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從范逸之編入九長老的客卿隊之后,陰靈宗反倒停止了前幾日的瘋狂進攻,退后了一百里,戒備森嚴的安營扎寨。
當然沒有人會認為是魯家顯示了實力擊退了陰靈宗的進攻,許多人都在猜測這不過是陰靈宗再次狂攻前的平靜罷了。所以魯家上下無一不緊張,嚴密部署,為迎擊下一次陰靈宗的狂攻做好積極防御。
范逸之和幾人分到了一頂帳篷,不輪值的時候就在里面歇息。
此時,范逸之盤膝坐在自己床位上,趁人不注意,向口中丟了一粒精品凝靈丹。
在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自己靈力的充沛,最好能再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那在大戰之中便
多一份生存的機會。
雖然自己有幾個鐵木傀儡,不過混戰之時沒人能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就在令范逸之惴惴不安的時候,陰靈宗卻一連月余沒有發起令魯家人擔心的狂攻。
家主和諸位長老商議之后,開始制定了一個偷襲計劃。每當夜色降臨時,就派出由魯家子弟和客卿組成的十余人的小隊,偷偷潛出光幕,乘著夜色,前去偷襲落單或小股外出大營活動的陰靈宗弟子。即使沒有遇到,也可抵近陰靈宗大營附近進行偵查。
陰靈宗很快發現了這種倩況,立即制定對策,也在夜色中派出一個個的小隊前去搜羅魯家小隊,雙方一旦遇上就會爆發激戰,直到一方不敵逃走為止。
雙方高層出奇的保持一致,這些小隊都是有煉氣期弟子組成,而那些筑基期的長老護法們卻穩坐中軍帳,根本不參與此等爭斗。
以魔教陰靈宗的行事方式,讓弟子多多參與斗法廝殺,對提升修為大有幫助。因為魔教中人都篤信一個原理,就是“練蠱之法”。
所謂“練蠱之法”不是說養毒蟲蠱蟲的方法,而是篩選蠱蟲的過程。魔教凡是養蟲煉蠱的門派,都會將千百只“五毒蟲”即毒蛇、毒蜂、蜈蚣、蜘蛛和蟾蜍放到一個大甕之中,用法術將甕口密封住。這些毒蟲所處的大甕狹窄擁擠,又沒有任何食物,這些毒蟲在甕中為了生存便放毒殺戮,互相吞噬,啃食其他毒蟲的尸骸。幸存的毒蟲因為吞噬了其他毒蟲的尸骸,毒性更烈,與其他毒蟲之間的毒殺更加殘忍。直到百日之后,魔教弟子開啟甕口,就會發現甕中只存活了一個毒蟲,這個毒蟲就叫“蠱”。此蠱蟲歷經百日大戰,毒殺千百只毒蟲,自然毒性最烈,本身已是毒蟲中的極品。日后用名貴的奇花異草和其他毒蟲精心調養,它的毒性更是遠超其他毒蟲毒性的千百倍,將成為魔教弟子的一個異寶。每一個魔教弟子都以能得到一個蠱蟲為榮,誰能得到五個不同“五毒蟲”,那么在練蠱一道上,必將不可限量。
魔教中人都深諳此等道理,并以此為借鑒,平日里訓練弟子也不禁他們之間的爭斗廝殺放毒下蠱,甚至還有所鼓勵,以提高弟子們修為法術。獲勝者千呼百應,在師門內受盡尊崇,失敗者或成為殘疾落敗而死,或者備受嘲諷歧視。
除此以外,魔教還經常派出弟子或偷襲或截殺其他門派的弟子,在廝殺爭斗之中獲得實戰經驗,迅速提高功法。每一個魔教的長老護法等人,無一不是踏著無數師兄弟和其他門派修真人的尸骨血肉筑成的階梯,在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提升修為的,更不要說宗主教主等人了。
這次來圍攻魯家,除了試探修真正派之間的信任是否破裂之外,陰靈宗還有“練蠱”的意思。所以魯家派出小隊偷襲,正中陰靈宗下懷,各個長老護法統帥下的陰靈宗弟子被派出去輪番迎戰。
魯家也經常不間斷派出魯家子弟和客卿偷襲,與陰靈宗弟子廝殺,似乎是要以攻代守,加大陰靈宗的傷亡。魯家長老還有個目的,就是讓魯家子弟多多參加實戰,提高實戰水平,就是向各派顯示傀儡的威力,為戰后傀儡大賣做個現身施法的大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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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遮月,天地間一片黑暗。
范逸之閉目養神,等待著出發的命令。
經過多次偷襲,范逸之越來越有自信。這小股隊伍的廝殺,范逸之自信絕對能應付的過來,就憑自己的三個奇葩傀儡,就在“人”數上大占上風。
只要不是千百人的混戰,范逸之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把控爭斗局勢,就算贏不了,逃走總是可能的。
既然事己至此,范逸之不再抱怨,而是正視眼前的現實,開始參與偷襲小隊,繼而大開殺戒,不斷擊殺陰靈宗弟子,提高自己的斗法的實戰經驗。
以陰靈宗為礪石,磨練自己這把出鞘的長刀!
“走吧!”一個魯家弟子輕聲說道。
眾人紛紛起身,隨那個魯家子弟向光幕走去。
六個客卿,八個魯家子弟,范逸之掃了一眼向這次出戰的小隊。
人數不多不少。
魯家子弟走到光幕邊,取出一個腰牌,貼到光幕上,光幕發出輕微的
“刺啦”聲,開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魯家子弟和其余人穿過這個洞口,駕上飛行法寶,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眾人在夜色中急速行駛了半個時辰,速度放緩了下來。
帶隊的那個魯家子弟壓低聲音說道:“就在這里吧。”
眾人跳下飛行法寶,隨手將其收入儲物袋中。
那魯家子弟看了看地形,道:“諸位道友現在這里歇歇,然后開始搜尋陰靈宗妖人。”
眾人紛紛盤膝打坐,調息靈力。
范逸之取出青電刀,握在手里,靠在一個巨石上,向前望去。
經過多日的廝殺,這里早已被打的坑坑洼洼,連樹木都倒了不少,不時還能看見無頭少腿的
尸體。
眾人歇息了片刻,便紛紛起身,在微弱的星光下向附近慢慢摸索。
附近傳來一陣廝殺聲,顯然另外一隊魯家和陰靈宗已經開戰了。
“去看看!”魯家子弟道。
眾人向喊殺聲處迅速奔去。
當抵近那里時,范逸之等人發現魯家小隊和陰靈宗弟子廝殺正酣,雙方的法寶、傀儡你來我往,在月光下影影綽綽。
“殺!”帶隊的魯家低吼一聲,拋出傀儡,沖了上去。
范逸之等人也不含糊,隨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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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電刀劈了個空,青色的刀芒將地上的一塊巨石劈的粉碎。那個陰靈宗弟子就地一滾,躲了過去。
范逸之哪肯罷休,正待追殺,那陰靈宗弟子在滾落之時隨手一拋,一條黑蛇般的事物發出破空的嗖嗖聲,向范逸之襲來。
側身橫移,堪堪避過,范逸之反手一刀,月牙形的刀芒劈了過去。
刀芒刷的分成數個小刀芒,將那事物切成數段。
此時那個陰靈宗弟子早已翻身而起,將那把被范逸之砍斷的長矛拋到一邊,儲物袋中取出兩柄月牙彎刀,冷哼一聲,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陰靈宗弟子將兩把彎刀舞動起來,發出一連串的月牙光暈,向范逸之襲去。
范逸之的青電刀舞出一個青色光盾,上面隱隱有電芒閃爍明滅,將襲來的月牙光暈齊齊擋住,同時不經意的隨手向上一拋,打出幾個手印訣,口中念念有詞。
光盾和月牙光暈相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兩人正相持不下,范逸之嘴角露出了不易覺察的一絲冷笑,在夜色之中,對面的陰靈宗弟子當然無法覺察。
忽然,陰靈宗弟子隱隱感覺到頭頂有風聲響起,當他驚覺抬頭時,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虎吼一聲,就將他的頭顱銜去。
無頭尸體晃了晃,撲通倒地。
月牙光暈和隨之消失,范逸之快步上前,順手一抄,將這個陰靈宗弟子的儲物袋拿到手里。
“撲通”一個事物從天而降,滾到范逸之腳邊。
范逸之低頭一看,原來是那陰靈宗弟子的頭顱。頭顱上雙眼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冷笑一聲,一腳將頭顱踢到黑暗中,范逸之揮刀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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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魯家子弟操控兩個傀儡人與一個陰靈宗弟子殺的難分難解。
范逸之趕過去,屈指一彈,一張靈符從兩個傀儡人之見飛過,飄到陰靈宗弟子面前,轟的一聲炸裂,陰靈宗弟子淬不及防,一個踉蹌向后倒退過去。一個陰靈宗弟子將他扶住,退到黑暗之中去了,又有兩個陰靈宗弟子手持離別鉤,殺了上來。
離別鉤輕輕抖動,一道道烏黑的光波從中蕩漾而出,像水波般攻向傀儡人。
傀儡人豎起大盾,繼續前沖。
眼看烏波就要碰上大盾,忽然繞開,順著傀儡人的手臂長蛇般盤繞而上,直至纏繞住傀儡人的脖子。
只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烏波轉了幾圈,像軟劍般將傀儡人的頭顱割下。
兩個傀儡人顫抖了幾下,轟然倒地。
魯家弟子大驚,急忙后退。
烏波不停,離開傀儡人的脖頸,向魯家弟子彈射而去!
范逸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縱身一躍,忽然沖天而起,沒入黑暗之中,烏波從二人腳下
一尺處嗖嗖嗖的穿過。
兩個陰靈宗弟子沖了過來,手持離別鉤望著二人消失的夜空,半晌不見二人落下,正在遲疑
間,忽然身后傳來一陣風聲,二人急忙低身伏地,一個龐然大物呼嘯而過。
騎在雙頭飛虎上的范逸之將靈力注入青電刀中,悶喝一聲,用力劈去,一道長電咔嚓嚓的從刀鋒中飛出,將其中一個陰靈宗妖人斬為兩段。
另一個陰靈宗妖人吃驚的望了望范逸之的雙頭飛虎,便向黑暗之中狂奔而去。
范逸之哪里肯放過,一打手印訣,飛虎狂吼一聲,向那人追去。
半晌,從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叫,飛虎又呼嘯而回。
范逸之放下那個魯家子弟,在他的感激聲中又騰空而起,去相助那些正在和陰靈宗弟子廝殺的同伴。
雙方廝殺了大半個時辰,陰靈宗弟子漸漸不敵。
忽然一聲唿哨,像夜裊鳴叫一般刺耳難聽。
陰靈宗弟子且戰且退,迅速向黑暗中撤走。
此時魯家子弟和客卿們己經筋疲力盡,且多有傷亡,便不再追趕。眾人略作商議后準備決定返回傀儡莊。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聽到從黑暗中傳來一陣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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