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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過后，一前一后兩道流光劃過，俊秀儒雅的醫閣首座風遠秋跟在被墨鳳流用“憂郁美人”來形容的器閣首座蕭弄玉后面，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的表情很完美地詮釋了“有氣出不來”這個詞。
一落地，劈頭蓋臉就是一堆綢緞砸在他身上，風遠秋下意識地把東西接住，有些不解地看著把東西扔過來的墨鳳流。
墨鳳流拍拍手掌，非常理所當然地吩咐道：“你，和蕭首座一起，把這些帶子掛到墻上去。”
聽從墨鳳流吩咐乖乖去掛帶子掛到一半，風遠秋這才反應過來：“話說，弄玉，現在這是什么狀況。”
蕭弄玉忙著從纏成一團的綢緞里抽出一條一條長長的帶子然后送到風遠秋那邊，頭也不抬地回道：“現在？阿嬌是總管，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環顧一圈，風遠秋不得不承認，跟往年的手忙腳亂忙成一團比起來，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井井有條。同樣是忙亂，往年的重點是那個“亂”字，今年倒好，忙歸忙，一點都不亂。
“唔，弄玉，你說我們把阿嬌挖角到玄宗來當總管如何？”風遠秋毫不客氣地批評起現任總管來：“跟瑤姬比較起來，阿嬌顯然更為稱職。”
“就她上山后，除非必要否則決不出門的作風？”蕭弄玉反問道，“而且你確定，以嫣然姐那護短到極點的性格，會舍得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到玄宗來當苦力？”
“怎么能說是苦力呢？想想看，玄宗總管耶，運作好的話，那幾乎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墨家嫡長女，嫣然給了她這個名分，就是當下任家主來培養的。墨家家主，本來就是地位超然，絕對的萬人之上，至于那個一人之下……我倒不記得曾經有哪個皇帝可以命令得動墨家之人來著的。”
正當眾人忙碌之時，兩道身影出現在九問峰上。
轉來轉去一臉不甘心的男子說：“阿月，我就說了，我們兩個一起過年就好了，何必來這里湊熱鬧。”
“你自己都說了，是來湊熱鬧的。過年當然要熱熱鬧鬧的才好。”被男子圍著打轉的女子氣定神閑，腳步不見半點凝滯。
瑤姬眼尖，注意到來人，拉著阿嬌沖上前去：“是鳳蝶和凰月。”
鳳？凰？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墨鳳流開口：“在下阿嬌，想必兩位就是鳳棲山這個名字由來的來由。”
“算你有點眼光……唉呦。”名為鳳蝶的男子抱著被折扇敲了一下的腦門，一臉哀怨地看著若無其事地把折扇收回的某人。
名為凰月的女子一展折扇，輕笑道：“小月和白蓮的后人？”
墨鳳流想了想，頷首道：“正是。”
雖然月華公子和白蓮先生終生未婚，并未留下血脈后人，但墨家初代家主墨斂痕與白蓮先生，名義上是師徒，實則情同父子。墨家若要說是白蓮后人，倒也說得過去。
閑聊了幾句之后，拍拍手掌，墨鳳流丟下一堆工作：“既然來了，就幫把手吧。”
鳳蝶正想抗議，被凰月一扇子拍了回去：“乖，去做吧。”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鳳蝶咽下抗議的話，乖乖聽從吩咐。
把男人全部拍去做布置場地這種體力活后，墨鳳流拉著其他人殺向廚房。
大過年的，自然是要有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推開廚房的大門，墨鳳流的嘴角抽了一下。
真……干凈！
“我說……你們都不吃飯的嗎？”墨鳳流無語地回頭問道。
眾人一起點頭。反正早就會辟谷了，幾百年不吃不喝都沒問題，廚房當然也是干干凈凈的——都上百年沒動過了。這可真的是干干凈凈一清二白，連柴米油鹽都沒有。
按住額頭跳動地青筋，墨鳳流微笑著問：“往年你們年夜飯是怎么準備的？”
回答她的只有一個字——“茶！”
“還有呢？”墨鳳流不死心地繼續問。
瑤姬回想了下，回答道：“有幾年會有弟子從山下送茶點上來。”
墨鳳流徹底無語，擦掉頭上的黑線，拿起紙筆開始列清單。
湊過來看墨鳳流列的清單，凰月念道：“蔥、姜、蒜、糖、鹽、醋、醬油……五花肉、青江菜？現在這個時節有青菜嗎？”
“不要小看老百姓的智慧。自從玻璃的制造方式流傳出來，玻璃的價格一落千丈之后，就有聰明人利用玻璃和地爐在冬天種菜種花種水果了。”墨鳳流頭也不抬地回道：“雖然價格是貴了點。”
折扇敲敲腦袋，凰月有些感慨：“多年沒下山了，都不知道有這種變化。”
旁邊的練云君點頭表示贊同。
瑤姬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屈指算了下，這才說道：“我記得，好像是七百多年前吧，冬天就有新鮮的蔬菜水果賣了。”
墨鳳流終于從清單中抬起頭來，詭異的眼神看向凰月和練云君：“你們兩個，多久沒下過山了。”
呃……
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望地，就是不說話。倒是一旁的瑤姬很不客氣地爆料：“我記得，公子走后，云君和阿月就很少下山了。”
“山中無甲子。”凰月感慨了一句。
“一眨眼，小月走了也將近兩千多年了吧。”練云君算算時間，有些感嘆：“不知到時，再見之時他還記不記得我。”
凰月展開折扇，輕笑道：“云君你現在是七劫了吧，再過兩劫就可以見到小月了。”說著，凰月眼神向外一瞄，有些揶揄地說：“說起來，飄渺等了你這么多年了，也不容易啊。”
練云君臉上一紅，并不答話。
“好了。”墨鳳流把筆一扔，拿起長長的清單，遞給瑤姬：“你看下，哪些是山上有的哪些是要下山去采買的。”
瑤姬提筆勾掉山上有的，然后把這些記在心里：“我去取山上就有的這些，剩下的呢？”
看著被她勾掉一大批之后還剩下很長很長的清單，瑤姬頓時有些頭皮發麻：“要用到這么多嗎？”
墨鳳流把清單分成三份，瞪了她一眼：“廢話，一年就過一次年，就一次年夜飯，不豐盛點怎么成？”
“閑話少說，瑤姬你去取山上有的部分，我和凰月云君下山采買去。好在現在天色尚早，多跑幾個地方應該可以買得到。”墨鳳流有些無可奈何：“大不了……我們去帝都去，那里就算是過年也不歇業的店家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