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光中露出懷疑,確定這真不是一塊染了發光顏料的鐵片?
“樣子是有點挫哈……”
白麒兒摸摸腦袋,心知肚明這玩意就是天客石粉搜集起來煉成鐵片,然后裝上個劍柄。
但凡是個有五歲人生經驗的人,都能用泥巴分分鐘復刻一個,甚至更好,上面再雕個霸氣的龍……
“不過天客短劍是很珍貴的。”他說,“因為是用剝落下來,效用衰弱的石粉鑄造的緣故,導致它使用一次就會破碎,但它擁有克制月魘的力量,在未來某日,或許會成為我們活命的底牌。”
白麒兒收了劍,喝了口茶潤嗓,正兒八經的說:“雖然天客短劍珍貴,但目前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接下來挑戰極限的賽制。”
“你早該說這個。”眾人異口同聲。
白麒兒:“……”
“較之往常的‘團隊戰’與‘團隊個人戰’,今年的賽制與往年大相徑庭,首先就有一道篩選,只有在沿途城邑中獲得至少一場勝利,才有資格參加大比。”
“或許是因為月魘的緣故,父皇要選拔出可靠的人才,為今后有可能的戰爭做準備。”
他在腦中理了理從衛夫子房內偷看來的規則,繼續說:“然后是主要的賽制,由原來的兩種變成了五種。”
他找來一支筆,揮毫在白紙上寫下,好讓規則更容易理解。
“首先第一場是【大混戰】,考驗隨機應變,同時篩選掉弱者,結束時參賽學院留有一人就算獲勝,晉級名額是十六所不同的學院。”
“第二場是【團隊組合戰】,考驗與陌生修者的配合,我想是為了遭遇戰選拔人才。規則是隨機學院兩兩組成隊伍戰斗,一共四場戰斗留下八所學院,被淘汰的八所進行復活賽,復活四所,一共剩十二所。”
“第三場是【團對戰】,考驗配合,十二所學院進行戰斗,剩下六所晉級。”
“第四場是【團隊個人戰】,考驗策略與個人能力,這一場很重要!”白麒兒加重了聲音,“因為會加入魔妖兩族的隊伍,在魔妖兩族不對打的規則下,總共八支隊伍進行戰斗。”
“魔妖兩族?”眾人驚訝。
“嗯,是父皇邀請來的,也是他在三族和平上的一大步。這是機密,不要說出去。”
他們捂嘴,表示守口如瓶。
白麒兒接回話茬:“在【團隊個人戰】中,八支隊伍兩兩對戰。每支隊伍輪流派人出戰,直到沒人能出場為止。魔妖兩族不計入名次。”
“最后就是【單挑賽】了,每支隊伍選出實力最強的一個人進行戰斗,循環反復,直到決出最后的冠軍。”
說了一長段,白麒兒口干舌燥,捧起茶壺灌水。
“確實是個挑戰極限的賽制啊。”李魚點點頭,但好在提前知曉規則,就能提前做好對策與準備。
“這算不算作弊?”老實人盧定遠提出問題。
“其實這種賽制,很難說作不作弊吧……”李魚說,“五種賽制,幾乎沒有鉆空子的機會。”
“管他的!”淵溫冷哼,羅里吧嗦的他聽煩了,放下豪言壯語,“管他誰,打了就是!”
“口氣不小。”白麒兒冷哼一聲,對昨夜枕頭砸臉這件事耿耿于懷。
這個當口,茶樓下傳來燕燕鶯鶯的女聲,清越的仿佛山澗泉水叮咚響。
白麒兒從座椅上彈起來,拉開廂房的窗簾,推開窗子,探頭朝街道看。
他們全擠了過去,腦袋像磚一樣壘起來。
“都是美女姐姐啊!”連靈心贊嘆。
“就說白麒兒怎么選了這么個地方,原來對面是女子學院啊。”李魚想到衛夫子說少主在宮中的下流行為,看似游戲,實則處處想著揩油。
“這么看我干嘛?你不愛看?”白麒兒瞪了一眼李魚,“對面是溪月學院,每周這個時候她們結束晚修,都會結伴逛街。都是很好看又有教養的女孩。”他目不轉睛的看,像餓狼盯著雛鳥。
“是青藤學院中唯一的那間女子學院啊,原來在這里。”祝言波說,“我聽說每屆大比,參賽選手不論男女,見到溪月學院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都會心生憐愛下不去手,可其實她們并不弱。”
淵溫哼了一聲,插嘴:“不論是誰,都別想讓我手下留情。”
祝言波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幸好有你在。”
眾人:“……”
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囂,燕燕鶯鶯的女孩聲音帶上了一絲慍怒與羞惱,都在罵著一個人。
她們指摘著嚴刑逼供出的男子名字,說他居然趁雨夜襲溪月學院宿舍,還滿身酒氣,嚇壞了學院的姐姐妹妹們,簡直應該“去勢”了浸豬籠點天燈啊……該當何罪!
男子被雙手雙腳被綁在木頭捆扎成的十字架上,聽到各種殘酷刑罰滿頭大汗,一邊說“不可去勢在下還未婚嫁”,一邊反應過來重點不是這個,急急解釋說“誤會一場誤會一場,都怪我那個不靠譜的院長和師弟啊”……
“白師兄!”禹靈學院眾人齊呼。
那個被溪月學院女弟子當眾責罵的,正是夜不歸宿的白子安。
他們轉身,要跑到樓下救援。
“你怎么不動?”盧定遠發現李魚還靠在窗口邊。
“我,想看看笑話。”李魚笑容陽光燦爛——看熱鬧不嫌事大。
盧定遠:“……”
最終李魚被拉下樓去了,街道上白子安一見自家師兄弟都來了,幾乎要哭出來的大喊,同時叫李魚快快解釋昨晚他是喝醉了酒,糊涂之下將溪月學院的宿舍認作了掛雨樓。
“是的,白師兄是在翠紅小苑喝醉了酒。”李魚義正辭嚴。
“翠紅小苑?”溪月學院女弟子冷哼一聲,“這個人道貌岸然,居然會去那種煙柳之地!”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白子安絕望。
“這點是真的,他是陪我們院長去的。”李魚點頭。
“一個孩子陪大人去翠紅小苑?”女弟子嘴巴張成了圓,“果然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不不不,你真的誤會了,錢是我付的,他是陪院長去的,說到底白師兄什么也沒……”
“居然白嫖?”女弟子憤慨拔劍。
“也沒……干……”李魚結舌。
“世家子弟的清白啊!”白子安大喊,覺得世態炎涼,陽光好冷。
……
……
溪月學院的對面,鳳儀樓上。
背負雙手的男人站在窗前,將街道上的少年爭吵,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