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慕溪,醒醒!”
流蘇焦急的叫著慕溪,她伸出手,放在慕溪的額頭上,好燙!慕溪發高燒,而且還不住的說著胡話,怎么辦?流蘇立刻掏出手機,想也沒想的就給流影打電話。
“哥哥,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已是滿頭大汗的慕溪伸出雙手,茫然的揮舞著。
“不怕,我在這里。”
流蘇握住慕溪的手,不停的勸慰。慕溪漸漸安靜下來,只是仍舊高燒不退。
“慕溪在那?”
滿頭大汗的流影著了急,因為女生宿舍他不能隨便進。在夜幕的掩護下,流影干脆直接一躍而起,翻進窗戶。看著慕溪滿頭大汗,陷入深深的夢魘,他把慕溪抱起來,流蘇給慕溪找了件衣衫披上,免得受風病情再加重。
嗅到那抹清香的蘭花味,慕溪往流影的懷里鉆了鉆。這次是夢魔嗎?可是她只是道行很淺的女鬼,怨氣再深,也請不來夢魔啊。流影心里一問接一問,但腳卻不停,讓流蘇通知落熙,并告訴她醫院的地址,就再從窗戶翻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放在玫瑰客棧茶幾上翻開的筆記上發出紅光,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在記錄般,慕溪的死亡記錄漸漸變得詳細。
慕溪,死于2010年9月30日4時4分4秒死因高燒不退
等流蘇落熙兩人到醫院時,慕溪已經進了加急病房。流影一看見落熙就問,“白錦呢?”
“白掌柜說要準備點藥材,晚點到。”
流影暗暗著急,只要慕溪能從自己的記憶里走出來,就算戰勝夢魔,就可以逃過這一劫。可是,這需要慕溪有足夠的勇氣,活下去的信念,不然,憑現在法力沉睡的慕溪來說,想打敗夢魔,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可以入夢去救她,倒還有一線希望,只是沒有白錦在,憑自己現在的身體,根本做不到。可惡!流影一拳打在墻壁上。
“你都不能冷靜下來,那么還有誰可以救她?”
白錦出現在他身邊,靜靜的說。
看到白錦,流影好像就看到了希望,他期待的看著白錦。白錦當然知道流影在想什么,搖了搖頭,“這是血契,旁人不能干涉,強行干涉,后果,你是知道的。”
“血契?!”落熙呆住了,這傻丫頭怎么會簽訂血契?!
“是血!”
流蘇突然想起白天慕溪切橙子的時候切到手的事情,恍然大悟,并把白天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邊。
“當時,我們都沒注意,慕溪用來墊橙子的,就是那個筆記本。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血滴到了筆記上,這種情況應該算強行簽訂血契。”
“你怎么會懂這么多?”落熙驚訝的問。
“我曾經在落珈山呆過一年,粗略的知道些道法知識。”
“五臺山無心掌門門下二弟子無語。”落熙雙手合十,簡單的進行下見面禮。
“落珈山方丈悟明大師門下俗家弟子空靈。”
流影在一旁翻白眼,最看不慣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復雜的這些東西了。
“白掌柜,請許我幾天假,我會五臺山詢問師父,我師父應該有辦法。”
白錦點了點頭。
“不是可以虛空穿信嗎?你應該法力不淺啊?為什么要親自跑回去?”流影不解的問。
“師父在閉關,如果我不親自回去,電話,信,他一概設置自動回復的……”
這次,白錦的嘴角也開始抽搐,多么現代化的掌門……自動回復……
落熙走后,急救室門口上的燈依舊閃爍不停,慕溪依舊處在危險之中。
白錦退了出去,她趁天尚未亮,飛到慕溪病房正上空,撒下白楊,赤柳,蒼蘭,彼岸花,太陽菊,劍蘭,擺下能安定人心魂的六花陣。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了,繡兒,拿出你的勇氣,你要面對,不能逃避。
流蘇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不停翻看手機的動作,也顯示出了她內心的不安。
流影焦急的站在門口,他能感覺的到,慕溪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幾乎感覺不到氣場的波動,而醫院外面的花草也開始一點點枯萎。既然不能插手,不能進入她的夢境,那么,在夢境之外應該可以吧。想到這里,流影找到停在六花陣中心的白錦,請她守陣,他盤膝而坐(雖然漂浮在空中),借助月華,輕聲吟唱引花頌。她聽到了!感覺到慕溪意識的覺醒,流影把法力發揮至極致,一遍一遍吟唱引花頌。
在黑暗中昏睡的慕溪,突然嗅到了熟悉的蘭草花香,耳邊圍繞著寧靜的頌,那動聽的聲音在引領她一步一步走向夢的出口。流蘇,還有流蘇,還有白錦,還有雖然嘴上很壞卻很關心我的落熙,慕溪的意識一點點清明。不能這樣放棄!我不能逃避,我要勇敢的面對!
病床上的慕溪渾身發出常人看不到的七彩之光,仿若霓虹,霎是好看,體溫也漸漸恢復到正常。受了重創的夢魔在逃跑的時候,不幸撞上了守陣的白錦,悲慘的成為白錦的出氣筒,毒打一頓之后似乎還不解氣,于是白錦決定把他帶回去當客棧的雜事工,從此,夢魔過上了悲慘的生活。
而流影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真是,這副人類的身軀還真是不好使啊,要是我的本尊……
“給。”白錦替過去一只寶石花。
流影嘴角勾起笑容,“這么名貴的花,你怎么舍得給我用了?”
“你還是個不錯的仆人。”白錦扔下一句話之后就回到下面去查看慕溪的病情,留下恨得咬牙切齒的流影。
“什么仆人……我的本尊怎么也是個半仙啊,真是。”
借助寶石花恢復了一些法力的流影也跟了過去。看來這引花頌還真不是誰都能唱的啊,以前繡兒指引迷途之人的時候怎么看她唱的那么輕松……真是一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