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雖大,但是對于了如指掌的梵天來說,依然是巴掌大的地方。
誅兒跟著梵天騎著幽冥虎飛了不一會,就聽梵天說:“在那,找到鳳麟了。”
彼時,鳳麟正騎在雪鷹背上,在云層里一圈又一圈的打轉著……
梵天遙遙的喚了鳳麟一聲,鳳麟立即駕著雪鷹循聲飛了過來,并抱怨道:“你這勞什子的幻海,真難走,你什么時候搬家吧,住在這里麻煩死了!小爺來十次,八次都要迷路!”
梵天騎著白虎給鳳麟帶路,自在的笑著說:“我才不搬,我住在這里樂得清靜,你找不到路,就沒人會來煩我,正好。”
梵天說這番話的時候,誅兒正從他懷里悄悄探出頭去打量鳳麟。
依然是火紅的錦袍、金燦燦的頭冠,他手持長槍騎在寬大的鷹背上,張揚富貴之氣從他的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竟是遮都遮不住。
鳳麟原本被云海迷的火燒火燎,沒注意梵天懷里多了個誅兒,他現下看到誅兒那長耳朵從梵天臂彎里露出來,倒吃了一驚。
“這小畜生怎么在你這里?那郵差也在?”說著,他就提槍四處張望。
梵天看他緊張防備的樣子,不禁笑道:“紫宸下仙隨著問虛神君閉關去了,只有米團兒在我這里,你做這個陣仗做什么?怕他了?”
鳳麟被他這么一取笑,不由得鬧戲成怒,立即站在鷹背上大喝道:“誰怕他了?我上次雖然輸給了他,但那是我一時失誤,下次見到他,定然要他好看!”
梵天有些后悔不該撩撥這個混世魔王,于是勸慰道:“你便放過別人吧,他沒招你惹你,你卻見到他就要打,你這般胡作非為讓你父王之道,肯定又要罰你。”
提到神戟天王,鳳麟的氣焰果然立即被壓下幾分。
梵天轉身撇了眼鳳麟,說:“你此時心浮氣躁,神似憂慮,定然有心事,不然也不至于在幻海中迷路。說吧,你怎么從北冥跑出來了?找我有什么事?”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正事!”鳳麟趕緊追上梵天,跟他并肩同行,并說:“白芷那人妖又找不自在,他竟然敢欺負我的侍女,這口氣我可忍不了!走,陪我收拾他去!”
梵天知道鳳麟經常意氣用事,他的片面之詞不能全信。
那白芷是桃圣谷司緣尊者的愛徒,雖然行事風liu了一些,但是還算有分寸。每每與女子有些謠傳,多是女仙們主動倒貼上去,即使真種下什么情債,也都是兩情相悅,好聚好散,倒從未做過強迫女仙的事情。
“你把事情仔細說給我聽,不許夸大作假。”
鳳麟冷哼一聲說:“我還不稀罕誣賴他呢!今天一早,澄澄奉我母親的命令來給我送東西,我見到她時,便見她自己的衣衫破破爛爛的,外面披了一件男子的長袍遮羞。我問她發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吱吱嗚嗚的不肯說,放下東西就跑了。但是我分明看見那男子的長袍衣領上繡著一枝桃花!”
鳳麟說到這里,氣的呼了兩口氣,對梵天發問道:“這天上的男子,誰會在自己衣服上繡桃花?除了白芷那個人妖,沒第二個人了!澄澄肯定是被他欺負了!”
梵天輕咳了兩下,說:“也許澄澄是心甘情愿的呢?”
鳳麟忍不住發火,喝道:“屁的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話會扯破衣服?我不管,梵天,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去桃圣谷走一趟,我非得找白芷人妖當面問個清楚!”
誅兒聽他說著八卦,心中對那叫白芷的男子好奇極了。據她所知,能惹下風liu債的男子長相都是極好的,而鳳麟一口一個人妖的叫著,看來那個白芷是男子中少見的美人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名聲。
縱然誅兒想跟去看八卦,但是梵天卻不大樂意,他推辭道:“這種私人感情糾紛,你去是為你家的仙娥出頭,我去摻和,像什么話?”
鳳麟哪里肯放過他,纏著說:“你必須去啊,你得去給我作證,不然我父王知道我偷偷跑出來,又去桃圣谷打架,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你是風紀司的司長,你我同去,我父王就知道我不是胡作非為了。”
梵天頭疼的很,鳳麟經常拿他的官職頭銜來壓他。在鳳麟眼里,梵天領了個風紀司的司長頭銜,這天地間的事他都得管上一管了。
終究纏不過鳳麟,梵天只好調頭跟鳳麟一起往桃圣谷飛去。
相傳桃圣谷的桃花常開不敗,只有在五萬年前,桃圣谷的主人司緣尊者經歷情劫時,因情傷至極致使滿谷的桃花瞬間凋零,不過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誅兒隨著梵天和鳳麟來到桃圣谷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桃花,誅兒一時被爛漫的美景迷了眼,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不能思考。
還好這時梵天和鳳麟的對話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梵天命幽冥虎降落在地面,改為步行,他對亦步亦趨跟在后面的鳳麟說:“今日司緣尊者應該是去青帝那里下棋了,我們一會找到白芷之后,你別忙著動手,待我問他一問,若他真的做了那無法無天的事,我便帶你去見司緣尊者,讓他親自收拾他的徒弟。”
鳳麟鼻子里哼了一聲說:“誰不知道司緣尊者特別寵溺他這個人妖徒弟,他肯定不會懲罰他!”
梵天依舊囑咐道:“你既叫我陪你來查問,你便聽我的,不然你胡鬧出事,我才不幫你。”
“好啦好啦!”鳳麟平日雖然喜歡胡鬧,不過好在比較聽梵天的話。
誅兒心里就納悶,梵天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從不見他大聲說話,也不輕易見他出手,怎么就能把混世魔王般的鳳麟管的這么服帖?這也算他好本事了。
這兩人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桃林深處,一座白玉石所筑的九曲橋出現在林中,他們走過九曲橋,又走過一片水域,就見三五間竹樓出現在對岸。
竹樓的門窗上都裹著青紗,在四周粉艷的桃樹襯托下,格外脆嫩。
一曲悠揚的笛聲自竹屋里傳來,待梵天和鳳麟走近了,那笛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輕柔的男聲:“白芷不知明素天君和烈槍童子光臨,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說話間,一個綠色的聲影飄出竹樓,輕輕立在樓前。
他光滑的綠色絲袍拖曳在地,通體只有領口處繡著幾朵白色的桃花。微風掠過,吹散桃樹上的花瓣以及他及地的黑發,仿若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誅兒一眨不眨的看著白芷,只覺得天地間都失了顏色。包括女人在內,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他靈動的五官似一壇陳年好酒,極讓人沉醉。
白芷微微抬手,對梵天和鳳麟作揖道:“二位光臨敝谷,不知所為何事?”
他長相雖有些陰柔,但舉止從容,語調不緊不徐的,通體都是極有涵養的男兒氣派,也讓誅兒沉醉。
誅兒總算是明白了,如此妖孽,難怪會惹下種種情債,難怪會背負情圣之名!縱使他不想搭理別人,只怕這世間的女人們也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