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是三天后,曉雯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蔣惠。
“惠惠,你怎么了?”
蔣惠見曉雯醒來,臉色紅潤,精神奕奕的樣子,才掩去了臉上的焦急。“雯雯,你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昏倒?”
“昏倒?”曉雯眨眨眼,這才想起之前吃小洗髓丹的事情,但是,這要怎么跟蔣惠解釋?難道要說自己學電視里的老道吃什么丹藥嗎?還不被她罵死!沒辦法,只好裝傻。“我也不知道,我昏倒了嗎?”
蔣惠點點頭,“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曉雯連忙搖頭,“不用了,我現在很好。”
其實消化這顆小洗髓丹只用了她兩天時間,早上已經醒來過一回,也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問題,反而一身輕松,就好像這顆丹藥卸去了她身上很多多余的東西,現在的自己,不但連以前的小病小痛都沒了,精神還好得不得了,連五百度的近視眼都無藥而愈了。不過這個不能告訴蔣惠,否則她會以為她精神失常。
“惠惠,我們不是要去參加孫爺爺的喪禮嗎?趕緊走了,再不走可能要來不及了。”本來只想轉移蔣惠的注意力,誰想到看了下時間,才發現,自己一時貪睡,時間就過去了大半天,明天就是孫爺爺的下葬日了,再不出門,可能真的要來不及了。
蔣惠一聽,也不再糾結曉雯的事情了,扭頭就往外跑,“那你趕緊的,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去訂票。”
本來她們應該在孫伊走后的第二天就為三人請好假就過去的,但是曉雯突然暈倒才耽擱到了現在。
看著蔣惠忙里忙外的身影,曉雯心里歉疚萬分,這個時候她不能幫著惠惠,還盡給她添亂,真是不應該啊。
雖然是跨省的路程,但是因為兩個城市挨得極近的緣故,快客只要跑上四個小時也就到了。因為曉雯的緣故,時間被耽擱了些,但是她們還是趕上了去江蘇的最后一班車,趕在當天晚上到了孫家位于郊外的別墅。
孫家的別墅,曉雯常常來,因為自己家離得遠,家境又一般,支付不起頻繁往返學校于家之間的路費,所以除了寒暑假,每一個節日曉雯都是一個人躲在寢室里過的。被孫伊知道后,每到節假日,孫伊回家便叫上她和蔣惠。一來二往,來孫家倒成了家常便飯。
可是這次再踏進孫家,曉雯卻感覺到了森森鬼氣。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有死人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會沾染鬼氣?
向孫爺爺的灰色照片及牌位上了香后,曉雯和蔣惠才在孫伊的帶領下越過白布幛幔去看孫爺爺最后一眼。
孫爺爺已經大殮完畢,整整齊齊地躺在黑沉沉的棺材里,雙目微闔,看起來神態甚為安詳。可是曉雯卻發現孫爺爺嘴角的一絲不自然,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發現不了,可是經過了小洗髓丹和七星訣的洗禮,曉雯卻硬是發現了孫爺爺看似安詳的面容下細微的不相稱。
“小伊,爺爺是怎么去的?”她不愿意用死這個字眼,總覺得這個字的意義并不是我們所理解的那般,她寧愿用去這個字。去,是的,爺爺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過另一種生活而已。
說起孫爺爺的突然離世,孫伊的眼眶立刻紅了起來,“叔叔說是摔得,那天早上他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爺爺已經全身僵硬的躺在樓梯口了,看樣子是從樓上摔下來的。”
聽起來,似乎沒什么問題,老人腿腳不方便,半夜起來喝水或者如廁走樓梯的時候沒看清楚踩空了摔下來不是沒有的事,但是曉雯卻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仔細的看孫爺爺的嘴唇,更覺得不對,但是哪里不對卻始終沒有頭緒。
正思索著,耳邊又聽見了哀哀的哭泣聲,曉雯回頭,看見的確是孫伊的叔叔,孫佐,三十多的年紀,經年的養尊處優,讓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上幾歲,氣質上,不似孫伯伯的豪邁爽朗,反而有點油頭粉面的感覺,特別說那說眼睛,不轉的時候還好,一轉就給人流氣的印象。
曉雯皺了皺眉,怎么越來越覺得孫伊的這個叔叔生得賊眉鼠眼了呢?而且,好想揍他。曉雯一驚,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急忙將該視線從孫佐的臉上移開,撞上孫伊微微上抬得手掌,目標赫然是對面的孫佐。
“小伊!”曉雯大叫一聲,急急地握住孫伊上揚的手,蔣惠已經一個側身擋在了孫伊和孫佐之間,阻隔了孫伊的視線。
孫伊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曉雯握住的手,雖然她對這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還經常把爺爺氣得差點心臟病發的叔叔沒什么好感,但是,終究是自己的叔叔,她剛才是想干什么?好像有那么一瞬,突然感覺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看見孫伊眼里的驚訝,蔣惠朝曉雯睇了個眼色,曉雯順勢拉住孫伊的手便往外走,嘴里卻對孫佐敷衍著:“孫叔叔,你一定還有話要跟爺爺說,我們就不打擾了。”
蔣惠也回頭朝他笑笑,便隨著曉雯她們出去了。
一路上孫伊都沒有說話,曉雯和蔣惠也都想著各自的心事,直到來到了孫伊的房間,孫伊才有些迷茫,又有些不可思議地說:“剛才,我是真的想打他一巴掌,怎么會這樣?”
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叔叔,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會對他不敬啊,更何況還在爺爺面前,自己這是怎么了?
蔣惠沒有回答,只是皺眉沉思。
而曉雯,則是思索著該怎么表達當時自己內心的沖動:“我……好像,也有揍他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