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天連拍三人的腦袋,嘴里教訓道:“讓你們三人別進房間,沒讓你們亂跑。”
“枉我替院長你在賭攤下了注。”李魚捂著腦袋嘆聲。
“哦?下了何注?”
“禹靈學院贏。”
“笨蛋,怎么就下在沒希望的賭注上。”
“……我說老林你能不能讓我插個嘴?”楊拂花說。
“說得好像誰讓你別插嘴。”林成天哼了聲,吹胡子瞪眼,“不過,沒想到你給的提示是這么個意思……”他湊近耳語。
楊拂花一愣:“什么提示,我可不知。”
林成天狡猾一笑:“你就裝吧。”
“……”楊拂花心中暗想,“老林不會以為追捕月魘是這次的考題吧?”
“這次的考題,本來是讓眾多參賽學院,找到一片白色的鐵花花瓣,不論采用何種手段都行,目的在于考驗學院的變通能力……”
他思忖了片刻,說道:“我想,這次的考題就變一變吧。”
禹靈學院和鐵玄學院的六名弟子,立刻打起了精神。
“如你們所見,這只月魘,是一種并非屬于我們大陸的怪物,或許現在讓你們接觸還太過早,但遲早是要接觸的。”
“適才那只月魘,不是被消滅了么?”白子安問。
“那只是他的分身。”楊拂花說,“他通過何種方式來到大陸,我還不知,但半月前,我在暗地里接到了大周朝廷的請求,讓我去追殺此次侵入的怪物。”
說到這里,眾人明白了一些事情。
楊拂花一直以來,都有“大陸劍步第一”的稱號,由他來追殺怪物,自然是萬無一失。
他打量著思考的眾人,接著說:“我劍步尚可,卻沒想到這只月魘擁有此等能力,能將本體化作真假分身,混淆視聽,因此一直追殺到了這里。”
“適才我殺死的三只,都是趁夜出來,吸食人類靈魂的‘真分身’。”楊拂花說,“我遲到一步,就是去救治鐵玄城中遭到襲擊的百姓了。”
“現在,這只月魘的真分身只剩下最后三只,約莫每只的力量,都與適才的三只相差無幾。就以此為考題吧,誰能消滅更多的月魘分身,或是徹底消滅月魘,誰就獲勝;若是并列,則均獲得一枚勝者印章。”
“此次入城的學院,除了你們鐵玄與禹靈,實力強悍的不少,你們好自為之吧。”
楊拂花言罷笑了兩聲,踏花離去。
但誰都知道,作為此次考驗的監考官,在這段時間內,他一定會在暗中觀察著所有學院。
“裝孫子!”林成天不屑的說了聲,扭頭看向鐵玄學院的老師,“這下,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他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凌厲。
“正是。”典雅女人舒凝微笑著點頭,輕聲細語的說,“我們學院的弟子,不會相讓的。”
“呵呵,不需要你們的相讓。”林成天眉頭一挑,“不過你要是愿意與我約會……”
“林院長,告辭。”舒凝嘴角微揚,轉身招呼著弟子們離去。
街道的盡頭,攏著袖子的唐花投來一個倦懶的目光,朝白子安揮了揮手道別,留下一個長發及腰,女子似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
白子安無奈笑了笑,沒想到這次的對手,又是他啊。
……
花滿客棧中,眾人圍坐在林成天的房間中。
錯過打斗的連靈心、盧定遠、阿寶和吳孔方四人聽完事件發生的來龍去脈,都有些驚訝。
“這、這么說來,我們要對付的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怪物……”阿寶頓了一下,張開滿嘴獠牙的嘴巴,“嗝~”
“你快閉嘴吧。”吳孔方雖則臉紅,卻并沒有喝醉,推了搖搖晃晃的阿寶一把,“你不也是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好意思說別人。”
“你們兩個醉鬼都閉嘴吧,渾身酒氣,臭死了。”連靈心洗得香噴噴,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嫌棄的說。
“總之,那是種很可怕的生物吧?”盧定遠正襟危坐,自言自語到。
林成天點點頭:“月魘,是一種來自月球的生物,已經在大陸上消失有千年之久了。”
月球……千年……
語不驚人死不休,七人的議論在同時停下。
房間中,安靜的能聽到銀針墜地的聲音。
他們眺望出窗,凝視著遠天夜色中皎潔的月亮。
今夜月色正好,如同一輪玉盤,實在難以想象,在那樣的明亮中,存在著如此古怪的生物。
“不,他們不在月球的正面。”林成天長望月球,“他們生活在,月球的背面。”
“那是一個我們人類還未曾探知到的地方,是千百年來,吸引了無數觀星者與星相師的神秘之地。”他幽幽的說到。
“說來,是很久遠的事了。”
……
“那是種生存在月球背面的生物,在一千多年前,第一次降臨在大陸之上。人類以為那是神跡,是神靈降臨在人間,爭相的頂禮膜拜。”
“這時候,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有著純白面具,胸口涌動黑色物質的生物,開始不斷殺戮大陸上的平民百姓,在上古時代,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古籍上把他們叫作‘月魘’,同時記載了人類被這種噩夢般的生物當作牲畜對待,驅趕著俘虜來的人類侵蝕大陸,把人類當作兩腳的羊……”
林成天的語調忽然變得沙啞,仿佛喉嚨里卡著刀子,拉出來,都是血:“他們這些怪物,是將人類當作蓄養的糧草啊。”
“人類的靈魂,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營養,能填飽他們永遠饑餓的身體。”
“但被吸食過靈魂的人類,都會變得像死去了一千年般枯槁,干癟的皮膚包裹白骨,一如餓鬼行尸……”
林成天不說話了,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悲傷。
李魚忽然想老不正經的林院長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啊,無論是多么多么久過去了,一千年前的血腥味,依然明晰的沖進鼻腔里。
你紅著眼想要嘶吼,卻只能無力的看著一切發生在你面前。
有些仇恨,是時間也無法抹去的。
沉默了許久。
白子安嘆了聲氣:“這等生物的存在,讓一千年前的先祖遭受了巨大的磨難,我等真是幸福,活在一個尚且安定的年代。”
眾人點點頭,李魚也無奈的嘆了聲氣。
同時感到巨大的擔子,擔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