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伯,今天會有流星雨,我算過了,就在,今晚。”MM興奮的告訴庫珀,他一把拉起星占的手,“小威士伯,今天晚上可是可以看到星星掉到地上的場景呢,你不知道吧,一不小心跌落地上的星星是最好的占星學材料。”
MM總是這樣,他是最為博學的學者。他見識過大海深處無人生還的秘密,領略過萬里高空凌冽寒風的吹襲,他是煉金學的大師,是一個精通占卜的神秘學愛好者,他是一位游歷四海的風塵旅人,無數史詩描繪過他的故事,無數煉金術師追隨他走過的道路。
“MM,你的占星術真是讓人羨慕。”庫珀夸贊道,作為一個煉金術的大師同時又要精通占星術,這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你也一樣啊庫珀,你是知道的,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和煉金學有關,”MM松開了星占的手,轉而拉起了庫珀的手湊到更前,露出無聲的笑臉,“而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煉金術師。”
星占頗為好奇的聽著MM說的話,流星雨,只在書上聽過的名詞,今天晚上就能看到了嗎?
滿懷著期待,星占準備先睡一會兒,養精蓄銳等待晚上那場盛大的流星雨。
在睡之前她叮囑庫珀記得在流星雨到來之前必須把她叫醒,她不能錯過這次的流星雨。
趁著星占抱起枕頭小跑到臥室的時間,MM開口詢問庫珀:“威士伯,你知道嗎,天上掉下的星星本來不是那么一小顆一小顆的,他們本來也有著龐大的體積,有些甚至可能有我們的世界那般大小,甚至這些星星上擁有著和我們一樣的生命,我越是鉆研煉金術我越是發現我們的渺小。”
他一口氣說出上面那些話,接著喘了口大氣,說道:“庫珀,我要做出重大的改變,讓我能夠邁入未知的超越天空的地方,人類太過孱弱了,我從不認為人族和魔族之間的爭斗算什么······我知道,你可以理解我,庫珀······這次的封印,我們不應該去的。”
“我們不去又能怎么樣,沒有了你這個第一煉金術師,還有第二煉金術師,沒有我,還會有最強法師的出現,人族魔族早就勢不兩立,我所做的只是救下盡可能多的我所能救的人罷了,魔王的封印對人族和魔族都是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庫珀無奈的說出了這些話,對于這個老熟人,庫珀知道,MM從來不會在意這些,他其實一直有著更大的追求。
“你說得對,庫珀,只是盡力救下每一個我們能拯救的,這就足夠了。”MM很是理解庫珀的話,伸出手拍著庫珀的后背,“準備準備,和你家的小姑娘欣賞這次的流星雨吧,錯過了這次的流星雨,下一次也許就看不到了。”
MM帶著他的手套,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庫珀,許個愿吧。”
“什么?”庫珀帶著疑問看著MM離開的背影。
“占星術守則,對著墜落的星星許愿,夢想肯定會實現呢。”MM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壓低了帽子,接著隨著門“啪”的輕輕打開,走廊變得再次安靜起來。
庫珀坐在客廳,盯著搖擺不定的時鐘,聽著鐘擺滑動,齒輪扭動的喀嚓聲,嘆了一口氣,也是回到房間。
星占已經打開了那本他給她準備的教材,一只腳搭在床上,另外一只腳掛在床沿邊,用一種極為不雅觀的姿勢看起了書。
術士的強大需要知識的積累,其實每一個職業都是這樣。
庫珀看到她在學習,微笑著點了點頭,也打開了自己的書本看了起來。
這一天的等待很長,無聊的星占已經翻來覆去好幾遍,把床單蹭的皺巴巴的,等待夜幕降臨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受了。
“庫珀庫珀。”星占干脆放棄了思考,叫喚起了庫珀。
“怎么了。”庫珀看著書應付到。
“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星占用著肯定的語氣說著央求的話語。
“不要。”庫珀已經習慣了她的脾氣,自然是不依著她的脾氣,選擇了拒絕。
“啊,到晚上還有好久,我真的好無聊!”星占見沒辦法說服庫珀便開始耍潑,她手腳并用的從床上一下子撲到了庫珀的書桌前。
庫珀只是輕輕的伸出手把她的頭按了回去。
“小氣鬼。”星占不滿的再次躺回床上。
房間暫時的恢復了沒有人說話的沉默。
在一段時間的無言之后,果不其然,星占又向庫珀提出了問題。“庫珀,你說嗷,我幾歲才能和你一樣變成九階的術士啊?”
庫珀知道她是在打發時間,也只能回答她“等你和我一個年齡,你就是九階了。”
“拜托,庫珀你今年都已經70歲了誒,是一個老頭子了,你還指望我和你一樣老。”星占有些吃驚的看著庫珀,對于庫珀說自己還要那么久才能變得和他一樣強的說法表示著不滿。
“你看看嗷,你現在是見習術士,你提升到一階術士的話估計還要個一年,二階要個兩年年,三階要個五年······”庫珀好像很認真的在給星占計算著她的時間。
“好煩啊,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直接變成九階術士的,比如什么神奇的術式,比如什么古老的煉金藥劑?”
“有,要是有一個九階的術士對你進行獻祭,很快你就會變成九階的術士了。”
“那還等什么,庫珀,快讓我變成九階的術士爽一下,我爽完就變回來!”星占聽到這里來了興趣。
“哪有那么簡單,獻祭的前提是你得擁有匹配九階的實力。”庫珀停了一下,然后敲打著星占說道。
“我要是有九階的實力我為什么還有做一個九階的術士?這個術式有什么用啊?哪個笨蛋想出來的術式啊!”星占沒好氣的白了庫珀一眼,“壞蛋,庫珀。”她嘟著嘴自言自語道。
“你還是好好練習術式吧。”
大廳里的時鐘還在默默的轉動,鐘擺的搖晃下,天空為之傾斜,太陽和月亮交換著位置。
夜幕隨之降臨。
月亮搖晃著升上天空,塔斯特世界的月亮一如既往地執行著她的任務,用皎潔而皓亮的光芒拂去世界上的塵埃,藍色的月光使得整片土地充滿了寧靜。
庫珀搖了搖還在睡覺的星占,打斷少女的夢,星占睡眼惺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打了一個哈欠,拭去眼角留下的淚水,接著看向庫珀。
“庫珀晚上了嗎?”星占確認著現在的時間。
“嗯,MM說再過幾分鐘就可以看流星雨了。”
“好耶。”星占忙跑到大廳,大廳的窗戶最大,觀看流星雨的體驗會很好。
MM此時也坐在大廳,就像是等待二人的到來。
他敲了敲自己的手杖,馬車為之顫動,原本封閉的馬車頂棚裂開一道縫隙,蓋著一層薄薄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淡藍的月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看到美麗的景色沒有人想要說話。
“要來了,星占你看好了。”MM的手杖向上一指,隨之而來的是一團帶著火紅色尾巴的火球墜落在地。
在那后面是許許多多的火球劃過天邊,在天空中畫出美麗的弧線。
星占忙是對著這些流星許愿,她低著頭嘴巴里念念有詞但是又讓人聽不清楚她到底說了什么。
看到星占如此安靜,庫珀也閉上雙眼,似乎也在許愿。
小女孩的愿望總是瞞不住的,不等庫珀睜開眼睛,星占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庫珀。
星占緊緊地拽著庫珀的衣角,晃動著庫珀的衣袖,希望庫珀快點睜開眼睛。
“庫珀庫珀你許了什么愿望啊,我剛剛向流星許愿,我要在王都里面吃好多好吃的。”星占很興奮的大叫,用手比劃了大大的一個圓,“明天到了我要吃那么多!”
庫珀卻是剛剛睜開眼睛,有些無奈的告訴星占“把愿望提前說出來的話,愿望可是會不靈的。我許了什么愿望,我可不告訴你。”
“啊,庫珀你這個騙子,小氣鬼!”星占叫罵著,似乎這樣挑釁庫珀就能知道庫珀會許什么愿望了。
看到庫珀依舊不理睬她,她也收起了脾氣,干脆又閉上眼睛向流星許了愿望。
“星占,你這次許了什么愿望啊?”庫珀似乎有了興致,頗感興趣的撫摸著星占的腦袋。
一頭淺褐色的頭發被庫珀揉的像是鳥窩一樣,星占不滿的嘟了嘟嘴巴,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接著嘲諷著回答了庫珀的問題,“庫珀你好煩,我剛剛許愿的是你能快點閉上嘴。”
然后期待的看著庫珀,希望他能露出什么表情。
可是庫珀依舊笑著“那我想是不可能了,畢竟說出來的愿望不會實現嘛。”
“可惡。”
窗外的流星雨還在下著,給這夜空平添了幾分屬于星的色彩。
兩個人靜悄悄的站在這透明的穹頂之下,月光透過玻璃溜進房間,灑在了兩人的身上,灑在了坐在一邊看著兩人的MM的身上,也灑在了空無一物的墻角。
月亮是公平的,她賜予每一個人以同等的光亮,即使是無人問津的角落也總有月光滲透進來。
流星被風承托著,逐漸墜向地面。流星還沒有觸及到大地,遠處的草便被強大的風壓緊緊地貼在地面上。在光和熱爆發之前,帶來的是短暫的沉默。
然后,爆發——熾色的光芒攜帶著陣陣熱浪,接觸到馬車的邊緣就自動停了下來,沖擊波像是波紋一樣不動聲色的消融在馬車的旁邊,車前的馬也頗為從容的跺了跺腳,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除了遠處還在散發著紅色的坑洞,夜晚已經恢復了她的平靜。
“咚咚”MM用他的手杖敲擊地面,剛剛還在向前行駛的馬車轉了個方向,向著流星落下的地方疾馳而去。
“小威士伯,我告訴過你的,流星可是最好的占星學材料,你要的話,我可以為你做一根法杖。”MM伸出手指指向窗外不遠處的巨坑。
“MM,不用,星占用不上。”庫珀按住一旁顯然非常感興趣已經準備說什么的星占,一把把她扯回了身邊。
車前的駿馬腳步漸緩,已經是最接近流星落下的地方了,余溫已經可以穿透馬車的防護傳入馬車內部了,星占臉上頭一次滑下來幾滴汗水。
她踮起腳尖透過窗戶,完完整整的看到了流星落下的坑洞中的景象,一顆散發著暗沉的光的巨型石頭安安靜靜的躺在坑洞里,表面不算很光滑,但是能看出是一個較為規整的橢圓形。
看到這樣的石頭,MM已經坐不住了,顧不得手杖,拉開車門,按上自己的帽子,一躍跨出了車門,在離開馬車的瞬間,他回頭招呼著庫珀,“這塊流星不對勁,和我以前見過的種類大為不同,我要趕快去研究一下。”他邊說著邊跑向隕石坑,只留下一句“說不定能有什么發現,他便跳進了坑里。”
MM一直是這樣,他已經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煉金術師,甚至被譽為“繼煉金術創造者——奧摩以后的煉金術第一人”,MM使用的萬用煉金術式是世界上延展性和效率最高的煉金術式,世界上知曉該術式結構的人不過幾人,但是唯有MM一個人能夠提供如此大的運算量。
作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煉金術師,MM擁有的不僅僅是那個萬用術式,還有他的知識儲量,非常驚人的一點是,他遠超常人的記憶量,我們不難假設一個正常的人一周也許會閱讀兩本書,一年算作52個星期,便是104本書,一個普通人能生活100年,那么他們一輩子能讀多少書呢?10400本書。
這聽起來已經非常多了,多到足夠堆滿幾個房間。在常人中顯得夸張的閱讀量比起MM仍舊有些不夠看。也許在這個數量的后面加上幾個0,會更加貼合MM的實際閱讀量。從戰士的肌肉訓練到法師的精神冥想,從漫天星辰的分布位置到迷失空間的隱藏歷史,你可以懷疑你的眼睛,但是你無法對MM的知識淵博感到質疑,即使是同樣站在世界之巔的庫珀也不得不承認MM比他更加富有知識。
而這樣一個智慧的人,面對這一次的流星雨卻樂的像個孩子一樣,不敢相信的同時又讓人產生疑惑:是什么那么吸引MM。
而答案更是肯定的。
他在探索未知,能夠吸引一個這樣的強者的唯有未知,不僅僅是出于好奇這一個廣泛的因素,更是一種期盼,對于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超脫原有的自己的機會的愿望。
地面之上已然無敵,那么尋找天空之上的未知,尋找天外的更強變成了MM的愿望之一。
看著MM激動的樣子,庫珀也拉著星占下了馬車,手在空氣中畫了冗雜的術式,“血與黑暗包裹受錮者的身軀,血腥壁壘。”他畫下了六芒星,血液從他的身上涌出,和空氣混合在了一起,空氣頓時像是粘稠的液體一樣貼到了兩人的身上,血液的顏色帶著沉重的黑色。
血腥卻帶著一種安全感,星占心里默默的想。
兩人快步走向星落下的地方。套著這厚厚的血腥壁壘的星占已經沒有了下車時感受到的恐怖的溫度,她也有些好奇的加快腳步走向坑洞。
MM在黑暗的焦土里面挖掘著,快要把整個流星都給挖出來,流星露出的部分即使過了有一段時間仍舊泛著暗紅色的光芒。
湊近看的星占才發現那石頭之上有那血管一般的脈絡從頭頂一直延伸到還未完全刨出的根部。
MM一邊挖掘一邊發出了狂笑。“萬幸,今天我來真是萬幸,這是和我的煉金術所認知的一切都不相似的東西,庫珀,真的,令人驚喜。”他抬起了頭,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嘴巴咧開巨大的口子,像是一個孩子那樣發出“純真”的笑聲。
庫珀也非常重視這塊流星,“你看出什么來了嗎?”
“還不夠,這一點樣本做實驗都遠遠不夠,剛剛還有幾塊流星落地。”庫珀又是一個大跳跳出了坑洞,接著狂奔向遠方的又一顆流星落下的地方,“我得去那里看看。”
他又是急匆匆的離去,甚至忘記使用自己的煉金術來加快速度,雙腿不停地跑向下一個坑洞,MM比剛剛還要興奮,就像是找到玩具的孩童。
這個夜晚,MM看起來是睡不著了。
在一陣折騰之后,MM抱著失去溫度的流星走回了車上,塵土不能弄臟他白色的煉金服,抱著石頭,他笑著走進自己的房間,唰的一下帶上了房間的門,馬車再一次恢復了行走,返回了預定的路線,馬車繼續前往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