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十分認真的講完,就要伸手去拿那杯啤酒,但即將碰到酒杯的那只手卻被索菲婭拍了回去。
“不要喝了,對身體不好,再說了,你還要去查案子,不能喝酒。”
陳星眼睜睜地看著索菲婭將酒杯中的啤酒倒進了一旁的清潔池里,有些不舍的咽了口口水。
“索菲婭,我最近又怎么招惹你了,連口啤酒都不讓我喝了。”陳星的兩只眼睛卡巴了兩下。
“為你好,少廢話。”
陳星頗為無奈的瞥了瞥嘴角,摸索著兜里的鈔票就要付賬。
“省省吧,這頓就當我請你了。”索菲婭意外大方道。
聞言,陳星有些詫異,邊收起鈔票邊笑問道:“今天這是怎么了,這么大方?”
索菲婭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冷笑道:
“恐怕你現在是整個麥城市最倒霉的人了吧,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吃下一頓,這頓飯就當是給你送行的吧。”
……
敢情這頓飯是斷頭飯啊……
陳星呵呵一笑,不敢再自討沒趣,起身就要走人。
“等一下。”索菲婭又叫住了他。
“你的槍傷怎么樣了?”
索菲婭瞥了陳星的腹部一眼,用著看似隨意的語氣問了這么一嘴。
陳星揚起嘴角,心里美滋滋的掀起衣服,將那道傷疤露了出來。
“沒事,恢復的差不多了。”陳星笑道。
索菲婭又瞟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嘴角。
“行吧,你自己小心點,有需要的話……有需要就再來找我吧。”索菲婭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
望著索菲婭那碧藍色的雙眸,陳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心中的失落感又低落了許多。
其實,如果一切都還安好的話,他真的不介意和索菲婭在一起,
漂亮又多金,誰不喜歡啊,就是脾氣有點……那什么了。
但現在的情勢并不如意,所有問題的方向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縱使索菲婭的背景再怎么強大,自己一身的麻煩也不是說能清算就能清算的。
陳星輕輕地點了下頭,快步離開酒吧。
他剛剛就已經想好了,下個目的地就去麥城市第二醫院,也就是謝丹墜梯后被送往搶救的醫院,詢問一下醫生搶救時的情況,說不定會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
其實,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并不富裕,他早就該行動了,如果不是董志海提醒了自己,可能自己還會在酒吧里耽擱一會兒時間。
乘坐公交車,他來到了第二醫院,在車上他查閱了這家醫院的資料。
這家醫院是一家公私合營的企業,問題特別的多,時常因為各種決議無法達成共識而造成許多策劃法案停擺。
陳星通過同事的幫助了解到了當時為謝丹搶救的醫生。
此人名叫陸實,三十九歲,正經的專家級別的人物,當醫生有十多年了。
他雖然是這家醫院的內科急診醫生,但由于醫院內的醫生資源不足,他時常會被調到上面的心內科坐診,就比如今天。
陳星完全不需要走掛號這種流程,拿著非自然調查局的證據一路暢通無阻。
由于現在是中午,大部分的醫生都在休息,沒有人問診。
陳星利用治安探員的身份順理成章的敲開了問診室的門。
門后,陸實一邊松開門把手一邊戴上眼鏡,似乎是剛休息下來就被陳星打攪了。
“不好意思陸醫生,最近有件案件比較緊急,我只能打攪你一下了。”陳星客氣道。
“沒關系,犧牲點休息時間罷了,請坐。”
陸實客氣了兩句,然后請陳星坐下,整了整白大褂后他自己也坐回到原位。
陸實先開口道:“陳探員,恕我直言,最近我們好像也沒有受到舉報,應該沒有什么醫療事故發生吧,哈,再說了,就算是醫療事故,也用不著你們治安探員來調查吧。”
“不是關于舉報的問題,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有位名叫謝丹的女孩兒因失足墜梯身體遭受重創,然后被送到了你們醫院來搶救,據我們所知,那日正好是您值班,也是您在搶救傷者。”
聽到“謝丹”二字,陸實明顯的愣了一下,遲疑了半天后才緩過神來。
“額……好像有點印象,不好意思,我這里每天接待的患者太多了,實在想不起具體是哪一位病人,而且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您這可太會考驗我的記憶力了。”陸實笑了笑道。
陳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生疑。
他拿出手機找出了謝丹的照片。
“我這里有照片,您看看有印象嗎?”陳星將手機遞給了他。
陸實拿過手機抬了抬眼鏡,嘴角僅剩的一絲笑容慢慢消失。
“我記得她。”
陸實將手機遞還給陳星。
“她那天是在我快下班的時候被救護車送過來的,身上多處部位骨折,腦部也受到重創,送來時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我們想盡辦法搶救過了,但是沒能成功。”
陸實的臉上露出幾分落寞,似乎也在為謝丹的離世感到惋惜。
見陸實這般回答,陳星心中的疑惑逐漸消失。
剛剛,他對陸實沒有印象這種回答存在著一些疑慮。
且不說陸實的記憶力到底好不好,通常情況下,被需要搶救的情況不會占很大比例,即便是幾個月前的患者多少也應該有點印象。
更何況,陸實還是會被隨時調班的醫生,相比之下,這幾個月來經他搶救的病人不會很多。
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多慮了。
醫生每天都很忙碌,哪有那么多時間會留心記住一位突然離世的女孩兒。
“我能問一下,你們在搶救的過程中有發現什么異常嗎?比如說機器上出現什么奇怪的電波之類的現象。”陳星問道。
“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陸實略顯尷尬道。
“是這樣的,我們懷疑這名女孩兒是被某些攜有罪惡特性職業的契靈人害死的,他們可能會用到一些令別人產生幻覺的靈術干擾到了她,這些靈術極不穩定,可能會影響到心率方面的顯現,所以我才會這么問。”陳星滿口胡言的解釋道。
陸實半懂半不懂的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后說道:“好像……好像并沒有你說的這種情況,從始至終她的心率電波都是一條直線,完全沒有要復蘇的跡象。”
“這樣啊……”
陳星苦笑了兩下,再簡單的了解了一些情況后,他起身與陸實握手告別。
但就當他走出問診室后,剛要挪步,他那敏銳的聽覺卻聽到了門后扭動門鎖的聲音和沉悶的嘆氣聲。
緊接著,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陸實快步走動并用手機打字的聲音。
似乎是在很著急的給誰發送短信……這家伙有所隱瞞?
這般反常的舉動令陳星再次生起了疑心。
剛要去扭動門把手,但轉念之間便又收了回來。
門是鎖著的,即便是用暴力方式沖進去,對方也會在一秒鐘的時間里徹底刪除短信。
倒不如先不要打草驚蛇,從其他途徑想想辦法。
那日搶救的醫生雖然只有他一個,但肯定還會有護士陪同著。
想到這里,陳星轉頭看向了掛在墻壁上的醫院地圖,將目光放在了底層急診室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