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念在你一心為民的份上,所以從來不干涉你天道盟任何事情,但是同樣的慕盟主也不得插手我落情宮于武林中的事情,如果執意為此,那么……”蘇紅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如何?”慕容清眉頭緊縮,此刻屋頂的蘇紅那將世間萬物踩在腳下的眼神,可以說在蘇紅的眼中已經沒有什么東西是值得懼怕的。
“慕盟主既然明白,又何必多問呢!我的話帶到了,慕盟主后會有期。”蘇紅說完,在慕容清的眼皮下消失,身形之快,讓人卻步。
“落情宮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看著蘇紅那凌厲的身姿,慕容清明白他根本沒有追的必要,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辦法。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煙雨江湖,江湖終究是個生死尋常的地方,周強的死并沒有帶來太大的影響,慕容清吩咐手下將周強葬下后,打點了李家上下再留的人員,將空空如也的李府變成了當地的災民營,當今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李貴全的死后留下這空空的宅院,也算是為老百姓留下了點功德。
青山伴綠水,位于都城正中的翠玉湖畔,春風拂面,歌舞聲繪,遠遠的歌舞聲已經傳了來,夜色即將籠罩住這欲望漫天的城市,人就是活在這樣的環境下,碧波紛飛,近水樓臺,在這里有享受不盡的奢華生活,有美艷絕倫的各色美女,才貌雙全,只要出得起高價,美人便是你的。江湖,樓臺升煙,達官貴人日日揮灑金銀于此,只為了那青樓女子的一個微笑便已足矣。
熱鬧的街道,人聲鼎沸,喧鬧聲蓋過了一切,亂糟糟的議論聲已經不絕于耳,慕容清一個人,斥退了尾隨的隨從,單獨一個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
身材高大,俊朗無比,再加上周身散發出無人比擬的威嚴,慕容清走過的地方,不時有女子駐足觀看,待慕容清走過,女子小聲的竊竊私語,都在談論這為失意之人究竟是誰?因為慕容清此刻手中握著一瓶上好的花雕,美酒陪伴,又有什么苦惱。
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美酒伴身勝一切!這人中之龍的慕容清借以美酒來沉醉自己,的確還是頭一遭。就連慕容清自己都想不到每當自己心煩意亂之時,就會想到一人,而且近來是有增無減,甚至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那個人,她在何處?為何自己連她所在何方都不曾知曉。
酒真的是“相思淚”。酒入愁腸便化作相思淚,仿佛重新回到了見到那人的第一眼,那個人遲疑的盯著他,而他則完全的沉醉在了其中……
將手中的花雕大喝了一口,慕容清依舊茫然的朝前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總覺得這條路沒有盡頭,好些走不到終點一樣。
“這位大爺,今兒個我們醉紅樓開業慶典,四大美女全部接場,大爺要不要進去瞧瞧,我們的姑娘各個貌若天仙,各個標志如燕!”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突然身邊竄出一個體態有些臃腫的女人拉住了慕容清的手腕,慕容清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拉住自己的人。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卻依舊涂滿了厚厚的一層胭脂水粉,看了就讓人厭惡。
“何事?”慕容清有些冰冷的開口,抬起頭撇了一眼女人身后的牌匾,上面大方得體的寫著醉紅樓三個字,再加上這周圍讓人作惡的胭脂水粉味,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多少男人留情之處,簡直可以說是夢寐以求的地方,只是此刻對于慕容清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
“大爺,進去坐坐,我們這的春夏秋冬都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大爺不進去瞧瞧真對不住自己啊!”女人依舊自顧的說著,完全忘記了此刻面前的人,臉色相當的難看。
慕容清看了眼說話的女人,又看了一眼醉紅樓的牌匾,終究是搖著頭笑了笑,在女人遲疑的目光下,抽回被女人拉住的手,仰起頭灌了一口手中的花雕,在女人的注視下離開了。
“這人,這是奇怪……”女人不屑的撇了一眼慕容清離去的方向,本以為慕容清會是一條想不到的大魚,沒想到卻是一條雷打不動的死魚,女子不屑的回頭,轉身又去拉眼中的大魚去了。
慕容清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酒,沒想到一下子一瓶上好的花雕就沒有了,可惜了少了點,美人唯有英雄憐,只可惜他心中的美人卻連找都找不到,說到美人,慕容清自嘲的笑了笑,天下最美的美人他都見過,那些個所謂的春夏秋冬,在他的眼中恐怕連過眼云煙都不如。
自嘲的笑了笑,慕容清清醒了許多,帶著滿心的雜亂,繼續朝前走去,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身邊經過,那是似曾相識的味道。步履已經有些模糊,酒的后勁上來了。不過慕容清還是潛意識的朝前看去,似乎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從身旁經過,帶著疑惑外加熟悉的感覺,慕容清晃了晃身子,讓自己更加清醒,得以看清楚前面的人。
而這個時候,前方的人好些也意識到慕容清的動作,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身,慕容清大驚,當看清楚了眼前距離自己數米距離的人是誰時,腦子徹底清醒了過來。
是她……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人!
來不及多想,慕容清揮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朝前沖去,途中撞到了多少人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找到那個人,問清楚她究竟住在何方?如果可以他想要知道她的更多……
當慕容清來到原處,卻空無一人,他要找的人已經不見了,周遭過往的行人,議論聲嘈雜無比,可是慕容清的腦子里卻有一個聲音在質問他:“人呢?”
難道苦苦思念了這么久的人,轉瞬間就不見了?前一刻的激動瞬間消失,慕容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河邊的,對岸的青山倒影在河里,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之可惜景再美,心卻沒有任何美感,這一切似乎差了點什么。
岸邊的柳樹垂到了河里,伴隨著風兒的吹拂,柳枝在水面劃出一道道痕跡,但是痕跡立馬又復原,看不出原來的痕跡。此情此景,讓人沉迷,慕容清竟看的有些癡了。
“你在找我?”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加上那熟悉的味道與感覺出現,慕容清回頭,屹立在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找尋的人——尚踏汐。
“真的是你……”慕容清有些驚訝,但是依舊對著尚踏汐露出了一個算得上溫文有禮的笑容,如果除去慕容清那一身的酒味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
“不能是我嗎?”尚踏汐輕笑,對于慕容清的呆愣,完全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只是想不到眼前近乎失憶的人,會是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子。
“我……”慕容清有些羞澀的低下頭,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尚踏汐的話,畢竟總不能告訴尚踏汐自己一直記掛于她,甚至達到了思念成疾的地步。尚踏汐沒有開口,只是這么看著慕容清,而慕容清也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尚踏汐。
尚踏汐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一根玄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系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那是與生俱來的體香,但這香的與其她女子不同,不知是什么味。尚踏汐發現了慕容清的注視,突然抬起頭看著慕容清,目光中寒意逼人。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
“踏汐姑娘,好久不見。”生澀的開口,慕容清終究是從口中磨出了這幾個字。
“慕盟主有禮。”尚踏汐超慕容清禮貌的點頭,記得慕容清曾經告訴過她,他是武林盟主,統領四方,只是與現在的狼狽樣子有些出入。
“你喚我為慕容便可。”慕容清開口,雖然客套的這么說,不過心底卻是希望尚踏汐一直這么叫他,是發自內心的稱呼。
“慕容!”尚踏汐輕聲開口,喚出了慕容清一直夢寐以求的呼喚,慕容清連連點頭,有些倉促的動作,出在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兒身上,還真是頭一次,頭一次,不過尚踏汐對于慕容清來說,已經有太多的第一次了,根本已經到了無從說起了,從最后的第一眼驚艷,到現在的第一次激動萬分,尚踏汐,注定了與慕容清的糾葛。
上天注定一個人和另一個人遇到,那是開始,那么上天注定一個人要和另一個分開,曖那么是不是該稱之為結束呢?
“踏汐姑娘為何會在此?”
“我只是路過此地,剛剛似乎發現有人跟著我,方覺得奇怪,便停下來見到是你,本以為是我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可你卻走到了這里,于是我就過來了……”尚踏汐將自己這一路上直到遇到慕容清的經過簡單的告訴了慕容清,慕容清只是點頭,嘴角一抹笑意,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