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蜂的詠春盡管有很多駁雜的地方,卻給了葉高山不少靈感,讓他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所以白犬上去的時候,葉高山也期待能看到一些亮點。
這個剃著莫西干頭的白種人一得到安東尼的指示,就跟一只掙脫鐵鏈的野狗沖了出去。他撲到了一個沙袋前,瘋狂擊打那只袋子,手,腳,指甲,甚至腦袋,牙齒,他的攻擊可以說沒有章法,但卻動作奇快,而且完完全全就是一條瘋狗。
沒過多久,那只四層小牛皮鞣質的沙袋就被他扯成了破爛,雙目泛紅,嘴角流涎的他又沖向另一只沙袋……
唐三爺皺著眉頭問道:“安東尼,你帶來的這個是精神病嗎?”
“不,不,他是一個很另類的人,他可是麻省理工畢業的高材生,”安東尼低聲道:“只不過,他患有一種非常稀有的病癥,他的腎上腺素分泌量是常人的五倍,同時還患有甲亢,而且隨著年紀變大,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因為這種病癥,他有非常嚴重的暴力傾向,從一個方面來說,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放棄正常人的生活,來到我們訓練公司。”
“他來到我們公司才一年,就已經進入了KDS排名,你覺得他是不是天才。”安東尼略微得意的說著。
天才……確實,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沒有比這種人更適合殘酷的黑拳賽事了。
只不過在層次更高的人,葉高山,唐三爺這些人眼里,這個殺傷力十足的白犬,還不如前面那個黃蜂值得多看幾眼。
安東尼是個眉眼通挑的人,不然也不能成為黑暗王朝這樣大的黑拳公司的王牌經紀人。
他隨時都在注意著周邊人的表qing動作,揣摩他們的心思。
葉高山是引起他很大興趣的人,盡管唐三爺告誡他不要打葉高山的注意,但這并不能按捺住他的好奇心,特別是知道最近H城那樁在地下世界引起不少轟動的血案與這個年輕人有關,剛才他的注意力倒多半放在葉高山身上。
他不露聲色的道:“高山,我的朋友,我看得出來,你也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你對我的拳手有什么看法嗎?”
葉高山很內斂的笑了笑:“還不錯。”
“你覺得誰最有潛力?”
葉高山沒有答話,而是徑直走到那名東南亞人面前,說道:“你詠春用的不錯,我們試試手怎么樣?”
說打就打,葉高山不是拘泥的人,他的戰意很強,這些天里,連大門都不能出,每日里只是打熬拳法,精神氣勢都積蓄著,到達了一個頂點。
生理上有個“精滿自溢”的說法,其實不止是身體的,精神太足也需要發泄。
今天來了幾個不錯的拳手,里面還有一個露了一手詠春,讓葉高山手癢難耐,便直接提出要試手了。
這簡直合了安東尼的心意。
連忙用英語朝著黃蜂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葉高山聽了,說道:“我聽得懂英語,你叫黃蜂?我們試試手。”
黃蜂三角眼閃著兇狠的光芒,用他獨特尖利的嗓音道:“試手……這是你們中國人的說法,我是打黑拳的,只搏生死,不試手。”
葉高山咂咂嘴,這話多么耳熟,好像他也曾經和朱剛說過的類似的話。
“你要能殺了我,也算你的本事,來吧。”
他本來就穿著寬松的練功服,走出幾步,雙腳前后略分,不丁不八,站出一個柳葉樁。
黃蜂撇了一眼安東尼,見他微微點頭。
發出一聲怪叫,撲了出來,他腳掌貼地,顯然有不錯的武術功底,落地之間快穩,直線踏中宮,幾步就踩到了葉高山跟前。
他的身高和葉高山差不多,同樣屬于靈活矮小形,手肘微微曲起,握著鳳眼拳,寸拳發勁,又急又短,沖向葉高山的喉嚨。葉高山以掌代拳拍擊,剛一接觸,黃蜂的拳頭就順勢收回,但隨即又一隱秘的寸拳發勁沖來。
詠春發勁講究沒有欲動,沒有蓄力,發勁以隱秘勁急著稱,通常看去,好像身體不動,只靠手肘力量擊打,不像一般拳法講究腰馬合一,全身發力。
其實這是表象,詠春練到高明處,外表不動而勁能蓄聚,要求一身備五弓,全身猶如一個導彈基地,任何時候都能發拳發力。
由于發拳距離通常只有十厘米,這種貼身短打對于一名拳手來說,幾乎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一旦攻擊起來,拳如箭發,萬箭齊打。
黃蜂一直踩著中線,打中宮,雙眼,鼻子,喉嚨,心臟,胃,下陰,全部籠罩在他的拳勢內。
而且葉高山每次和黃蜂對拳,都無法擊實,黃蜂的拳都是一粘就走,除非繞過葉高山的格擋,那他的寸勁就會完全發揮,實打實的擊中葉高山的身體。
葉高山要體會詠春奧妙,所以沒有后退閃避,一直與黃蜂貼身短打。
一時之間連連中拳。
這種極近距離的貼身短打,詠春根本是沒辦法格擋的,實在太快太急,通常一秒鐘能出拳七八下,已經超出了人體反應極限。
葉高山只能勉強護住自身要害,肩膀,手臂等地方連連被打中。
不過這種短距離寸勁終究不是全身發力的重拳,葉高山筋骨練得奇硬,倒是能抗住,只不過中拳的地方,好像有股力量不斷震蕩進骨骼里,被連續擊中的話,骨頭遲早就會和那根木人樁一樣,被寸拳震得四分五裂。
抗了一分鐘,葉高山知道這是極限了。
他陡然腿腳發力,連踩出數步,拉開了和黃蜂的距離。