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媽媽給她發來信息:“囡囡啊,不要忘了這個周日陪媽媽去寺廟上香哩?!?p> 那一晚,她又做夢了,夢里也是漫天大雪,但夢里的女孩是那么歡喜,用睫毛接著雪花,在亭臺樓閣之中,有人攀了一支落雪梅花,輕放在她手上。
她搖頭晃腦說出這樣一句詩:“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p> 那人輕柔地將她肩頭的雪掃落,右手上虎口處有一處不長不短的傷疤,也說:“青山不老雪白頭,寒酥點點覆青枝。”
最近她總會夢到一些混亂的場景,夢里應當位養尊處優的小姐,還有一位模糊的少年兒郎。
算命的說她前世有未放下的執念,因執念太深,五根受損,因而體弱多病,幸好她與佛有緣,多年后,會在佛祖的指引下有所造化。
那算命的離開時給她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好姑娘,風花雪月,此生長是思憶啊?!?p> 自后,父親便在南城最有名的寺廟里施善為她積攢功德,每月她與母親一道去廟里燒香,年年四季。
每當她叩首在蒲團上時,她總會覺得,自己應該想起什么來的,她的內里有個聲音總在規勸自己,在告訴自己,應當記起來的…
周末時,山上的積雪更甚,可能因受寺廟的影響,向廟里去的山路因為雪的點綴,似乎很敞亮,清明。
“囡囡啊,拜見佛祖的時候心要誠,曉得伐?!眿寢屧诼飞隙谥魏?。
“曉得哩?!彼魏周泝z道。
宋媽看向女兒,眉睫上落著雪花,鼻頭紅紅的,那雙霧蒙蒙的眸子好像永遠都是垂下去的,身上穿著的絨毛外套顯得人更纖弱了,不像是穿著保暖,更像是掛在她身上沉到她了。
前方一片白雪之中,有一抹紅格外扎眼,宋寒酥走到跟前,發現好像是一串手串,宋母拿起來一看:“哦喲…那個不小心的哩,成色這么好的朱砂手串儂?!彼文敢贿叾嗽斠贿吀袊@。
“媽媽,可以給我看看嗎?”宋寒酥自看到那串手串便再沒移過眼,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
“可能是那個香客掉的伐…”宋母說著。
宋寒酥摩挲著那串手串,向身后茫茫的雪地中看去,又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