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恩心和子韻倆人一口氣的直跑到前院正院大廳時,只見龍老爺正發(fā)脾氣的大罵志宏,“我那么多黃金白銀的供你去國外留學,你回報給我就是這頂綠帽子!”
“爸,我本想給你買根紳士拐棍,但怕你說不吉利,所以就買了這帽子送你,”志宏拿過龍老爺手上的帽子,“再說了,這是寶石藍帽子,不是綠帽子,爸,你有色盲啊。”
“色肓,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龍老爺說著就伸手去打志宏,可這志宏一躲一閃的,幾次下來都沒打著。
“我是人,怎就成了個東西呢?再說了,我若是東西,那也是小東西,爸,那你就是老東西了。”志宏嘻笑著。
這龍老爺上追下追也沒打著,氣不打一出,臉色直發(fā)青。“你給我站住!”
“我不哦,我萬一站那里,會被你打死的,有什么可好生氣啊,爸,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志宏瞧著龍老爺為追打他而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粗氣,他即想笑,又為他愁上何必那般較勁呢。
艾美鳳實在看不下去志宏這樣子,于是上前溫柔的勸說道,“老爺,宏兒已是回來了,又能怎么辦呢,你且先消消氣,聽聽他為什么要回來。”
“哦,是這樣的,在那國外,人家吃的是牛肉還有就是面粉做的面包,要不然就是全都是一碟子一蝶子的蔬菜,我實在是受不了,不得已才回來的,民以食為天啊。你們說對不對?”
“那宣燁凱呢?”
“哦,他喜歡吃牛肉和面包,所以他還在那里讀書。”
龍老爺?shù)故侵懒耍谡f謊,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志宏后腦勺上,“無用的東西!”
這巴掌可是打疼志宏了,他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憤憤不平的說,“爸,你偷襲我!”
恩心見這會兒她爸不再追著志宏要打了,于是跑進去,“宏哥哥,你這樣子穿著好帥氣啊。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脖子上還有一個蝴蝶結(jié),真的好看哦。”
“真的啊?”志宏摸著恩心的頭,“小個子一年多沒見,呵呵,長高了。”
“嗯,”恩心站在志宏身邊比畫了一下,“我頭頂平你肩了,我有一米六了。”
“哎呀,長得真快。”志宏笑笑的往恩心腳下一瞧便又說道,“你的后腳跟好像是長了,前腳沒長啊。”
“什么意思啊?”恩心往自己腳下看去,又抬起腳來瞧了瞧,“還有后腳長著前腳沒長的?”
艾美鳳忍不住笑出聲,“你宏哥哥說你穿了高跟鞋,后面長了前面沒長。”
“哦,拐一個這行大彎來講一只鞋子。”恩心撇著嘴,瞪上志宏大聲的說道,“這鞋只是一點點跟,并且我不穿高跟鞋也是有一米六了,沒有一米六也的一米五八。”
“嗯,差距也只是一點點。”
“宏哥哥,你穿這西裝真好看,你的下巴又往前翹了點,你的頭發(fā)也長了,你也留流海啦還斜斜的下來。”恩心邊說邊伸手去摸志宏額頭前斜下來的頭發(fā)。
“別到處摸得去。”志宏抓住她的手,甩開。“什么又往前翹了點,那是瘦成的,再說我就這兩處好看啊?”
“你其它也沒變啊,眼睛還是那么大大,眉毛也是濃濃的又沒掉掉,鼻子也是高高又沒塌方下去,臉也是這樣子,沒變成難看的寬寬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怎就沒一個好聽的呢?你盼著我不好啊,變難看啊。”
“沒有啊,我看你好帥氣的,也說你好帥氣的。”
龍老爺忍住不笑,他這寶貝女兒真是可愛至極。
“爸,你也打著了,那我回我院了啦。”志宏說著沒等龍老爺回答,自已就走了。
龍老爺看著志宏自顧自的走后,感嘆道,“家門不幸啊,一連出兩個逆子。”
“我就喜歡賢哥哥和宏哥哥,他們可好了。”恩心糾正龍老爺?shù)腻e誤。
龍老爺看著她,“你又到那里,頭上都汗。”
艾美鳳一看也是,忙說道,“身子上也出汗了吧,快回去洗洗把衣服換了,不然汗一涼可是會冰壞身子的,這也入冬了。”
“我先去看看宏哥哥。”
“有什么可看的,回你院子去!”龍老爺對這志宏的回來可真是有氣,本來平日還可以用他來跟生意場的朋友炫耀一翻,如今可是落笑話了。他用著訓斥人的重口氣朝門外叫去,“子韻進來!帶小姐回她院子去,替她好好洗洗,你們也得好好給我讀書!”
子韻從小就最怕龍老爺了,從不敢正眼看他,現(xiàn)在雖然是進著學堂學著很多新思想,但唯唯就在他面前很是害怕,于是低著頭走進去,“是,老爺。”
這志宏回來確實是被龍老爺看出來了,他在說謊,他在學校里是好好的,只是收到恩心的信,信上說差點把姐姐許配給一個長得及度丑陋并且為人很粗魯?shù)南氯耍慌阒憬銈內(nèi)ミ^幾次街市,就想著姐姐年紀大了點便向二媽媽請求許配給他。志宏當時一看便是氣敗了,如果讀得書學有所成,可連自家的人都保護不了,那讀書又有何用,成就又能于誰來分享,于是他便匆匆的趕回來。
傍晚夕陽西下,初冬寒氣襲人。
志宏到后院東府外,想著敲門進去還是翻墻進去,琢磨一場,敲門若是遇到何奶媽是不讓進的,那多沒面子啊,還是翻墻進去為好。
于是把手上那精巧的盒子放在自己的西裝口袋里,并鄒著眉頭對自己感嘆一句,“我一個紳士,往口袋里裝這么大個鼓鼓的盒子,真是難看,有損品味。”
他像往常一樣搬了一塊大石頭墊腳,爬上去,很輕巧的一翻更進去。
“啊,疼死我了!”
志宏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墻角下都種上了帶刺的玫瑰。
“誰啊?”屋三人聽見慘叫聲都出來。
志宏雙腳立于那玫瑰中,不敢動,“這是什么時候種的啊,刺死我了!疼死我了!”
何奶媽忍住笑,“就是防著你來時種的,早先就因為你翻這墻,把腳給翻扭了,你娘那是潑婦啊,叉著腰在這兒門口罵了一整個下午,若不是我拿關(guān)公刀擋住,說不定還得要進來打人的,好好著得就因為你讓我們小姐受罵一下午,還委屈的哭了一晚上。”
“好奶媽,你記性可真好。”志宏站在那里疼啊,但還是艱難的擠出笑臉討好著向何奶媽說去,“可我娘第二天不是叫人送了好些果子過來,那就是主動道合啊。”
“哎呀,我們可是沒見過果子面的。這邊什么惡毒的話都罵出口了,那邊又來道合,算是那門子的事啊。我拿棍子現(xiàn)在打你一頓,明日兒我再親自送拿些藥水給你擦擦,如何啊?”何奶媽那是不會幫他的,你就給我站在那里,站在刺叢里。
志宏可不敢再招惹這何奶媽,今日好沖的。“呵呵,我的好奶媽,改日我再讓你打。”
“秀兒,快拿鉗子過來,把旁邊的玫瑰枝鉗開,讓志宏出來。”冷心知道何奶媽是不會幫的,也只得叫秀蓮了。
“嗯。”秀蓮連忙到廚房里拿一把鉗子出來,邊夾開玫瑰枝邊說,“少爺,我們吃過水果的,大少爺時常送新鮮的海邊水果過來,彩云姐姐有時也會送過的,普通的水果我們自己得的月錢也是買得起的。”
何奶媽和冷心聽這秀蓮說這話,心里好氣又好笑,這丫頭不知是太單純了還是太愚蠢了。
志宏看著秀蓮小心的替他夾開旁邊的玫瑰枝,“我們秀兒長得像大姑娘了,水水的,真真的漂亮。”
志宏本想用上幾個漂亮的形容詞,可剛才聽她說水果的事,估計用也她也聽不懂,也就學著何奶奶平日里的口氣說話。
只是這秀蓮見著志宏少爺夸她,不免臉紅了起來,“少爺,你先出一個腳,我再夾這邊,你再出一個腳,就都出來了。”
“嗯,秀兒真聰明。”志宏又夸道,其實得說,你先出一個腳,夾好后,你再出另一個腳,人只有兩個腳,可剛才聽著秀蓮的話,好像好多個腳,好在她還說了句‘都出來’,不然自己可是妖怪了。
冷心聽出來,瞇著嘴笑,伸手去扶志宏。
志宏一出來,“兩腳好辣,疼,有刺刺進去了。”
“先進屋里,點燈了再幫你挑出來。”冷心繼續(xù)扶著他進去,“吃些苦,忍著點。”
秀蓮放下鉗后,忙跑過來點燈,而這何奶媽只是跟著瞧著看熱鬧,她可不會幫志宏的,他娘干的事那是個‘恨’字。
冷心扶志宏坐于椅子上,又把他的兩腳抬放到小凳子上,小心的挽起褲子一看,好幾處玫瑰刺刺進去的地方還滲著血出來,于是把針放在火上一燒,細細的給他挑刺。
“哎喲,得咬緊牙關(guān)忍著點了,不然又得招來罵端了,若是這回子還像上次那樣,那我可是也會罵人的,誰又怕個誰呢,如今。”何奶媽現(xiàn)在可不怕前府里面的人,先前是拼老命保著,現(xiàn)在可是不用那般拼的,因為杜雅藍說過,她隨后就到。
志宏知道的,就是何奶媽不說,他也會忍著,可不能因為自己再讓姐姐跟著受氣。又看著冷心那白凈纖細而又柔軟的手指頭在他小腿上扶著,那手指似新開出來的花瓣一般嬌嫩,又如豆腐一般柔軟,看著,看著,心里一陣陣熱乎。
秀蓮無意間瞧到他鼓鼓的口袋,于是問道,“少爺,你口袋里是什么啊?”
志宏被她這一說倒是想起來,“哦,是我在國外買回來的,送給姐姐的。”
秀蓮從他口袋里拿出來,打開一看,“是口紅,還有胭脂。我們在上海也買了,是志淵少爺買著送給我們小姐的。”
“哦,你們還到了上海啊?”
“嗯,我們還出去玩了幾天,可好玩了,還有好多好吃的,李大國可比項子好。”
“哦,那下次我也跟著你們玩玩去。”
“嗯,”秀蓮乖乖的點頭,突然靈心一動,兩眼一閉光,她對著志宏糾正道,“不對啊,你不是也到過,我們又沒錢,要帶也是你帶我們?nèi)グ !?p> “秀兒,志宏逗你玩呢?你去倒杯茶給志宏喝。”冷心還是在小小替他挑刺,一下刺進去這么多,可是疼壞了。
“哦。”秀蓮應道。
“泡茉莉花茶,其它的晚上喝了會睡不著。”
“嗯。”
志宏暗暗盯著冷心瞧去,她此時微微的低下頭專注著給他挑小腿上的刺。
在他眼前顯露著的半張側(cè)臉,如畫如詩,她有溫純的性格,她有淵博的知識,她能妙筆生輝,她能琴聲悠長,她能安然受命運的擺布,她能對世世不公只自己獨處時輕輕的滑落一串串淚珠。她,一個柔弱的女子,讓人見著想去做的是保護她一生一世,讓她能安好于每一天,讓她輕扶于琴弦上彈出的每一首都是歡快的曲調(diào),而不在是憂愁自憐的嘆惜。
若自己不是她弟弟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