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無止境的,人絕不會死,實際也沒有出生。只是在不同的肉體和空間中度過,永無休止。”
我不記得,這是誰跟我過的這句話,但我相信宇宙萬物皆能見聞覺知,萬物靜觀皆自得。
我跟晴朗回到了皖南。墨玉還在原地等我們,秋娃不見了。
墨玉說:“你們走后,我跟秋娃上了次山頂,看見了一個八卦村形的村落。秋娃每天都一整天地在畫這個村落。可是每到晚上。他的畫布就變成一片空白。”
“這有可能嗎?”
“我也認為不可能,但事實的確如此?!蹦裾f。
晴朗的身體恢復了很多,精神也好了起來。
“那我們到山頂去看看吧。”
我們三個一起爬到了山頂。秋娃眉頭緊鎖,我看見他畫布上出現了一個八卦形的村落。秋娃看見我們平安回來,也沒打招呼,繼續進行他的創作,這是他畫的第四幅了。
我眺望著山腳下的村落,各家各戶,面面相對,背背相依,巷道縱橫,有如迷宮,的確呈八卦形,被四周的高山包圍著。
這個村莊會有什么不同?
秋娃畫完了畫,我們一起回到了帳篷里,幾天幾夜的連續奔波還真的很累。我剛要休息。秋娃就鉆了我的帳篷。他拿著空白的畫布說:“你看我今天的畫的畫又消失了?”
我坐起來一看,畫布上一點顏料都沒有,仿佛就是一塊新畫布?!斑@是挺奇怪的。我們明天去那個村落看看吧?!?p> 第二天,我們早早起來,整理好行李,開始向山腳下的村莊“進軍”。
一路上,春江水暖,桃紅柳綠。大自然賦予這個世界五彩繽紛的顏色估計就是為了點亮我們的眼睛,讓我們看得見美好。
晴朗換了一套桃紅的裙裝,墨玉也換了一套色彩斑斕的民族服飾。她們兩個走在山間的路上宛如兩朵盛開的春花。
秋娃說:“我要現在把她們畫下來?!?p> “別急啊,或許村莊里有更美的風景。而且我們急著趕路?!蹦裾f。
經過三個小時左右的行程。我們到達了村莊大門。有一座吊橋將村莊與外界隔開。我們走上吊橋往村莊里一看。外面是姹紫嫣紅的世界,整個村莊內竟然是灰白的世界。仿佛走進了黑白電影里,天是灰的。地是灰的,房子是灰的,人是灰的。
我們四個呆如木雞。
秋娃有點害怕,不停地揉眼睛,畫家對色彩的敏感度肯定比我們普通人要高很多。他說:“我們還進去嗎?”
我說:“既然都到了村子口,當然要進去看看了。
墨玉和晴朗也說:“既來之,則安之。”
我們跨上吊橋走進了村莊,再回頭橋沒有了,只有一條河靜靜地流淌。我明顯看到秋娃身體一抖。
晴朗和墨玉的衣服轉眼間也變成了灰白色。我們四個人對望,四張慘白的臉。
我的眼睛開始不舒服,看慣了五彩斑斕的世界,突然走進了這樣的灰白之城,感覺極其不適應。
我們看見村民在田間勞作。田間不是綠色的秧苗,而灰色的。這個村莊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我突然看見很多鬼魂,從我們身邊匆匆而過。他們有的沒有胳膊、有的沒有頭。
晴朗和墨玉顯然也看到了。她們兩個緊緊跟在我旁邊。秋娃說:“怎么光感覺有東西在碰我。”
晴朗對我使使眼色。
我明白了秋娃是看不到鬼魂的。
我和墨玉、晴朗分別站在秋娃兩邊。我們引著他走路。過了一會鬼魂不見了。
這個村莊不大,估計有幾百人居住,有一百多棟房子。曾放射狀伸向四周,整個村莊是圓形的。村莊的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祠堂。這再徽派建筑中是沒有的,有點像客家人的房子。我在這里所看到的跟我們在山上看到的景色并不一樣。
這讓我有些吃驚。
傍晚的時候,村民們都扛著農耕的工具從田里回來。他們很熱情地跟我們打招呼。好像跟我們很熟悉。他們很快分散到了各家各戶。開始準備晚餐。
我們背著行李在村內行走,最后還是決定先把行李放到祠堂里。現在徽州的祠堂基本都廢棄不用了。
天還沒有黑透。我們又返回到各個小巷子里。巷子里四處是閑逛的鬼魂。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的存在。甚至伸出舌頭,舉起手跟我們打招呼。有村民出來散步,這些鬼魂同樣跟他們打招呼。
秋娃不停問我們,你們在跟誰打招呼?我們三人尷尬地朝他笑著。
我在村里來回轉了兩圈,除了很多鬼魂,我們所見的一切是灰白色以外,跟平常的村落沒有什么兩樣。
我們返回祠堂,把行李支起來。秋娃說:“今天我們就搭兩個帳篷好了。我們兩睡一間。她們兩個女孩睡一間。”
我說:“好吧,不過你不準晚上打呼嚕。”
秋娃說:“這么恐怖地方你能睡著嗎?”
我在想如果秋娃看到了那么多的鬼魂,還不被嚇死啊。
晚上,我跟晴朗在一旁聊天,墨玉又弄了快石頭在磨她的匕首。秋娃在祠堂里來回的晃悠。嘴里不停地說:“怎么會是灰色的世界呢?”
他甚至把他的顏料都拿了出來,顏料也變成了灰白兩種顏色。
“在這里呆長我會瘋掉?!鼻锿抻謿夂艉舻卣f,然后鉆進了帳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