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讓白若怔了良久,難道秘境里除了她還有別人?
但很快她就覺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了,那應(yīng)該是來自于她房間的敲門聲。為防止葉連城進來搗亂,白若立馬帶上納尼從秘境走了出來。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葉連城并不在門外。反而她開門的時候,房間內(nèi)又是“咚”地一聲。
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到什么。
白若的視線頓時敏感地拉向聲音的來源方向——陽臺。
把納尼放到沙發(fā)上,她走到陽臺門邊,掀起窗簾往外瞧了瞧。天已經(jīng)黑透,外面的風有點大,乍一看陽臺上并沒有人。白若不敢松心,這小洋樓才裝修完,說不定是什么毛賊想趁機摸進來順點兒東西。她立刻想把陽臺門上鎖,可當她才握住門把,一個黑黢黢的人影便撲了上來,“嘭”地一聲雙手撐在玻璃上。
隔著玻璃,白若終于看清了那人的臉。
“季二?”白若吃驚。
“開門。”季二的臉有些蒼白,但說的那兩個字卻是不容置疑。
也不知怎么的,白若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這小子真的會說話。但緊接著,一系列問題就接踵而來。她該不該開門?季二是怎么到她陽臺的?
白若趁機上了鎖,可一想她又有點困惑。陽臺門并沒有鎖住,季二完全可以強行入室,可他卻一直在門外不曾進來。就算到了此時此刻,他也并沒有長驅(qū)直入,而是禮貌地在門外等她點頭應(yīng)允。
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啊!
看到白若的猶豫,季二似乎很急,翻了翻身上,終于找到一個染血的錦匣。迅速打開來,將盒里的一面朝向白若。
白若一愣,那個錦匣以及錦匣里的東西太眼熟了,正是之前徐三少帶過來的破鐲。怎么會在季二手上?
她覺得事情并不簡單,目光上下打量門外的季二,這下終于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尋常了。他的胳膊受了傷,只是潦草地包扎過,但是并沒有悉心去處理。傷口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一陣子,因為染在紗布上的血已經(jīng)變成了深褐色,這該是他離開金翠坊之后才受的傷。
“白小姐?”季二還是一個傻嘟嘟的平劉海造型,看到白若依舊不打算開門,似乎有點驚愕。
白若沉了沉氣,想到被王東等人要挾,便不由得謹慎起來:“季先生是嗎?如果找我,請走正門。”
“正門?”季二表示對于這倆字很不理解。怎么白若房間的這道門不叫正門?但這是最直接到達白若面前的門了啊!這個門都不叫正門,這世界太奇怪了。
看著他一副懵懂的表情,白若也被弄糊涂了。季二到底是何居心?他到底是個傻子呢,還是個腹謀攻略之人?要是后者的話,那這演技真比葉連城更上一層樓了。
“正門就是樓下的大門!”白若指了指地板,想到那天下午幸虧茶室窗戶外面裝有防盜窗,如若不然,這家伙該不會直接從窗戶里跳出來吧。
季二點點頭,收好錦匣表示理解了,驟然往陽臺外一躍就不見了蹤影。
他的動作太突然,白若驚呆了。她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飛檐走壁!定了定神,她才想起下樓去看看。于是先直奔地下室找葉連城,心想萬一季二圖謀不軌,葉連城也不是容易對付的。
可葉連城做事的時候,那道門關(guān)得死鐵,埋一堆**都撼不動。白若敲了半天門都沒動靜,便只好打他電話讓他出來。
葉連城戴著一副防護眼罩,看起來雙眼迷蒙。愣愣地發(fā)問:“怎么了?天塌了這是?”
白若拉著他往樓梯走:“來了位客人,指名道姓要你去接駕。”
“客人?”葉連城一聽,還稍有些正經(jīng)。不用白若繼續(xù)拉,自個兒就蹭蹭蹭上一樓去了。
白若到客廳的時候,葉連城正黑著臉色回來,身后跟著有點狼狽的季二同學。
“他也算客人?”葉連城氣不打一處,在看到季二的一剎那,真有一股踢他出門的沖動。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抱著雙臂冷眼看白若。
白若吐了吐丁香小舌,再抬頭看季二的時候,季二正靦腆地笑著。雙手捧出那個錦匣,遞向白若。
“給我的?”直到現(xiàn)在,白若還是不敢相信。季二竟然拿到了徐家的另一個鐲子,而且獻寶似地要送給她!這非親非故的,就算當見面禮,那禮也太重了。
所以半天她都沒接,而是拉了拉葉連城的襯衫:“誒,你看看那玩意兒。”
葉連城哼哼著,表示很不屑。抬起下巴稍稍一瞥,便突然來了精神,一下子從沙發(fā)里蹦了起來:“怎么到你手上了?”
季二扯著嘴唇笑了笑,低頭把目光落到自己的胳膊上:“杭城偷的。”
“#¥&*%#¥……”無法形容白若聽到這個消息時,一瞬間的心情是如何的。就好像是對著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兒,人家樂呵呵地送上來一顆糖,你問他從哪兒拿的,他告訴你在超市拿的。這種明知道對方的人生觀有問題,又一個字都蹦不出來的無奈心情,白若感到很糾結(jié)。
而葉連城卻更加注意起季二的胳膊。他那眼神的流露,似乎就在向白若訴苦:你看,我為了偷鐲子,自己都受傷了。
并且這傷,十之八九是槍傷。之所以敢這么斷定,是因為上次在花園的時候季二不經(jīng)意之間顯露出來的身手。以他的身法,別說人了,就算是一般的利器都無法靠近,能傷得了他的,若不是子彈,那就是他心甘情愿送上門去讓人砍的。
他比較愿意相信前者,畢竟徐家的地盤不是那么好闖,連他去,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當然,如果葉連城知道季二去的是一家醫(yī)院,而不是直接上徐家老巢的話,他鐵定會豎個中指沖季二同學擰眉:去你爺爺?shù)募径闾珪继鞎r地利了!
更重要的是,他從杭城冒著生命危險偷來的鐲子,就是要巴巴地送給白若?葉連城心里就壓著一股無名火。
冷冷一哼:“干嘛?想賣給我們啊?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
白若比較困惑,葉連城的意思是,季二專門偷了這個鐲子,想通過他們倆人,轉(zhuǎn)手賣掉?季二真把金翠坊當銷贓地啦!
季二聽了這話,那表情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