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鳥和圓通都被愛爾娜一句“有什么問題”噎住,訕訕地收住話頭。
兩個人和愛爾娜一樣看向葉執,愛爾娜是好奇,兩人是希冀,都想要看看他可以說些什么來繼續話題。
葉執對上三個人的視線,不自然地咳嗽一聲,視線轉移開:“愛爾娜你知道我們剩下一個同伴在哪里嗎?”
嘲笑鳥和圓通聽見葉執說的話,給葉執比了個問得好的手勢。
愛爾娜愣了一下,微微一笑:“你們的同伴為什么要問我呢?那不是你們的同伴嗎?”
本以為勝券在握,在聽到愛爾娜的話之后,嘲笑鳥和圓通全都沉默了下來,葉執也盯著桌面在琢磨些什么。
圓通實在忍不了這樣子的寂靜,拍桌指著愛爾娜說:“既然你這么說,我就直說了,這分明是百奇的樣子,你是變得還是占得身體,有本事說實話。”
“我可沒本事了。”愛爾娜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圓通站著俯視愛爾娜,愛爾娜靠著椅子抬頭和圓通對視,完全沒有氣勢落在下風的感覺。
“女仆”推門進來破壞了僵持的氣氛,跪在愛爾娜腳邊,“女仆”呈上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三份之前愛爾娜所說的藥水。
伸手拿起一個瓶子,瓶子里的液體流動著,愛爾娜把瓶子放在自己眼前,也放在了圓通嘲笑鳥葉執的眼前,透過瓶子里的液體看著圓通,愛爾娜開口:“一份藥水可以救一個人,當然,我是有條件的。”
三人以沉默回答愛爾娜,愛爾娜倒是沒有怎么介意,自顧自地繼續說:“條件就是,你們、陪我聊天。”
出乎三人意料,愛爾娜的條件并不是放棄百奇這個人,或者是拿了藥就走人,更不是用什么東西來交換,而是簡簡單單地陪她聊天。
愛爾娜把瓶子放回盤子,靠在椅子上等著三人的回答,她知道,他們一定會答應的,畢竟她這個條件太簡單誘人了不是嗎?愛爾娜眼里劃過一絲狡黠。
嘲笑鳥和圓通對視了眼,和愛爾娜說:“我們陪你聊,但阿爾法不是我們團里的人,所以……”
愛爾娜搖了搖頭:“不行,兩個人陪我聊只能拿到兩份藥水,三個人才能拿到三份。”
“我也留下。”葉執提前表明態度,他看到愛爾娜沖他眨了眨眼睛,這是示意他留下吧?為什么說他不是團里的人,是不愿意拖他下水還是因為他只是個外援而且還加入不到三天?
看到葉執自己表明要留下,嘲笑鳥和圓通也沒有再說什么,何況三個人三份解藥,這不知道是不是被古堡主人設計好的,如果是的話,他們還是需要一個牧師來保證勝率。
“那就這樣吧。”愛爾娜示意‘女仆’把盤子放到桌子上,揮手讓他退下。
“女仆”低頭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迅速離開房間,其中一句話未說,出門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葉執三人心中咯噔一下,關門的話到時候萬一打起來對他們可不利。
“唔,讓我想想我們聊點什么呢?”愛爾娜憑空一劃,一圈書圍繞著愛爾娜,其中掉出一本棕色封皮的筆記本在愛爾娜手上,“既然克洛洛這么說了,那就讓我們來聊聊我們各自的故事,以前經歷過的事情。”
克洛洛?那是誰?兩個問號出現在葉執心里,如果說是各自的故事,那么編的算不算?還是只能說自己在游戲里經歷過的事情?
“為了公平起見,先你講吧。”愛爾娜指了指圓通,“然后再阿爾法講,再嘲笑鳥講,最后我來講。”
“為什么要我先講?不是你先講?”圓通還沒有搞清楚各自的故事指的是什么,正在思考應該怎么混過去,就被點名第一個講。
“因為來者是客呀。”愛爾娜歪頭賣了個萌回答。
圓通被噎得沒話講,在一旁嘲笑鳥的示意下坐下,開始編,哦不,講所謂愛爾娜要聽的自己的故事。
“我是個法師,來自法師學院,在定水城開始了自己的冒險,后來加入了湯面達人團隊,然后來到了這里,完了。”
圓通用簡單的一句話描述完自己的冒險生涯,愛爾娜生氣地瞪著圓通:“這哪里算是故事!講故事怎么可以這么敷衍了事!”
“沒辦法呀。”圓通學著愛爾娜也買了個萌,只是一個男人賣的萌有點恐怖,“我的人生又不能寫成一個故事,也就只能這么說了。”
“你!”進這個房間一來,愛爾娜第一次被噎到說不出話來,狠狠地跺了下腳,愛爾娜示意讓葉執繼續講。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桂新村。”葉執的開場白比圓通要文藝一點,在說完這句話時獲得圓通的心里吐槽:出生在新手村居然能用這么文藝的說法X1。
“救我的是一個叫貝塔的男孩子。”聽到葉執真的是正經在講故事,愛爾娜翻開手里的筆記本,拿出一支羽毛筆,正經地記錄起來。
圓通迷茫地和嘲笑鳥對視一眼,他們是內測玩家,雖然玩的比較不正經,但好歹是內測玩家,沒有經歷過新手村,聽到葉執在講新手村的劇情,也正經起來準備聽一下。《平行》里的劇情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
“貝塔在村口看到我之后,把我送到了村醫那里。”
“村醫說剛見到我的時候,我就和快死了一樣,等我修養好后,村長就給我派發了任務,幫村里人的忙。”
“獲得認可之后,我有了去城里求學的機會。”
“我原本是想要去流云城的,結果我看錯了地圖,走錯了方向,來到了定水城。”
“加入了定水城牧師學院,開始自己的冒險生涯。”
“在技藝區的大街上我遇到了湯面達人的團長,成為他們團中臨時的一員,來到了古堡。”
“然后就到此為止了。”
葉執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被轉變成NPC后的經歷,變成了玩家NPC都能理解的版本,并在其中隱去了不少內容。
“那你還記得你出現在桂新村之前的事情嗎?”愛爾娜盯著葉執,一副恨不得把葉執記憶全部能出來看看的樣子,她對葉執記得的新來后的故事完全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為什么阿爾法會出現在桂新村外,為什么阿爾法出現在桂新村外時會幾近死亡。
“抱歉不記得了。”葉執心里嘀咕著之前是玩家的事情怎么可以讓你們知道,表面微笑回答了一句不記得。
遺憾地記下葉執講的東西,備注了一句可能失憶,愛爾娜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嘲笑鳥。
嘲笑鳥正了正臉色,似乎打算很正經地開講。
愛爾娜也很期待,期待著有她感興趣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不愛說話。”
嘲笑鳥說完這句話之后沉默了很久,愛爾娜實在忍不住,問了句然后呢,嘲笑鳥才繼續說:“然后我遇到了百奇。”
“于是我就開朗了,我就知道怎么說話了。”
愛爾娜聽嘲笑鳥講完,愣了愣,實在忍不住把羽毛筆丟到地上,合上筆記本拍在桌子上:“你們到底幾個意思!”
“能不能好好講故事!”
“對故事尊重點!”
“我讓你們講故事,不是開玩笑!”
愛爾娜一只手撐在桌子上,不住的喘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重新坐會椅子。
葉執三人目瞪口呆看著之前一直都很平靜的愛爾娜突然翻臉,爆出一堆對他們的譴責。
“呼——”愛爾娜坐在椅子上,重新做了個深呼吸,“你們要重講嗎?”
“不了吧。”“我們不大會講。”“人生平庸沒辦法。”
愛爾娜忍著青筋再次可能爆出來的沖動,握緊了椅子的把手。
葉執三人仿佛已經看到了椅子把手上的裂痕,愛爾娜居然對故事有著這么深厚的執著感情,看來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我喝杯茶再和你們講。”愛爾娜端起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桌子上的茶杯,“我不會像你們那么胡鬧的,放心。”
葉執三人驚悚地看著愛爾娜端起杯子,送到嘴邊,往嘴里傾倒。
茶杯里沒有水,更沒有茶,茶杯出現可以理解為是‘女仆’悄無聲息送進來的,茶杯里沒茶他們是怎么品嘗的?
“你們也想喝?”愛爾娜注意到葉執三人正看著她,“我讓他們再送三杯過來?”
“不,不用了。”葉執三人這次的回答倒是很統一,雖說給客人上茶是很正常的舉動,愛爾娜剛開始沒有上茶是屬于不禮貌的范圍,但是他們此時不知道為什么非常慶幸愛爾娜沒有給客人上茶的習慣。
愛爾娜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掉不存在的茶,葉執三人依然毛骨悚然看著愛爾娜,已經開始腦補一些不正常的畫面,不知道在游戲設定里這個愛爾娜是個什么背景,如果說是小于十歲的話,他們大概能理解這種喝空氣茶的感覺。
慢慢放下杯子,愛爾娜用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手帕擦了擦嘴唇,將手帕蓋在杯子上,開始慢慢地,講自己的故事,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我原本不是這個古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