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10:00石靈韻辦公室
石靈韻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聞聲停下。
“請進。”
趙先念推門進來。
“趙局,有事?”
“有事兒,你們組里負責明伶案的同志現在都在組里嗎?”
“是啊,剛剛開完案情分析會,分配完任務正要出門呢。”
“現通知他們,暫時不要離隊。”趙先念說著在石靈韻對面坐了下來。
石靈韻看出有事兒,也不多問,只是依言打電話通知了幾個人。
“說吧,趙局,什么事兒。”放下電話,石靈韻迫不及待的問。
“你自己看吧。”趙先念將手中的幾頁紙扔在桌上,“短短一個晚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石組長,你們這是要進軍娛樂圈啊,勢頭還挺猛呢。”
石靈韻拿起來一看,臉色驟然一變,紙上是一篇名為《明伶自殺存在疑點,警方不懈追查真兇》的網文,文中詳細描述了包括紅酒,絲帶等幾個重要疑點,甚至還出現了石靈韻等人的真實姓名。
“很明顯這出自你們重案組內部人之手。”趙先念怒道,“里面提到的很多情況連我這個直管局長都不知道呢,竟然已經公布在網上了,之前我還強調了,這個案子不同以往,很敏感,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可是……”
“趙局,這件事我很意外,真的,作為重案組組長,我應該負主要責任,我沒有盡責。”石靈韻誠懇認錯。
“責任也不全在你,”趙先念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顯放平了語氣,“現在的關鍵也不是追究責任,當務之急是亡羊補牢和吸取教訓,作為一名刑警,案情的保密和時時刻刻的警惕性是必備的的基本素質,盡快查明問題出在那個人身上,敲敲警鐘,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明白。”石靈韻點了點頭。
“另外,這個插曲無形之中又給你們的工作加壓不小啊,現在不光是上級領導在等,在看,不計其數的網民也在等著水落石出的那天啊。”趙先念拍了拍石靈韻的肩膀,嘆道:“石靈韻,看你的了。”
“請領導放心。”石靈韻鄭重道。
趙先念離開時不住的撓著頭,“這幫網民真厲害,怎么就能有那么多的時間管那么多的事情,他們不工作嗎?”
待趙先念離開之后,石靈韻立即拿起電話。
“一朵,來我辦公室一下。”
不一會兒,朱一朵便站在了石靈韻面前。
“一朵,這篇文章是你寫的吧。”石靈韻將那篇網文遞給她。
“咦?韻姐,你怎么會有它的?”朱一朵詫異道,“這是我昨天寫的博客。”
“博客?”石靈韻臉色一變,厲聲說,“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傳閱這篇文章嗎?你知道這屬于保密內容嗎?你知道泄露機密的后果是什么嗎?”
“韻姐。”朱一朵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變得吞吞吐吐。
“鑒于你剛剛參加工作,這件事情既往不咎。”石靈韻放緩語氣,“你該清楚我們的工作內容很多時候都需要嚴格保密,何況是明伶這種公眾人物?大家都相當敏感,這一基本覺悟應該不用我提醒了吧。”
朱一朵拼命的點頭,如雞啄米,“韻姐,我只是一時放松了自己,忘記了組織紀律,我……我認罰。”
石靈韻一笑,說道:“一朵,如果真想處罰你的話,我就不會單獨喊你進來了,不過,此種情況,絕不能出現第二次,記住了?”
“是!”朱一朵一臉歉意,“韻姐,對不起。”
“別說了,現在馬上將你這篇博客刪掉,事已至此,只能亡羊補牢了。”石靈韻補充道。
“嗯。”朱一朵答應著轉身離開。
AM10:23星娛唱片公司接待室
“萬芳小姐,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明伶小姐自殺的事情,石靈韻望著一身職業裝的萬芳。
“我知道。”萬芳一臉的不樂意,“請開門見山,我還有工作要忙。”
“你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明伶的死?”劉陽有些詫異。
“人有時候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藝人,或許你們并不了解他們,只是看到前臺上他們的風光無限,其實他們大多數人都過得很辛苦,很機械……包括我們做幕后工作的,也都是起早貪黑,騾馬一般。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還有一半時間在飛機上度過,甚至有很多時侯我們要先看看機票才知道自己身在那個城市,即將去哪個城市,很悲哀,也很無奈……你該知道,這些年圈兒里自殺的人屢見不鮮,一數一大把。”
“這么說,你對明伶的自殺的人一點兒都不意外?”石靈韻不禁問道。
“見怪不怪怪自敗吧,藝人們大多生來就喜歡活在風間浪口之上,唯恐別人不注意自己,恨不能希望自己的廁所都搬到舞臺上,就說這自殺吧,竟也和事先商量好的似地,,都選在愚人節這天,你說搞笑不搞笑,真是不可理喻,智商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和人本來就不一樣,我們沒有辦法做到徹底的相互理解,也不要企圖去摸透哪個人,人總是被企圖心所害。”
石靈韻發現萬芳很善談,也喜歡說話,這讓她覺得這個女人的平日生活或許很壓抑。
“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我們了解到,在當天的上午11:00左右你曾經去過明伶的住處。”石靈韻接著問。
“完全沒有,大家在這個圈子里呆久了,演生活比演戲都真,我也沒功夫時時刻刻都察言觀色,那樣未免太累了,我當天去找明伶是去送一份行程安排表,還有一些工作計劃,不過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們知道的,‘艷照門’事件已經炒瘋了,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擱誰身上都不會高興,何況她現在事業正處于上升期,非常關鍵,包括公司,也非常緊張這件事。”
“麻煩你再仔細回憶一下,包括案發前的一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劉陽不肯罷休,“據我們了解,藝人在很多時候和經紀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被瘋子示愛算不算?被弱智圍堵算不算?頭疼賽車算不算?如果這些都算的話,如果你們也有時間,我倒可以說一大堆,做完筆錄再引一份給我,我再找本雜志社賣一下估計也能換點兒錢。”萬芳明顯帶著調侃的味道。
“請你端正下態度。”劉陽提醒道。
“警察同志,我的態度比很多人的人品都端正,我發誓。”萬芳攤了攤手。
“那么,請你將發現明伶自殺的的情形描述一下。”劉陽無可奈何道。
“我說過好多遍了,4月2號清晨,我去接明伶上一個通告,這是事先約好了的,按門鈴她不開,我就自己開門進去了,因為很多時候她帶著耳麥睡覺,我習以為常了,誰想,我一進門便發現她和個飛天似地飄蕩在那里,然后我就打了110。”萬芳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俞成浩和明伶……”劉陽話未說完便被萬芳硬生生打斷了,“這些你們還是問俞老板本人吧,他在會議室呢,應該馬上就要散會了,別人的事我不好亂說,希望你們可以理解。”
“我感覺你和明伶好像并不是非常親密。”石靈韻開誠布公道。
“單純的雇傭關系,放舊社會這應該叫做階級矛盾,你以為還會情如魚水,密不可分嗎?”萬芳笑了笑,“好了,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工作了。”
“好的,打擾了。”石靈韻說著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卻沒想到話音未落萬芳已經轉身離開了。
“階級矛盾,呵呵,有意思。”石靈韻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
“為什么現在的社會將人和人的關系分得這么清楚呢,好像沒有情感只有義務,沒有主動只有責任。”朱一朵心生感慨。
“不是你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劉陽回道。
AM11:30俞成浩辦公室
“俞老板,打擾了,我們是海城市刑警隊的。”石靈韻掏出證件。
“別客氣,石組長,有事直說。”俞成浩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氣宇軒昂,又不是失書卷之氣。
“是關于明伶自殺一案。”石靈韻開門見山。
“半個小時夠嗎?”俞成浩歉意一笑,“我馬上有個重要會議。”
“可以。”石靈韻點了點頭,“聽說明伶小姐是俞老板慧眼識丁幷一手打造的。”
“可以這么說吧。”俞成浩肯定道,“大概三年前,我去外地出差,晚上和幾個朋友去當地的一家酒吧喝酒,而明伶當時就在那間酒吧駐唱,她的聲音條件非常好,一開口就立即把我吸引了,記得當時她唱的是一首《當愛已成往事》,聲音清澈又極具感染力,一聽便知她是在用心演唱,我當時就被感動的一塌糊涂,恰好和我同去的一位朋友認識她,便介紹我們認識了,后來,又經過進一步的了解試音等等,我決定簽下她,果不出我所料,明伶一炮走紅,只是沒想到現在……,哎。”說到這里,俞成浩不禁長嘆一聲,隨即燃起一支香煙。
“都說俞老板是圈兒里的伯樂,果真名不虛傳啊,看來明伶的事業能有今天完全是靠俞老板一手扶持起來的啊。”
“這可不敢當。”俞成浩猛吸了一口香煙,“明伶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歸功于她的努力和天分,不過說實話,我們中國,尤其是內地,在很多地方比之歐美都有所匱乏,但惟獨人才這一塊兒,絕對不差于他們,只是我們的市場和整體制作團隊給他們的機會太少。”俞成浩不無感慨的說。
“那么,對于明伶近期的工作生活等各個方面,有沒有什么異常之處,尤其是‘艷照門’被曝光之后。”
“沒有,其實我對她的自殺非常意外,明伶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她性格方面的很多地方比男孩還要堅韌。不過,人有旦夕福禍,很多時候只是一念之差吧。”
“案發前的下午,也就是4.1日,你曾經到過綠水雅居。”
“這個……,對,不錯。”顯然對這個問題,俞成浩有些意外,“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其他。”
“俞老板,據我們了解,你和明伶的關系并不是單純的工作關系,是這樣嗎?”石靈韻追問道。
“可別聽那些小道消息,石組長。”俞成浩已不再像先前那樣健談,“那些完全使一些八卦記者為了嘩眾取寵,無中生有罷了,真的沒有那種……那種私人關系。”
石靈韻等他說完,點了點頭,道,“俞老板,我們是講究證據的,同時我們也希望俞老板實事求是,認清形勢,我們是警察,不是娛樂記者,請你不要應付記者的那些伎倆來應付我們,也請你放心,我們對于個人隱私方面的情況會嚴格保密的,但是,如果我們發現有對我們有所隱瞞的話,我們也必然會依法辦事。”
“當然當然。”俞成浩點頭稱道。
車上。
“韻姐,俞成浩好像對我們隱瞞了什么。”
“沒錯,所以我才側面提醒了一下,他是個聰明的人,我想他一定會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