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在秘境里琢磨了良久,終于悟出了個道理。
綠液的威力似乎很強大,就她目前而言,是完全無法駕馭的。比如說那個長滿花的仙人球,就不由得她來控制,說不定是自己腦海間瞬息萬變的一個想法,就能徹底改變綠液的效果。而且就連她自己的無法預料到。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些花與曾繡在禮服上的花及其相似,這就應證了,她腦子里確實存在有這個花的形象。就在她向仙人球倒綠液的時候,說不定這花只是稍稍在她腦海里閃了一下,就全部從仙人球上表現(xiàn)出來了。
當然無論是仙人球還是金絲楠木,都算活物。而換做翡翠這種死物,又可另當別論。死物的變化比活物容易控制,所以她才能對手鐲進行如原修復,并且沒出什么意外。
想通這點,白若的心情很復雜。不管怎么樣,她都不能讓金絲楠木長在這里。這就如同一個生態(tài)平衡遭到了破壞,原本秘境之中只有神秘植物,現(xiàn)在一下子地盤被金絲楠木占領,保不齊就要來個天翻地覆。
如何把金絲楠木搬出秘境,這個問題很頭痛。
一直到傍晚葉連城回來,白若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葉連城馬不停蹄地跑到樓上找白若,一看房間里堆滿了電線,一頭連著電瓶一頭連著個電鋸,心頭一愣:“你這是要干什么呀?打算拆房子了?”
白若懶懶地坐在床上,愁眉未展:“就是想試試看電鋸的效果,別說這個了。你出去一天一夜,有收獲嗎?”
“嘿……葉孤那老家伙藏得可夠深,我都快把西安城的地皮給掀了,都沒見著他一根毛。”葉連城挺尸在沙發(fā)上,兩眼直直看著天花板。他心里就琢磨不透,按理以他的眼線,要是葉孤真在西安,他也不可能連根毛都摸不出來。除非他根本不在這兒,那就沒轍了。
白若起身倒了杯水給他,見他奔波了二十幾個小時也累得夠嗆。便道:“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就算找到了對咱們來說也沒什么實際的好處。他要是真想找我,我覺得他就會自己出現(xiàn),犯不著我們去掘地三尺。對了,不還有季二嗎?我今天問了,他跟著葉孤已經有十五個年頭,從他身上,或許能多多少少看出點什么吧。”
葉連城直搖頭:“他?就那傻樣?嗨……我看還是算了。聽你的話,等著葉孤自己找上門比較靠譜,還省下我這口力氣。”說著,咕隆咚把整杯水都灌下了肚子。忽然想起了一事,急忙吞下最后一口水,問道:“昨晚上他沒有欺負你吧?吃了什么?我剛才回來,可沒看到他的影子,去哪兒了他?”
這一整天白若都沒怎么注意季二,葉連城一問,她也吃驚:“不在樓下?”
似乎察覺到什么異樣,葉連城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fā)上躍起,冷冷一哼:“你等在這兒,我四處找找。”
白若忙也起身:“我跟你一起找,或許……他對這兒不熟,迷路了。”顯然這個解釋跟瞎扯淡沒兩樣,連葉連城都忍不住笑起來,“我說白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了。那小子一個人能從西安到杭城,又從杭城回到西安,你以為他是個能迷路的主?”
換言之,季二很不簡單,至少不會蠢到在這兒把自己給丟了。
他也不再阻攔白若一起,只是叮囑她務必跟著自己,千萬別分開。這里不比市區(qū),有些地兒治安不大好,碰上一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也難說。所以葉連城心里老大不放心的,生怕把白蓮的女兒給弄杯具了。
等兩人絮絮叨叨地商量好細節(jié),正下樓呢,迎面就見大門的銅鎖轉動,啪嗒兩下門開了,露出一個半人大的彩色環(huán)保袋。
季二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肩上垂的一塑料袋里還露出一撮鮮嫩的芹菜。乍一看到兩個人都站自己面前,不禁也嚇了一跳:“你們……要出去嗎?”
葉連城瞠目結舌,這家伙渾身上下加起來的菜能夠三個人吃上好幾個禮拜了,他是打算在金翠坊開個菜市場吧?再說了,這又不是請客吃飯,整那么多菜干嘛?他難道不知道食物這玩意兒保質期很短嗎?吃過三天都不新鮮啦!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給季二大門鑰匙,那么這人是怎么進來的?
目光落到季二騰出的一只手上拿的一根黑鐵絲,葉連城簡直要氣炸了:“你別告訴我你拿這玩意兒捅了門鎖?”
盡管渾身上下吃重不少,但是季二并不感覺到吃力。他似乎也覺得拿鐵絲捅人家的門是很不厚道的行為,干干笑了笑,沒說話。那表情,無辜極了。
“行了,人回來就好。季二,去做飯吧,我們都好餓。”白若打圓場,要是自己不打岔,那葉連城估計真會撲上去。
季二點點頭,把黑鐵絲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趕緊往廚房跑。
葉連城默默走到門邊,欲哭無淚:“哎……老子大人大量不跟個小鬼計較,這門裝修完了確實得換,早換晚換都得換。不過……這門上次買的時候就老貴,老子心疼啊!嗚嗚……”
白若倒是想著,季二第一天來的時候人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門外等人開門的。現(xiàn)在之所以自己撬鎖,那是人家覺得自己是金翠坊的人了。既然是金翠坊的人,那自由出入總是起碼的權利。可就憑季二那腦袋,他可能也想不通為什么他非得撬鎖,而不是掏鑰匙開門這個理兒。
那是因為葉連城跟自己,壓根就沒把季二當自己人。
想到這點,白若覺得有點慚愧。至少在思想單純的季二面前,他們的確是顯得復雜了點。
不過葉連城的反應似乎有點過了,不就扇門嘛,換車都沒見他肉痛。見他還撲在門上搗鼓已經被撬壞了鎖,便拿手指頭戳了戳他:“誒,你最近手頭很緊?”認識這么久,就沒見他為錢發(fā)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