
修的是路,燒的是錢!
陳明曉這段時間一直在替換老舊設備零件、更新電路電線從而提高廠區的安全生產環境。
而且為了趕訂單還支付一大筆錢采買生產原料。
廢品收購站這邊也是如此,現在所收來的廢品堆滿后就會運到氮肥廠空倉房里,至今還沒有運走變現。
陳明曉心里默默算了下,現如今手頭差不多只剩下兩萬多塊,也就剛剛夠修路人工費的一半。
吳澤成提出的建議,他確實也心動。
氮肥廠復工復產之后設備穩定職工賣力,產能產量一路上揚,估計很快就能夠滿足周邊區縣的氮肥需求。
如能及早地修好道路打開水運路線,就可以開辟新市場打開新銷路,這樣就能讓氮肥廠真正實現扭虧轉盈。
同樣對于他的廢品生意也很重要,廢品運往省城就賺到更多的差價。
可以他現在的經濟能力,哪有錢投資修路?
但眼下的局面他卻不得不修!
陳明曉面色掙扎想了半晌后點點頭。
“吳縣長,我會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的......”
“......”
搞錢!搞錢!
究竟去哪里能一下子變出五萬塊錢來!?
回到廠里的陳明曉,坐在辦公室望著茶杯里裊裊升騰的水汽,陷入苦苦思忖。
孫秘書看著陳明曉眉頭緊鎖地坐在沙發上,已經有兩個來小時未曾移動,站在門口輕聲問道。
“廠長,下午的會還照常開嗎?”
陳明曉輕輕揮了揮手。
“會先取消掉吧,你讓張會計來一趟。”
孫秘書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不一會,張會計出現在了廠長辦公室門口。
平日里張會計嘴巴根本閑不住,見了陳明曉像是開了小喇叭廣播似的,叭叭地說個沒完沒了。
可今天看陳明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也是難得沉默寡言一回。
“張會計,找個凳子坐吧。這一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賬上資金的事情......”陳明曉請她坐下便開口問道。
張會計心里“咯噔”一下,胖臉瞬間白了幾分,強笑著開口道。
“看來廠長您也知道煤頭漲價的事情了。我原是想盡快和供應方好好談談看能不能解決的,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陳明曉表情一愣。
“煤頭漲價?什么時候的事?”
張會計見到廠長的表情,一下捂住了嘴滿臉尷尬。
“感情您是不知道這事兒啊......哎,這不是咱們氮肥廠前天煤頭的庫存到達您定的警戒線了嗎?我就聯系采買煤頭的事情,哪成想煤廠通知我們煤價從一噸三十六塊錢直接漲到五十!我一聽這兒哪成啊......”
隨著張會計的講述,陳明曉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氮肥廠的煤頭歷來都是從黎縣唯一一家叫新塘煤廠拉來的,煤廠位于離縣城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村子里。
新塘煤廠煤頭的價格談不上多便宜,但也基本符合市場行情價格。
而且方便是他們那里有卡車,只要掏個油錢就能給進行送貨。
生產一噸氨得消耗接近一噸半的煤頭,氮肥廠設備檢修后如今正是火力全開的時候,每天基本上都要接近消耗六噸的煤頭。
現在氮肥廠生產的氮肥價格沒有上漲,而重要的原材料卻大漲,這明顯會對利潤造成了嚴重影響。
所以張會計才親自跑了一趟新塘煤廠,最后得到答復是沒得談。
陳明曉聽見這么離譜的價格,不禁眉頭緊鎖。
“煤價上漲得這么厲害究竟是什么原因?”
張會計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繼續說道。
“聽新塘煤廠的副廠長說煤礦早被私人承包下來了,只是沒有對外明說。礦里每年現在能產出一萬噸煤出來,出的量雖然不小,但是賣出去的煤賬卻收不回來。工人領不到工資就跟著老板出去要賬,導致現在煤礦開采的產能掉下來,收回來的錢還不夠工人工錢,只能被迫漲價......”
陳明曉對于那個副廠長的這套說辭心存疑惑。
“那也不對啊!煤礦產出來的煤要價這么離譜,煤廠非要從那一處煤礦運煤?去其他地方運煤就不成?這可不是漲的一星半點兒,整整漲了十四塊錢!從別處運煤的運費,也到不了這么離譜的程度吧?”
張會計苦笑著搖了搖頭,解答了陳明曉的疑問。
“煤廠和煤礦都是這一個老板承包下來的,他不緊著賣自家煤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運煤?這價格還不是他想定多少就定多少?”
陳明曉當下心中就是一句“好家伙”!
感情這老板是想要在黎縣搞煤壟斷啊!
吃準了黎縣沒有其他煤廠,如今是在漫天要價。
“煤廠把價格提得這么高,那老百姓過冬也要買煤,這么貴的煤他們怎么買得起?”
張會計面容苦澀地看著陳明曉。
“廠長啊,是您說氮肥廠要改用水洗煤減少污染的。真正漲價高的還是水洗煤,老百姓用的都是面煤,面煤價格上漲的很小。更何況現在天越來越冷,基本上家里都提前存煤了,影響并不大的。”
陳明曉這才恍然的點點頭,想起是自己定下來用水洗煤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