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我竟然伴著淚水模模糊糊的睡著了,而且竟睡到了十點多,真是夠了,我慢騰騰的起床,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下樓去。看到客廳里沒人,我就立刻跑到門口去找拖鞋。
你在干什么?他著一身西裝突然出現在客廳,就像是我在作案被抓了一樣,真是嚇了我一跳。
啊,我在找拖鞋啊。我沖他傻笑。他卻一臉嚴肅。
我,我真的是在找拖鞋,昨天...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趾,要是閑的無聊的話,我可能會在心底數一遍。
昨天是我把你抱上去的。他慢慢的向我走近,我的心竟砰砰的跳了起來。
嗯,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極力解釋道,可是我的臉卻惹起了一絲緋紅。其實我真的是想問問是誰把我抱上樓去的,不過看他這么直接的回答了,我就只好說不是這個了。
米小姐,這是你的拖鞋,穿好后換身衣服來廚房吃早餐。他繞過我俯身在櫥柜里拿出一雙拖鞋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后轉身走進了廚房。
唉,剛剛還以為他走那么近會干嘛呢,其實只是在我身后的櫥柜里幫我找一雙拖鞋而已,還好還好,僅此一點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壞人,只是有點嚴肅而已。
我上樓換好衣服后就匆匆來到廚房。
哈,孩子你起來了,快坐下吃飯吧。張姨一看見我就笑著迎上來。
十點多起床也有這待遇嗎?
啊,謝謝張姨,那個,他不吃嗎?我指著坐在對面的他說。
我早就吃完了。他拿著一本雜志在看,那個好像是A.E新出的一本雜志。
哦,我低下頭吃著甜美的早餐。其實估計這也應該算是午餐了,這么豐盛不說,而且時間也很接近中午。
你一會去哪?在這邊有住的地方嗎?他一邊低頭看著雜志,一邊和我說。
有,嗯,我一會回家,不行,我應該先去找工作。其實我也沒想好要去哪,我的腦袋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開始竟變得這么混亂了,面對自己的事毫無計劃。
嗯,你沒工作了?他抬起頭看著我說。
嗯。我埋頭乖乖吃飯。
你能干什么?他又問。
我啊,我,我會...我會什么,以前只是一個編輯,只能修修文啊,或者是一時興起自己寫寫文啊,然后就沒了。其實我也有好多特長的,比如能吃能睡能晚起。
嗯...你會寫文嗎?他問道,我們雜志社缺一個寫手,如果你會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天呀,這是上天賜給我的機會嗎?
我興奮地抬頭向窗外的天上望了望,雨后的天空是那么的藍,好像一個大大的笑臉。
嗯,我可以,我看著面前的他,毫不猶豫地說,你為什么要幫我?
不為什么,只是感覺吧。他笑笑,然后又說,一會去報到,簽一下相關條約,然后可以的話明天來上班。
嗯,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我有些受寵若驚。
先別急著感謝,如果做得不好的話,我可不會大發慈悲。他放下了雜志,然后起身離開,快點吃,我在外面等你。
啊,吃得飽飽的,走出門后,我貪婪的伸了一個懶腰,張姨笑著擁抱了我一下,把我還未來得及送回家的行李箱放到了他的后備箱里。
陽光再一次灑在他的身上,白色西裝修飾著他修長的身材,就好像是那些年籠罩在陽光里的那個少年,周尹航嗎,我掐了自己的臉一下,在心里質問自己。
走吧,先去雜志社。他面無表情。
難道他是面癱嗎?真是的,笑一下會死啊,我這么身經百戰曾經悲傷到死的人現在不也要樂觀的向前看嗎!坐在車里,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表情變化,不,根本就沒有變化。
你在干嘛?他突然回過頭來。
我,啊,呃,沒干嘛啊。我傻傻的笑著,然后轉向了自己這邊的車窗。
喂,離車窗遠點,小心磕到。他一邊操縱著方向盤,一邊向我這邊看來。
知道了。我靠著座椅,盯著前方,有時候偷偷的看他一下。帥的那么棱角分明的臉,可惜我也就只能犯這一時的花癡,因為我們可能還只是兩個世界里的人。
我私自把他歸于方格蕭暢他們那邊,把我自己以及無數勞苦大眾歸為一類。
嗯,方格啊,我想你了,也不知道蕭暢還疼不疼?可是我要用什么借口再走回去找他們呢?
唔,我把頭低下靜靜地在車里呆著。
沿途的風景隨風而逝,時光也是這樣,流走了消失了,然后才想起來自己應該珍惜。
到了。他走在前面,我從后面跟著。這是一幢摩天大樓,上面清晰地刻著A.E兩個大寫英文字母。
什么?難道這里是A.E?那家在這座城市里最最出名的頂尖雜志設計公司。那么他是?還沒來得及想,我就被公司里的人潮涌動而嚇呆。
喂,小李,一會見一下米若思,帶她去簽一下相關條約,她要在這里上班。在不知要去幾樓的電梯里,傳來他鎮定自若的聲音。唔,其實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我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沖他笑笑。你自己?嗯?你知道這里的人有多勢力嗎?他的話不是在反問,倒像是在直接告訴我這里怎么怎么樣。
在五樓會有人帶你去辦理相關的事件,一會1點鐘在樓下停車場見。
五樓的電梯門開了,我還是一臉的茫然,一個精明的女人便熱情地向我走來。
您好,請問您是米若思小姐嗎?她一臉客氣。
啊,對,我是。我呆呆傻傻的點頭。請跟我來。她帶我到一個優雅的辦公室里,先是給我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拿來幾本文件。
其實,您不用這樣,我只是來應聘個編輯而已。我一直沒敢去端那杯咖啡。
嗯,您不是周社長推薦來的嗎?她端坐在我的對面,然后仔細的打量著我。周社長?哦,是吧。聽到這個姓,我真的是震了一下,他也姓周?他也姓周!算了,姓什么也和我無關啊。
我簽下了我的名字,工作期限是兩年。就兩年嗎?我盯著那行明顯打著兩年的工作期限的印刷體問她。
不是的,米小姐,是這樣,您要是做得好的話,我們就還可能繼續和您簽約。她的思維也很縝密,我開始懷疑以我的智商我還能不能在這里工作了。
一切事情都辦好之后,我就想起了要去停車場等他,還好沒忘,我飛快的沖著電梯跑去,可是每間電梯都擠滿了人,當我站在電梯門口時,他們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立刻按下關門鍵,這是什么意思。
還好那邊還有一間,但那間好像是私人電梯,因為在我剛要闖進去的時候,有一個保安把我攔住沒讓我進。
真是糗大了,我找著樓梯入口,然后一口氣爬下去。
怎么這么慢?他靠在車前看著氣喘吁吁的我。
嗯,是晚了點。我看著他一臉無奈的表情傻笑。
走吧,送你回家。他說。
嗯,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這里離我家不算遠。我第一次拒絕了他的幫助。
他一臉疑問,確定不用?我搖了搖頭,然后讓他打開后備箱拖出我的行李箱。
昨天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就得住院了,還有,嗯,工作的事也很感謝你,那個,我先走了,明天來上班。我擺出剪刀手,然后開心的笑著。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人緊緊的拉住了。我回頭看他,他說,明天換一件正式的衣服,這種背帶褲,T恤衫就先別穿了,嗯...還有,明天見。他的表情有點難以捉摸。
但是很快的,我就和他告別了。
其實這里離我住的地方真的不是很遠,我可以安靜的一個人走走,靜靜地想一下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么。我最初不是想離開嗎?為什么又要留下來,還簽了兩年的工作?方格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為什么我們又鬧成這樣?還有他,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又對我這么好?
這些天的經歷真的很像一個夢,我既想趕快做完它,但又舍不得醒來。
回到家后,我把衣服收拾好,又翻出一些自認為比較正式的衣服,放在床邊。
啊,真舒服。我打開電視機,然后躺在沙發上,蜷在一條毛毯里。
嘟嘟,誰會打電話來?難道是方格?方格這么快就悔悟了?我翻開手機就大喊,方格,是你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若思,你不看來電顯示嗎?鄭語在電話那邊質問。
啊,嗯,對不起哈,鄭語,你有什么事嗎?我立刻安靜了下來,才想起以方格的性格應該不會給我打來電話道歉。
嗯,沒什么事,你...最近還好嗎?她試探地問,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樣??墒亲詮闹芤诫x開了我以后她就再沒和我們這一群人見過面,她也應該不會知道這些事的吧。我天真的想著。
嗯,很好啊...我在想著該不該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她。
嗯,很好就好,我還有一個采訪節目要做,就先這樣,拜拜了。
她每天都這么忙,真是事業型的女強人啊,將來要是誰娶了她,肯定是家里燒高香了。我嘖嘖道,然后翻著手機,看到了方格的號碼,我到底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呢?算了,還是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