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要為難瑾兒!”在黑屋子里,大少爺一定也聽見了大太太的話,頓時,他喊叫了起來,“母親,你們如果為難她,那就是在為難我。如果你們不放過她,等我出來,我也不會放過虧待了瑾兒的任何一個人。”大少爺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讓人感到有些恐懼。
周瑾兒聽到這些話,心中也如同打翻了的瓶子一樣,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本來,在面對周瑾兒的時候,大太太的怒火已經非常盛了,現在,又聽見大少爺周峰說出這么叛逆的話來,不禁氣得全身發抖。
“我本來以為,將這個畜生在這里關上幾天,可以讓他好好地靜想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現在卻沒想到,這畜生居然還是這么執迷不悟,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頓板子打少了?如果這樣,我不妨再讓你多挨一些!”大太太對著門里聲色俱厲道。
“母親,你們總是這么無禮地對待瑾兒,孩子實在看不慣,瑾兒現在只是來看看我而已,難道做錯什么了嗎?”周峰不屈的聲音從門中傳來。
“放肆,峰兒,如果你再對你母親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我就將門外這個喜歡魅惑人的小女人一起懲罰了。”大太太怒道。
聽到大太太說這句話,黑屋子字里的周峰立刻說道,“母親,請您不要責罰瑾兒,要怎么懲罰,孩兒讓您懲罰。但是,您不能責罰瑾兒!”
聽到這話,大太太更加憤怒了起來,努力按壓下了自己的情緒,最終,大太太冷著臉對身邊的小廝吩咐道,“將飯菜給我送進去吧,別讓里面的那個迷失了心智的出來。”說完,她狠狠地“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對剩下的那些人說道,“將周瑾兒帶到我府上來。”
說完,大太太就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周瑾兒在一堆丫鬟的簇擁下,跟在了大太太身后,一直來到她的府上。
這一路上,周瑾兒心中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大太太會對她怎樣,是斥責她,還是責罰她?
不過,周瑾兒已經想好了,不管是斥責還是責罰,她都會一聲不吭地忍受下來,不為別人,只為了讓大少爺周峰不再受更多的責難。
等來到了大太太府,那些丫鬟便扔下了周瑾兒,讓她一個人面對著大太太。
此時,大太太怒氣依舊很盛,她坐在大廳中央的椅子里,胸口因為生氣而劇烈地起伏著。
就這樣沉默了一陣子,大太太終于說話了。
“你說說吧,周瑾兒,我上一次已經將你找來,告誡你哪些事情你該做,哪些事情,你不該做。但是,你卻一點兒也不將我放在眼里。我讓你不要到集市上去,你不僅不聽,反而去得更勤,結果惹下了沖撞老爺的禍事。上一回,我讓你不要接近大少爺周峰,你非但沒有遠離他,而且更加和他在一塊兒糾纏不清。周瑾兒,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太太!”大太太生氣道。
“大太太,瑾兒錯了,請大太太責罰。”周瑾兒趕緊小聲說道。現在,在面對大太太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非常理虧。大太太說的那些話,都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并不是針對她,或者說和她過不去才這么說的。而如今,這一切,都違背了大太太的意思,周瑾兒也覺得自己心里不太好過,只是,這一切的事情,除了那個主動去逛集市是自己的本愿,其他的,都不是自己所想,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很無辜。
“好了,周瑾兒,你說說吧,我該怎么對你。”大太太的語氣依舊嚴厲。
周瑾兒聽到大太太責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她也只好低著頭,等候大太太的發落。
“在鎮子北邊的郊區,有我們周家的一座祠堂,里面安放著我們周家祖宗的牌位,那個地方一年四季必須有人守候。現在,常年負責守候的那個嬤嬤身體不好,我想,就用你將她換下吧。”大太太平靜地說道。
周瑾兒沒想到今天大太太會對自己做出這種決定,而這個決定是她不愿意去面對的。守著祖宗祠堂的事情,她曾經在上一世的小說書中看過,那個地方,幾乎就是讓你活著等于死去的地方。守著祖先祠堂的人,雖然活著,但是,她們整日與那些靈位為伍,平日里,也不允許她身邊親近的人去探望她,以免打擾了先人的安靜。所以,守靈位的人幾乎就是一個活著的死人。
“大夫人,瑾兒如果去那邊看守祖宗碑位,是否可以經常見到母親?”周瑾兒問。
“到了那里,是不允許回來的,所以,不可能經常看到你的母親,你的母親也不適宜經常去看你,所以,如果到了那里的話,那就需要一心一意地伺候祖先,而不應當有任何常人的俗念。”大太太冷冷地說道。
“大太太,如果要讓瑾兒與母親分開,瑾兒是不會愿意答應的。”周瑾兒說道。
“瑾兒,你好大的膽子!這句話也是你說的嗎?既然生在周家,你該去哪里,都是我說了算,難道,你認為,我的決定,在你這里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大太太的聲音有些尖銳。
“如果大太太一定要逼迫瑾兒,瑾兒可以不作為周家一員存在!”聽大太太說出這么絕情的話,周瑾兒也不示弱。現在,周瑾兒已經打算豁出去了。
平日里,碰到一些事情,她可以忍,但是,若是要讓她和母親分開,這個,她絕對做不到!
如果周家的人逼她,她也做出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和母親離開周家,不作為這個家族成員而存在。
“你,你居然敢這么對我說話!”大太太一聽周瑾兒的話,頓時火了,一怒之下,她伸出手來,砸碎了手中的一只茶杯。
“來人,給我將這個不知輕重的丫頭拉下去,家法伺候,然后,關進黑屋。”說到這里,大太太喘了口氣,然后繼續說道,“周瑾兒,你別以為,你受到過家法之后,我就放過你了。家法要用,你也照樣要去守護祖宗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